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清醒沉沦 - 破坏系统请问判几年 - 莫未浓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五十七章 清醒沉沦

余灼从浴室里头出来,见到迟末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看手机,余灼扫了一眼页面,发现他在看他自己的微信朋友圈。

迟末一直都有个习惯,会将相片设为仅余灼可见放到朋友圈作为云备份。外人看他的朋友圈空空荡荡,只有余灼知道里头放满了他们之间的回忆。

“在想什么?”

迟末闻声抬头,笑了笑,“没什么。”

迟末住院的那几天都是余灼帮他擦拭身体,此时终于能洗澡,肉眼可见他脸上的愉悦。

浴缸里蓄了温水,迟末脱了衣服,坐了进去,不能沾水的腿搭在了靠墙内侧的平台上。他横坐着,将头靠在边缘,余灼用花洒试了下水温,坐在旁边帮他洗头发。

前段时间刚刚结束了一个大案子,迟末和他都忙得脚不沾地,头发长了不少,还没来得及打理。

余灼的手指缝插进柔软的头发中,迟末仰着头,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余灼起了逗他的心思,将手里沾着的泡沫划在迟末的脸颊,恰好给他画了三条“猫咪胡须”,迟末反应极快,反抓着他的手腕便向下一扯,带动余灼整个身体都往前凑了些,险些要撞上迟末的额头。

迟末睁开了眼,好看的眼眸里都是计谋得逞的笑意,他松了手,含笑问他:“几岁了?”

余灼一向喜欢他的眼睛,像倒影在深蓝海面波光粼粼的月色,看着他的目光总是温柔且多情。

“这是嫌我老了?”余灼手下的动作并不停歇,手法专业得像理发店里的洗头小妹,按得迟末很是满意。迟末沾水抹掉了脸上的泡沫,兀自笑了笑,深海系统里走一遭,他的年龄都比余灼父母加起来还大了。

余灼没听见迟末回话,再次看向那双眼,却不知为何添了几分落寞,不过转瞬即逝,迟末再次看向他时已经消失不见。

“假如有一天我们都老了,会是怎么样的?”迟末问他。

余灼愣了一下,印象里迟末似乎从没问过他关于“未来”的问题,一般都是他在问,高中的时候问大学,大学的时候问毕业,退伍之后问工作。

自二模那次后,迟末给他的回答案总是很具体,比如告知他以他的成绩最次能上北京哪所还不错的大学,比如在他进入特种部队后迟末会选择留在北京读博读研,比如在他因伤退伍后,迟末说和他一起回深圳。

余灼说:“可能是一起养老?两个糟老头子相互扶持过着柴米油盐的日子,好像也挺好。”

年近而立,其实这不该是他们会思考的问题,但这次的事故让两人都心有余悸,让他们意识到,原来生离死别也不过一瞬间的事。

余灼拿着花洒帮他冲干净头发上的泡沫,像他们做刑警的,殉职是常事,像他爸那样做民警的都避免不了会有牺牲。他当年立下二等功带伤退伍,今年连着破了几个大案,又恰逢上级退休,他升了职,现在已经是市局刑侦支队的队长,很难说未来还会发生什么未知的事故,但无论是面临怎么样的险境,他都会尽最大的努力,保证自己的安全。

对迟末而言,他已经是他唯一的家人了。

余灼忽然问他:“那天爸爸来找你,发生了什么?”

迟末回想了下那天晚上,余定国拿着余灼高中时用的旧手机,指着手机里的视频过来质问他和余灼的关系,他没想着瞒,便如实说了,只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应对能力,一句字字诛心的“我们老余家到底哪里亏待过你,你要这样害我儿子?”到底是直直戳进了他的心窝,怼得他哑口无言。

是他有意勾引,也是他拉着对方越过那条名为“友谊”的安全界限,一同沉沦。

他好像真的做了件十恶不赦的事情,他自己孤苦伶仃就够了,还要害余灼也面临众叛亲离的境遇吗?

可他真的……太喜欢他了。

“……叔叔问我们的关系,我说了。他受了点刺激,我放心不下追了出去,没有找到他,过马路的时候……后面的你都知道了。”

余灼用毛巾擦干了他的头发,“真的就这些吗?”

余灼不是没有试探过他爸爸的态度,在他爸眼里,和男人在一起这种事就是丧尽天良违背伦理道德,他来找迟末,恐怕说了很难听的话。

“转过来,帮你抹下腿。”

迟末在浴缸里换了个方向,避重就轻道:“嗯,就问了我们是不是那种关系。”

浴缸边缘都是水,余灼先擦了擦还贴着无菌敷贴的右脚,就让他把脚搭在自己大腿上,迟末却不愿意,他说:“你还没洗,脏。”

余灼本想起身去拿条干毛巾,迟末另一条腿一伸,脚背蹭着他的侧腰,余灼的腰有点敏感,他下意识就抓住了迟末乱动的脚踝,调笑道:“迟末,你耍流氓啊。”

迟末“嗯”了一声,“想你和我一起洗。”

余灼拿了干毛巾,抓着迟末的右脚搭到自己的腿上,“我得先把我的小祖宗给伺候好了才能洗,别乱动啊,再撩我你知道后果。”

余灼眼神警告他。

小祖宗抿唇低声笑了笑,乖乖地让他抓着自己的腿抹沐浴露。

余灼伺候完迟末,自己的衣服也湿得差不多了,他给迟末换了次清水,自己到淋浴间也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迟末还坐在浴缸里盯着他看。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小色狼。”余灼穿上了浴袍。

迟末大大方方地将视线移到他脸上,笑得明艳,“用都用过了,还不给看呐?”

一瞬间余灼的眼神变得幽暗,长腿一迈,用浴巾将迟末从已经排完水的浴缸里抱了出来。

迟末见他没有把自己放下来的意思,他腿又没断,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抗拒道:“余灼,你知道这伤并不影响我走路吗?”

余灼没好气地问他:“那你知道你的老公不经撩吗?”

迟末的眼神极其无辜,“我哪有?”

余灼咬牙切齿,低声道:“哪、都、有!”

迟末眉头一挑,在余灼将他放到柔软床垫后即将起身的那刻忽然凑近他的脖颈,舔了舔他的喉结。

“这才是。”

余灼眯着眼将迟末按在床上,眼神变得危险又复杂,透着一股子狼性,他沉声喊道:“迟末,别闹。”他不是经不起撩拨,而是迟末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起撩拨他的后果。

“你还想不想好了?”话音刚落余灼就后悔了。从前的迟末总是很理性,很少像今天这样主动,他现在这个状态,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和创伤后的应激症,他刚刚不该凶他的,他缓声道:“你今天才出院……不合适。”

余灼的声音软了下来,心里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觉得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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