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梁思雌鹕矶作顿住，抬眼看向银幕。
蓝宴简陋的房间里，午后的阳光洒了一屋子，十年前的梁思闯鱿衷诰低防铮他刚洗完脸，额前的头发沾了水，脸上也挂着水珠。
他面对镜头的反应不太自然，偏过脸，目光有意避着镜头：“借摄像机做什么？”
“不是之后要试戏么，提前适应一下镜头……你别把脸偏过去，说句话啊。”
他们聊了几句，然后梁思辞愎身，从曹烨手里拿过那台摄像机。
镜头对准曹烨，曹烨的脸上也挂着水珠，少年的头发被阳光晒成了蓬松柔软的栗色，那张脸上挂着嬉笑的表情，看上去活泼灵动。然后他凑近了，一只眼睛对着镜头：“哎，我上镜么？”
他说话时在笑，眼睛弯出很好看的弧度，琥珀一样的眼珠泛着润泽的光。
一个小时的视频，记录了他们在茵四街上的点点滴滴。
梁思炊疾恢道那时候的曹烨居然拍了那么多镜头――凯撒，小白，街对面的水果店，老杜面馆，还有临街的小柯录像厅，都被他捕捉到镜头里。
除此之外，全都是梁思础
早晨从卫生间出来，脸上挂着水珠没扎头发的梁思础
坐在对床上，咬着黑色发绳把头发拢到一起的梁思础
推门进来手上拎着早餐的梁思础
屈腿靠在枕头上低头翻看剧本的梁思础
用手指生涩地拨弄着木吉他的梁思础
蹲下来喂小白火腿肠的梁思础
两个人一起待过的茵四，镜头里却只装了梁思矗而至于曹烨，一直是镜头之外的画外音：
“早啊梁思矗你又醒得比我早……”
“今天要不要对一下台词？我做彭胭吧……我怎么就做不了彭胭了？！”
“小白的肚子又变大了一点，哎你说生下来的宝宝会像小白还是凯撒？”
“你现在还害怕镜头吗？……别怕，你就想拿着镜头拍你的那个人是我。”
视频最后，曹烨终于出现在镜头里，他坐在沙发上面对着镜头，屈起来的两条腿显得很长。
梁思匆谎劬捅嫒铣瞿遣皇且鹚氖逼诘牟莒牵画面上的曹烨还是少年模样，但身上穿着学校的制服，且看上去明显要长大了一些。
他一本正经地面对着镜头，还挥了挥手：“早啊梁思础Ｏ衷谑侨月份的一天早上，听寅叔说，你们的电影已经拍了一大半，真慢啊……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演的电影？寅叔说你演的特别好，很有天分……”他说到这里，像是卡壳了，对着镜头静了两三秒，抬起两只手插到头发里挠了几下，又变成了茵四时的曹烨，“啊我忘词了！！……算了算了，原来的词背起来怪别扭的……我就想到哪说哪儿吧。”
“我要说什么来着……19岁生日快乐啊梁思矗我从茵四回来之后又交了几个新的朋友，不过他们都不如你好，我好想你啊思锤绺纭…要不，你演完《十三天》来陪我上大学吧，你就念表演系吧……唔，还是你要继续演戏？随你吧……反正我觉得你一定会拿影帝的，颁奖礼那天，我把我的那些朋友都叫上，去给你捧场好不好？还有，颁奖礼结束后我能去你的庆功宴吗？肯定能对不对？你都是影帝了，庆功宴邀请谁还不是你说了算？”
“哎我都在说什么……算了，见了面再说吧。”视频录到这里，曹烨的头发都被自己抓乱了，他凑近了，蹲在镜头前面，眼睛又笑弯了，“思锤绺纾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银幕上画面转黑，跳出片名――“茵四”。
曹烨坐在旁边，起初一直在观察梁思吹纳裆，梁思吹哪抗馐贾章湓谝幕上，看上去神情专注，喉结偶尔上下滚动，曹烨知道那意味着他的情绪在波动。梁思垂哂谝藏自己的情绪，但曹烨还是能从他轻颤的睫毛、滚动的喉结和手背上的青色血管中察觉到他那些暴露在细枝末节的情绪波动。
到后面曹烨独自面对镜头，说了那一长串话时，曹烨就不太好意思观察梁思戳耍他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实在是傻透了，一言一行都在冒着傻气。
他用手撑着额头，不看银幕，也不看梁思矗但还是能听到梁思丛谂员咝Γ有时是很轻的气声，有时是很低的鼻音，等到曹烨开始语无伦次时，梁思葱Τ隽松。
视频放完，曹烨的尴尬劲儿还没缓过去，他撑着额头，缓了一会儿。
他能感觉到梁思床喙脸，目光落到他脸上，那眼神就像刚刚看着银幕一样专注。
“是不是傻透了？”曹烨放下手，“我那时……”
没等他说完，梁思纯醋潘开了口，轻笑道：“曹烨，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他凑过来跟曹烨接吻，手掌落到曹烨脑后，鼻息交错，包裹着炙热的情绪。
眼见着就要擦枪走火，曹烨从沉溺的欲望中清醒道：“等等梁思础…”
“嗯？”梁思从檬种盖岚床莒堑暮斫幔“这里没监控吧？”他低声在曹烨耳边说，“今晚你可以……”
“但是……”曹烨挣扎着做出抉择，但是……他今晚还没给梁思床构生日呢！
“哦……”梁思捶从很快，笑道，“你还有别的计划是不是？”
“嗯，”曹烨抬手挠了挠额角，“这只是……你十九岁的生日。当时想给你过来着，结果没过成，梁思矗”他看着梁思吹难劬Γ“十九岁生日快乐。”
“谢谢。”梁思此担他变回了十九岁的梁思矗看着十七岁的曹烨，“那这一年里，你都在做什么？”
曹烨微怔一下，然后很上道地接上：“我学了剪片子，把我们在茵四的录像剪成了纪录片，思锤绺纾你这一年有没有想我啊？”
“有，”梁思纯醋潘的眼睛笑道，“经常。”
曹烨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拉着梁思吹轿谕腥楼的拍摄棚，他就像十年前急匆匆踏上蓝宴的楼梯那样，一步几级台阶跨上去：“梁思茨懵点走，我先上去。”
“好。”梁思刺起下颌看着他，应道。
“越慢越好啊……”曹烨飞快地跑上去，扔下一句话。
梁思床碌剿需要一些时间准备，他放慢脚步走到二楼拐角，二楼剪辑室探出几个脑袋，是《曼陀罗》剧组的人，他们先是看见曹烨大步迈上楼梯，又看到梁思闯鱿衷谖谕校有人刚要尖叫，随即被另一个人眼疾手快地捂住嘴。
梁思纯醋潘们笑了一下，继续往楼上走。
推开录制棚的铁门，偌大而空旷的空间内只亮着几盏暖黄色的壁灯，曹烨坐在高脚凳上，肩上架了一把小提琴，握着琴弓轻放在琴弦上。
梁思闯鱿衷诿趴冢曹烨开始拉动琴弓，小提琴悠扬的乐声随之响起来，那曲子在梁思醇且淅锫竦煤苌睿曲调一想起来他便知道，那是他很多年前在茵四上给曹烨吹的那首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