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天定之人 柔然贵妃?
本来关于贵妃这件事已经搁下,但是当晚夜宴,列席照旧有柔然和仙罗等附属,其中仙罗依旧是张禧嫔独宠,陪伴肃王在侧。不过在天子面前,禧嫔和宁嫔是一样的品阶,而宁嫔又有庄柔公主的双重身份,故而宁嫔坐的比肃王都更靠近皇帝一些。
柔然王对此嗤之以鼻,他新晋了一位女子,原是仙罗的舞姬,带回去后并没有放在心上,一开始只是做他的茶水侍女,可不知为何,她伺候的茶水总是比其他人更好喝,动作也很优雅。好几次帐中议事,臣子都偷偷打量这位侍女,他当晚便临幸了她,事后也就忘了。谁知道翌日让他发现这名女子竟然被他的属下堵在角落里意图动手动脚,她含着泪道:“我是大王的女人,不许你动我。”
“你若敢动......”她掏出匕首,抵着喉咙:“我死给你看!”
“好烈的丫头。”梳着两股辫子的野笛达纳,是战事上的神射手,“我这等英才,便是问大王要了你,大王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你还不如乖乖的从了我。”
柔然王在角落里看着,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让他起了一点偷窥的兴致。
女人丧气的垂眉道:“确实,您是大王的左膀右臂,但即便是大王的口谕,你带回去的也只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我生是大王的人,死是大王的鬼。”说着,刀尖划破了油皮。
同一时间,野笛达纳被人一棍子打的趔趄倒地,他缓缓回头,看到柔然王朝自己走来:“在面对女人的时候居然一点儿警惕性都没有,怎么堪当我部落最强的勇士!”
野笛达纳行礼,想要辩解,被柔然王打断:“本王赏给你是一回事,你偷又是另一回事。”说完,扛起齐顺娘就走了。
齐顺娘早就吓破了胆,但是她没有叫,等回到了王帐,柔然王顺势将她揽到怀里,细细打量这个女人,似乎......还真有一点说不上来的特别。
他问她:“其实你跟了他也没有什么。我们柔然不讲究那许多。”
“我心悦大王,是大王把我仙罗那个泥潭里带出来的,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从里到外都是您的。除了您,谁都不许碰。”
从那一天起,齐顺娘就成了柔然王的宠妃,坐卧寝立,都是她在旁边伺候,柔然王不但依赖她,还很相信她,甚至允许她在一旁看机要文书。
那些嫉妒她的女人无一不被她用各种手段除去,只剩下依附她的。
按照柔然王室的规矩,其实并没有什么规矩,谁受宠谁就是王妃,可柔然王是个一心要效仿天子的,搞了个品阶制度,试想连仙罗都分一品,二品,他柔然难道甘于平淡?
柔然王询问了齐顺娘,她将仙罗的所学所知都告诉他。
柔然王纳罕:“所以仙罗大王的妻子就只是一个王妃,还要向□□请封?□□若是不答应的话......”
“是。”齐顺娘解释道:“现在仙罗的张禧嫔就处于这样尴尬的境地。”
“仙罗的后廷及内命妇升迁都由她掌管和调度,但她只是一个嫔,亲蚕礼都去了也没用,宗主国一日不点头,她就名不正言不顺。”
“如此受制于人,怎么咽的下这口气。”柔然王不屑。
看了一眼齐顺娘:“你这脾气倒是合我胃口,仙罗的男人要是都像你一样有种,也不会一直仰人鼻息。真是窝囊。”
“听大王的意思,像是有吞并四海之心?”齐顺娘早已摸透了柔然王的脾气。
“谁没有?”柔然王抽出宝刀,指着羊皮地图:“中原土地肥沃,若能收入囊中,才是真正活了一次。”
说完,柔然王哈哈大笑:“我偏不像仙罗那样,连王妃都不敢立,我要封你做我的贵妃。”
“是不是?大覃的娘娘最厉害那个是不是贵妃?”
齐顺娘感激的半蹲下:“多谢王上隆恩,祝愿吾王早日龙吞九州。”
“我若有那一天......”柔然王眼射寒芒:“必封你为王后。哦不,是皇后。”
“哈哈哈哈哈....”柔然王仰天大笑:“甚好,甚好!”
这便是围猎夜宴时的尴尬之处。
柔然王身旁竟然坐着一个贵妃,而容均仅带了一群莺莺燕燕,都是什么温贵人,婉贵人,云嫔,级别最高的就是悫妃了。
竟被一个番蛮子压了一头。
朝臣们差点气出内伤,又猛地想起,对了,宸妃娘娘尚未登场?
彼此面面相觑,互相使眼色,推杯换盏间商量着计划。
又诸多打量英国公的脸色,岂料英国公轻声道:“娘娘为大行皇后守灵,是以缺席。明日,明日老夫一定劝她过来。”
言毕,饮下一杯,眼角沁出泪来。
他仗着年迈,提前回到行宫,只见事情都办的妥帖,虽则低调,但又体面不失贵气,他到的时候,红衣跪在灵前烧纸,香案上奉着他誊写的佛经。
英国公心中早有了决定,但还是向红衣深深一鞠躬:“娘娘用鲜血抄经,供奉大行皇后,老臣铭感五内。”
“哪里的话。”红衣缓慢起身,扶住老将军:“大行皇后待我不薄。”
“再说我这个人,信命,可能因为命不太好吧。”
“想着誊写经书是为娘娘积攒功德,希望她下辈子无病无痛,无灾无忧。”
英国公闻言,再度伤心的哭起来,老来丧女,一夜委顿,比之打了败仗更得剜心之痛。
英国公抚着心口:“娘娘勿说自己命不好,得了陛下的恩宠,是多少运气换来的。”
红衣垂眸:“是吗。”
英国公也不是不知道皇帝的性格:“听说娘娘是仙罗人?”
“并非。”红衣摇头:“我是青州人,因百雅山离仙罗近,又是翁主的送嫁尚宫,故而很多人有误解。”
“那娘娘又是如何到仙罗去的呢?”英国公脸上满是关切。
“家里穷。”红衣释怀一笑:“小时候的事情记得不怎么清楚,只晓得颠沛流离,饱一顿饥一顿,哪里有饭吃就往哪里走......说来惭愧,都记不得爷娘的长相了。”
“娘娘确实吃苦了。”英国公诚挚的望着她:“不知娘娘可愿认我做个义父?”
红衣大惊:“国公爷,此事不当说笑的。”
“老臣并非酒后糊涂。”英国公扶额,望着皇后的灵位,伤感道:“老夫只是......想有一个女儿。”
“我慕容家世代忠良,为守护大覃鞠躬尽瘁,如今眼看着贵妃把持后宫,而陛下在围猎场,皇后本应陪伴,夫妻鹣鲽情深,可惜我女儿才是真真没福的,如今只有宸妃娘娘了,老夫看的出来,娘娘才情不俗,陛下待娘娘又情深义厚,再则大行皇后临终前还有遗命,这桩桩件件叠在一起,不可说不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