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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 迢迢有礼 爱情四边形理论

小组赛当天

每年的“思辨杯”都会在网上全程直播,虽然比赛下午两点才开始,但辩队一行人来不及好好吃午饭,到附近的餐馆胡乱扒了两口就回酒店了,要最后过一遍他们的论,还得准备化妆。

穿正装化淡妆是主办方的要求,毕竟是要全程被记录在案的,还会大概率成为各大高校辩论队的观摩对象,还是体面一些好。众人都赶在一点之前把昨天熬夜熬出来的大油头洗干净,随后拎着化妆包非常自然地往陆礼的房间闯,一边忙着往脸上打粉一边对着稿子在嘴里念念有声。

苏迢迢的化妆步骤很简单,粉底、腮红、口红,五分钟就能解决,剩下那些眼影高光阴影之类的东西太麻烦,化了跟没化区别不大,投入产出比并不理想,她想也没想就省略掉了。

等化完妆,她拎着自己的稿纸靠在桌边,纤细的睫毛微垂,视线落在酒店深色的地毯上,在脑子里模拟了好几轮质询。

直到谢昂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礼子,你不用化妆吗?虽然你是天生丽质吧,但也不能一个人搞特权啊。”

陆礼正在临窗的沙发上动笔添改他的结辩稿,闻言抬了抬头,愣神半秒后回答:“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不太会化妆……”

准确来说,除了高中主持一百周年校庆和幼儿园文艺表演这两个场合,他就没化过妆了。

谢昂然看他一眼,手上跟架烟杆似的在眼影盘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两声响,道:“那你等着,我弄完我这张脸就来帮你意痢!

“好。”陆礼老老实实答应。

苏迢迢听到他们的对话,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

只是思考良久后,出于某种奇怪的占有欲,她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稿子,站起身道:“我来吧,我已经化完了。”

谢昂然听到这句,脸上的表情顿时微妙起来,嘴角努力往下压,跟一旁的谬荷交换了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一边开口附和:“okok,你弄更快一点,现在都一点多了,我们赶紧弄完赶紧出发去宁大。”

“好。”苏迢迢应下,拎起手边的化妆包,转头看向陆礼。

陆礼收到她的视线,下意识放下手边的笔,正襟危坐。

苏迢迢走近,俯身把化妆包放到他手边的小茶几上,拉开拉链。

里面只有寥寥几样东西,到这一秒她就后悔了,发现自己没有精钢钻还要揽瓷器活,连给自己化妆都化不明白,更别说给男生化了。

但苏迢迢是个好面子的人,这会儿不可能把泼出去的水收回来,只能硬着头皮上,迟疑两秒后,从小包里挑出一瓶粉底液,往自己手背上摁了两泵。

随后垂下眼睫看他一眼,不太熟练地伸手捧住他的脸,用指尖蘸了点粉底液,往他脸上一左一右抹了两道。

他的皮肤白,女生的色号在他脸上看起来也不奇怪。苏迢迢的手指蹭过他的脸颊,触感是温热的。随后又蘸着粉底,沿着他高挺的鼻梁滑下,能感受到驼峰微微凸起后流畅的过渡,骨相优越。

不得不说,陆礼是她见过的长得最精致的男生,即便是在这样的距离下,他的皮肤和五官也让人挑不出毛病,眉骨和鼻梁的架构得恰到好处,再往下是浓密的眼睫,柔和了峻拔的骨相,在眨动间拨得人心痒。

苏迢迢抿了抿唇,在心下提醒自己要把持住,一边轻声提醒他闭眼,拿海绵蛋帮他把脸上的粉底一点一点拍匀。

她自认自己的力道不大,可还没动两下,就看到他的眼睫紧贴着下睑,随着她晕染的动作细密地轻颤着,一副忍耐着她的蹂躏的样子,看起来莫名的……色情。

虽然直到这只是没办法控制的条件反射,但苏迢迢还是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托着他下巴的手指微动,示意他:“你抬头。”

陆礼跟着照做,露出衬衫领口那截修长的脖颈,喉结在过程中非常明显地往下滑了滑。

苏迢迢有轻度近视,这会儿没戴眼镜,又努力想把粉底晕匀,便不知不觉靠得很近,一边仔细端详他的脸蛋一边调整。呼吸轻轻拂过他的眼睫,随后顺着他的脸颊绵延到下颌,纤细得让人的后脊跟着战栗。

陆礼一开始没想到化妆需要靠这么近,全程紧张得喉间发干,直到她的手指在动作间不小心碰到他的耳垂,才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恰好被她的视线所捕捉。

苏迢迢只是想帮他把下颌交界处拍晕而已,免得脖子和脸有色差。谁知道他才刚一抬头就完完全全暴露,那抹精巧的软骨就像某种发达的传感器,她每碰一下就会敏感地跟着滑动一下,很难不吸引她的视线。

苏迢迢本来还以为自己够紧张了,谁知道他比她还紧张,生涩得像十六七岁的男高中生。落在他脸上的动作轻顿了一下,不由失笑,问:“你很紧张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自觉自己不是流氓,也根本不好色,可是这会儿就是忍不住想调戏他。

陆礼当然也知道自己表现得很明显,但这已经是他努力控制的结果,闻言仰头看她一眼,无奈地弯起唇角,束手就擒道:“是,很紧张。”

苏迢迢收到这个答案,微微跟他拉开距离,把海绵蛋放回塑料壳里后,伸手去找自己的定妆散粉,嘴上像是不经意地开口:“你紧张什么?”

陆礼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情商并不低,闻言轻压了压翘起的嘴角,低声反问:“你说呢?”

苏迢迢没料到他还敢反将一军,一时被问住,眉梢跟着一挑。

可问题是,她还真知道他在紧张什么,只是没想到他也知道,一眼就被看穿。

片刻后,只得用刷子蘸了蘸散粉,手法略显粗暴地横扫他的脸蛋,没好气地小声嘟囔:“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陆礼听出她的潜台词,顿了一下,倏地弯起眼睛:“你会知道的。”

苏迢迢听到这句,腹诽了句你还好意思笑,一边拿出化妆包里的润唇膏,塞到他手上:“我也不知道你适合什么口红色号,就涂这个吧。”

陆礼点点头,接过润唇膏打开,刚想上嘴,就意识到这不是可以随便混着用的东西,手上的动作跟着停下。

等再抬起头来,只得用征询的语气问她:“我直接用吗?”

“嗯,不然呢?”苏迢迢瞥他一眼,理所当然地反问。

陆礼当然没有异议,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谁知道下一秒就听她轻笑了声,像是恶作剧成功,冲他得意地一眨眼:“这是全新的,你想什么呢?”

陆礼被她虚晃一枪,只能又好笑又好气地抿起嘴唇,装作没事人地回答:“没想什么,谢谢你的润唇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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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他们准备辩题的两天两夜,赛场上节奏紧凑的四十分钟一眨眼就过去了。

A大首场的立场是“爱上人工智能不算爱情”,对阵山城大学,整场比赛的布局攻防很清晰。

陆礼首先在四质一环节中确认了他们今天的讨论范围:即在未来能够完全拟人化、能像人一样接受外界信息并内化为经验、拥有独立心智与健全人格的强人工智能已经无法区别于人,爱上和人一样的人工智能当然是爱情,这样的讨论在今天这道辩题的框架下没有意义,因此,今天这道辩题中的人工智能是尚未抵达强人工智能阶段的初级人工智能,只是一台能够运行代码处理数据的机器。

随后由张若书提出反方对于爱情的定义,只是在常用的斯滕伯格的爱情三角理论的基础上多加了一点,叫做平等,只有同时满足激情、亲密、承诺和平等四要素,才可以被称之为爱情。

而他们新加的平等这一点几乎是人类对于爱情普遍的共识,正方第一时间也找不到角度去攻破,只能暂时放在一边,在四质一环节中首先尝试划定他们今天的论证义务:即正方今天不需要论证人工智能对人有没有感情,只需要论证人对于人工智能产生的某种情感到底算不算爱情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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