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李代桃僵 他在等她长大,然后娶她…… - 青鸾 - 九尾窈窕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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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李代桃僵 他在等她长大,然后娶她……

红衣一口气跑进了琴梧。

楼台上的张福如对宝镜道:“你猜,她这么慌慌张张的,刚才干什么去了?”

“总不会是去偷人了。”宝镜翻了个白眼。

张福如知道她是指桑骂槐,也不驳嘴,只在宝镜身旁坐下,倚的很近,做小伏低道:“我晓得你怪我。大王先一步幸了我,你一定在想,我是什么品貌,怎么就轮的到我了呢?你猜疑的对。可事已至此,我想同你解释,你未必肯听,说了,你未必肯信。我只问你一句,这一路去大覃,你可曾亲近得了大王?”

宝镜努了努嘴,不屑道:“我渺渺一个伎女,哪里能和大王说的上话,此去大覃,一来一回,加起来还没有在张尚宫这里说的多,可见还是给人做手母好啊,近水楼台先得月。”

“哪里就真的近了。”张福如叹息道:“你们一个个都道我是容易的,只我自己知道,从没走进过他的心里。他的心里只一人,我是顶了那个人,才有今天。”

张福如若是趾高气昂的,宝镜指不定还与她一斗到底,哪怕图个口舌之快也是好的。

可张福如一副可怜相,宝镜感觉比一拳打在她身上还痛快,反倒关心起她来了:“怎么着,尚宫您也有烦恼吗?”

“我的苦你是不知道,知道了你再恨我也不迟。”

张福如转头凄然得望着宝镜:“我之前就对你说,大王和红衣不简单,你不信,而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信?”

宝镜冷哼一声:“又来了,你对岳红衣哪儿来那么大的仇恨?我尚且还感念她几分好呢,你怎么就恨不得活撕了她。之前给她的羞辱还不够?现在要仗着尚宫的权力作威作福吗?可惜了,我不会再当你手里的刀。”

张福如摇头:“你还是不明白。唐棣花呀唐棣花,那是大王和岳红衣之间的暗语,你和我不知道,自然被蒙在鼓里。只以为他们毫无交集,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云泥之别。可事实上,那□□首大人断案,大王明面上护着我,实际上却是为了叫岳红衣绣唐棣花的帘子。”

宝镜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又怎么样呢,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从轻发落的吗,大家伙可都听见了的。”

“是啊,我也以为如此。”张福如郁闷道,“是我自作多情,看到大王待我特殊,我便心旌荡漾,沾沾自喜,故没有把大王念得诗放在心上。”张福如眸色一紧,“直到那一夜――”

她凑近宝镜,瞳人黑的像深渊里的石头,幽幽道:“大王是如何幸的我,你知道吗?”

宝镜一甩帕子,啧了一声:“你说这些做什么,尚宫娘娘还嫌炫耀的不够?”

“我没有炫耀。”张福如道:“你我都是女人了,男女之事该懂的都懂。我承认,我有私心。王妃发病的时候,我就寻思着要接近大王,可换做是你,机会摆在眼前,你不要吗?谁知道咱们的大王呀,瞧着和气,却是个冰心雪肺的人。要不是熬夜累的厉害,我趁他回房之际,扶了他一把――”

宝镜听的入神,心里想着,这么下作的事,也亏你干的出来。可又觉得张福如说的不错,换做自己,也不会眼巴巴的看着机会溜走。

张福如接着道:“我也是搏一搏,我总觉得他和岳红衣不清不楚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可就算是捕风捉影,咱们也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不是吗?何况无风不起浪。是以那晚上――我穿上了她的衣服,过去搀扶大王。大王本一力推开我,但自己又站不定,摇摇晃晃的,不经意间乜了我一眼,突然就不动了。等我再上去时,他望人的眼神便情意绵绵。”

张福如嘘唏道:“我从没见过那么温柔的大王。双眼如一泓秋水,我解了外衣靠在他胸口,你猜他怎么样,他迷迷糊糊的,竟揽着我不放。”

“我心里那叫一个欢喜。”张福如眼底隐隐泛起几许泪光,“这辈子,我样貌不如你,才华不如岳红衣,活着的每一天都要看人脸色,我若是有你和她一半的本事,也不至于任由母亲遭人欺凌。坦白说,事发之前,我对于他和岳红衣的事也不十分肯定,只是碰碰运气,结果真叫我瞎猫逮上死耗子。那一刻,我心里固然是欢喜的,但事后想想也甚是不甘和羞愤。多希望大王眼里看到的只有我啊……!大王的胸膛那么暖和,想以后都这样依偎在他怀里。”张福如说着,一滴泪从眼眶里掉下来,可眨眼间,又变了神色,手里绞着帕子,寒声道,“可你猜怎么着?大王抱着我的时候,柔声喊‘红衣,红衣……’,他想要她,但苦苦压抑着,一个男人要多喜欢一个女人才会如此?他甚至不敢看我,只抱紧我,怕我逃了一般。我想不通,岳红衣到底哪里好?”张福如哽咽道,“要不是岳红衣年纪还小,只怕这会子大王早就要了她。可见一直以来我并没有怀疑错。”

“我恨得舌尖都咬出了血。我也想硬气点儿,推开大王告诉他你认错人了,可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啊――!”张福如捂着眼睛,“只此一次的机会,我怎能放过?!即便是做岳红衣的替身,即便如此,也是平步青云的大好机会。”

宝镜听了,瞠目结舌,良久的没出声。

张福如道:“现在你知道我的苦了吧?那是大王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幸我。他醒来后,知道大错已成,没有说过一句话,转身就走了,我猜,他一定是去找红衣解释了。”

张福如望着鞋尖哀哀道:“适才你也看到了,大王一直不断地提及我的出身,大王他恨我。”

张福如‘嗤’的一笑:“你以为岳红衣对大王就毫无情意吗?”

宝镜不语,张福如道:“仙罗的女子对大王就没有不存私心的。岳红衣也不例外。我本以为就算大王有意,岳红衣或许无动于衷呢。可事不尽然,她当然在欺骗我们,她和大王早有相识,更暗地里多次碰头,否则大王怎会莫名其妙的被勾了魂去?后来我愈加肯定――因为岳红衣竟然化名棠棣花去景福宫找大王。她担心大王的安危,竟然不惜一个人只身擅闯宫门想要去见一见大王,只为了知道大王好不好,哈,真是情深意重!”

“然而,她被我叔父撞了个正着,叔父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还不肯据实以告,只说自己叫棠棣花。我思来想去,棠棣花对于大王和岳红衣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一定要搞清楚,便差人找来了《诗经》。”

《诗经》分风、雅、颂,张福如翻到《召南》之《何彼矣》,递到宝镜手上,示意她自己看。

宝镜蹙眉念道:“何彼矣?唐棣之华。曷不肃雍?王姬之车。何彼矣?华如桃李。平王之孙,齐侯之子。其钓维何?维丝伊缗。齐侯之子,平王之孙。”

宝镜陷入沉思:“玻璃被砸的那天,大王念的……好像就是这首。”

“没错。”张福如道,“大王有那么多种方法罚她,为何独要她的针黹?你可还记得大王让红衣在帘子上绣的什么花?”

“唐棣花。”宝镜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喃喃道:“维丝伊缗……维丝伊缗……难怪!”

张福如咬着唇:“维丝伊缗――大王当时就在暗示岳红衣,他在等她长大,然后娶她。”

“他们之间一直都有联系,背着你我,私定终生!”张福如恼恨不已,“你以为大王是真的恼你夸赞淳亲王?不过是寻个由头好送礼物给红衣。那可是一柄双面绣的扇子的,所有的物件里顶好的。他们两人,当着你我的面,一搭一唱。你现在可知道岳红衣根本不是她口中所说的那样光明磊落了吧?那帘子承载了他们的诺言,就是证物!她特特做好了交给世子,她这是公然的……公然的……把我们所有人都当傻子,玩弄于鼓掌。”张福如气极:“欺负我不懂《诗经》,谁知天不藏奸,我把《诗经》给找出来了。”

宝镜一直低头看着自己染好的红艳艳的指甲,心里翻江倒海。

现在的大王,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曾经为了大王你争我夺,明里暗里的较劲,她也以为是自己对大王倾心相许的缘故,可后来才意识到,其实不过是小女子之间的意气之争,虚荣心让她不肯服输罢了。

思索了一阵,宝镜微微抬起头,轻蔑的一笑:“你也不必饶那么大的圈子把我的视线转移到红衣身上,你之前已经干过一次了,最后便宜了谁?你这次还来?”宝镜意兴阑珊道,“真的挺没意思的,我又不是非大王不可。”

“是,我从前以为大王是天底下最好的,只是此次去了大覃才知道,世上还有比大王更英伟的男子。”宝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种别样的光彩。

“那人是谁?”张福如问她,“能让你心动的,比大王还好的男子,这世上存在吗?”

宝镜睨了她一眼:“告诉你你也不知道。”

“姐妹一场。我也是关心你。省的你又痴心错付。”张福如拿帕子掖了掖面颊。

“关心你自己吧。”宝镜得意道:“眼下我心里容不下别人。因为任何人与他一比,哪怕是大王,都要逊色。我还气你做什么,更没必要搅黄岳红衣的好事。你俩若都能得大王的垂青,岂不正好?又一起做姐妹,互相扶持!且按你所言,大王若真那么喜欢红衣,接她进宫是迟早的事,你便好好地巴结她,与她联盟,到时候一起干掉中殿,再与她论输赢,何必一时半会儿的,急于除了她。”

这话戳了张福如的心窝子,张福如登时冷下脸来:“我好好地与你说话,是想给你一个天赐良机,就看你要不要吧,你阴阳怪气的,把我推开,推得可不止我的情意,还有翻身的机会。”

宝镜‘哈’一笑,鼓掌道:“我自问入教坊以来,很会看人脸色,也惯会做作颜色,但论表里不一,真的不如张福如你一星半点儿。你这是先礼后兵?好话说尽了,见我不买账,终于要耍威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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