哀伤
哀伤
裴妄书笑了笑,又把耳朵耷拉下去:“好了,我没有被甩也没有甩别人,许辞盈,我都没谈过恋爱的。”
许辞盈:“嗯,你是个好学生。”
裴妄书闷声笑。
“现在好点了?”
裴妄书用余光看她,许辞盈的目光始终落在了天际的云霞上,原本黑如点墨的瞳仁也被映照出七彩流光。
裴妄书把脑袋枕在臂弯处,轻轻“嗯”了一声,语调闲适舒缓,他终于松懈下来。
在学校的时间里,这样安静地聊天发呆未免显得奢侈,没多久许辞盈就赶着裴妄书一起回了高中部的教学楼,两个人在楼梯口分开的时候,裴妄书反复嘱咐许辞盈晚上记得等等他,许辞盈保证了好几遍才成功把人说服。
许辞盈临上楼的时候都觉得好笑,难道她长了一张很不守承诺的脸吗?
回教室的时候,里面正热闹得很,吵吵嚷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敲锣打鼓了。
黑板上写着几排字母,明显是某一科的选择题答案,许辞盈稍微走快了点,从桌肚里找出试卷,又问了旁边的方云非,上面是哪一科的答案。
方云非连忙按住了许辞盈拿起红笔的手,整个人憋笑憋得脸蛋通红,前俯后仰了好一阵,才勉强止住笑意,指着前桌完整地说了一句话:“是他的数学答案,他还以为是老师的标准答案。”
“啊?”
“嗨,还不是他哥们儿给写上去的。”
说曹操曹操响应,方云非的前桌正好对完答案,估计是从来没全对过,立马心情激动地嚎了一嗓子。
“老子全对!啊啊啊啊啊啊!还有谁?还!有!谁!”
许辞盈也忍不住想笑,却让方云非扯着手挤眉弄眼地让她憋笑,于是她只好憋着。
方云非的前桌是个长相乖巧,声音豪爽的男孩子,叫李飞挈。
李飞挈摇了摇手里的试卷,满脸的不可置信,高兴简直溢于言表。
班长云雯看了看自己的试卷,又看了看黑板上的答案,最后走到了许辞盈的桌前。
“许辞盈,可以看看你的试卷吗?”
这是发现答案不对了,许辞盈欣然同意,将卷子递了过去。
云雯一目三行地看了下去,最后说:“我们只有最后一个选择题不一样。你是怎么想的?”
许辞盈还没说话,李飞挈马上凑了过来:“班长班长,我全对,我给你讲啊。你看,许辞盈这道题也错了啊。”
他这话一出,方云非先炸了:“好你个李飞挈,你什么意思啊?觉得辞盈没你厉害是吧?”
李飞挈立马滑跪,怂怂地说:“方姐,小的哪敢啊?这不是许辞盈没对吗?”
季成荞漫不经心地走过来,一手搭上李飞挈的肩膀,吊儿郎当地说:“儿子,你对自己真有信心。”
这俩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要好,李飞挈一个肘击毫不留情。
“你丫什么意思啊?”
季成荞“嘶”了一声:“你丫下手真黑,你这从来没全对过的选择题,怎么这次就全对了?”
李飞挈理所当然地说:“老子天赋异禀。”
季成荞被逗的闷笑不止:“儿子,爸爸给你说个秘密。”
李飞挈被他神神秘秘的表情吸引,马上附耳过去。
“其实班长和许辞盈都接受不了自己的选择题错这么多,你说你这时候去给她们讲她们伤不伤心啊?反正明天数学课上也是要评讲的,何苦让两个小姑娘今晚难受呢?你说呢?”
李飞挈一脸正义地点点头,转过身去坐正,也不提讲题的事了。
许辞盈和云雯去外面走廊的阳台上讲题了,美其名曰呼吸新鲜空气。
裴妄书一节课看了十几回教室墙上的钟,同桌傅谦之都麻木了。
“还有十分钟才下课呢?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裴妄书:“反常吗?着急下课不是人之常情吗?”
傅谦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裴妄书说得好像也对,他摸摸脑袋:“行吧行吧。”
距离下课铃响只有十几秒了,可班主任偏偏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说有事情要宣布。
什么事情非要占用放学时间讲?这能给你创收吗?裴妄书怒想。
都下课一分钟了,裴妄书不耐地又看了一眼钟,心里面更加焦急。不知道许辞盈那边有没有留堂,会不会记得等他?
裴妄书再次收回看钟的目光,略过教室前门的时候却猛地怔住了,他眨了眨眼,揉了揉眼睛又定睛看了一眼。
那个扎着马尾,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人是许辞盈吧?是的吧?
傅谦之看同桌一动不动地神游天外,忍不住轻轻推了裴妄书一下:“怎么了?发什么呆呢?见鬼了?”
裴妄书:“……”
许辞盈微眯着眼,也不知道找没找着他坐在哪里,不过她的视力这个学期好像又下降了。
裴妄书算不上是个记性特别好的人,唯独许辞盈的事情被他如数家珍。
讲台上老师刚说放学,裴妄书就作为第一个跳出去的人,“噌”地一声像一阵风一样钻出了教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