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乔小鱼的父母源于上个世纪的包办婚姻,彼此没见过面就在长辈的安排下登记结婚,没有感情基础,也不曾发生过争吵,疏离得像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在长辈殷切的期望下,他们有了夫妻之实,但乔小鱼的妈妈在生他时意外难产去世。
乔石不爱他妻子,但身为一个父亲,他自然会抚养乔小鱼长大,也早就在妻子怀孕时决心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最优秀的国家级游泳运动员。
他是经验丰富的游泳教练,在他的亲自指导下,他的孩子绝对会成功。
可他没想到,乔小鱼居然是双性。
一对正常的父母生下畸形身体的孩子,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再三确认没有在婴儿房里抱错孩子后,乔石思忖良久,试图通过手术给乔小鱼重塑一个正常的身体,过正常的生活,然而等到改造手术足够成熟时,乔小鱼已经远远超过了最适合做手术的年纪,他这辈子只能用双性的身体活着。
前几年,乔石还对他有些关怀,希望破灭后便心灰意冷地将乔小鱼交给雇来的保姆照顾,几乎没再照顾过他一天。
稀薄的亲情短暂地出现,又飞快消逝。
出生时满怀梦想的名字变成了一个讽刺。
小鱼。
他是见不得光,连体检都无法通过的畸形小鱼。
在乔小鱼十几年的孤独生活里,拥有血缘关系的,在法律上判定为父亲的乔石更像是定期给他钱,放养他独立生活的一个吝啬慈善家,情感上不曾给予过支离破碎的父爱,生活起居却从不亏待。
但后来乔小鱼才发现,乔石根本就不是慈善家。
他从自己身上,拿走了更多东西。
乔小鱼的家在一个老小区里面,没有电梯,夏日的傍晚会有很多老人在小区广场的树下乘凉,慢悠悠地摇着蒲扇,用家乡话聊着碎天。
低调的黑色车辆穿过邻居们习以为常的目光,停在楼道口。
乔小鱼把校服外套绑在腰上,盖住狼狈的湿裤子,打开车门就闷头往楼上走,吴钊抓起书包就长腿迈出,嘻笑着紧跟上去。
“小鱼,你走慢点。”
乔小鱼置若罔闻。
从尚未关严的门缝挤进去,吴钊匆匆换了拖鞋,追到卧室门口才发现乔小鱼锁了门。
等乔小鱼慢腾腾地冲了澡,换上睡衣出来后,茶几上已经摆好了餐厅送过来的新鲜饭菜,吴钊光溜溜地在沙发上翘着腿,手臂枕在脑后,肌肉分明有如健硕英俊的雕塑,沉甸甸的阴茎神气地垂在下腹。
乔小鱼气得脸红,瞪他,“不要脸!”
“你把卧室锁住了,我拿不了衣服,只好不穿了。”
吴钊语气无辜地站起来,像个暴露狂特意挺胸抬头彰显肌肉,但乔小鱼根本就不看他,径直走去厨房里拿碗筷。
精心准备的孔雀开屏无人欣赏,吴钊无趣地撇了撇嘴,去卧室换衣服。
由于乔石几乎不会回来,他俨然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除了没动乔石原本的卧室,各种生活用品齐全得宛如是他和乔小鱼在同居,还自作主张把乔小鱼屋子里原来的单人床换成了舒适的双人床。
乔小鱼赶不走他,现在也已经习惯了夜里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他背对着吴钊,侧躺,薄软的嫩黄色睡衣勾勒出瘦弱的身形,洗过的头发比平时更卷一些,蓬松的发尾间泄出一点雪白的肤色,如同月光盈亮。
被吴钊蛮横捞到怀里时,乔小鱼不情愿地嘟囔了句“热”。
吴钊把空调温度调低一些,双手抱住他,交缠的臂腕如同镣铐把人钳住,身体密不透风地依偎相贴,浑如融化成一体。
沐浴露的果香味自乔小鱼的皮肤传来,清清淡淡的,好闻得上瘾,吴钊忍不住凑近一些,下巴懒洋洋地搁在他肩上。
他比乔小鱼高许多,这时也能看到他的侧脸,香腮如雪,嘴唇薄红,漂亮得有些不真实。
吴钊的心尖缓慢钻出一股热腾腾的满足,这是属于他的洋娃娃,是他的,得意洋洋的目光如同国王检查领地细细巡视着乔小鱼的每一寸,无论看多少遍都仍然喜爱得要命。
下移的目光忽而定在某处,他一滞。
乔小鱼原本正闭着眼酝酿睡意,迷迷糊糊间,吴钊忽然压着手臂探过来,随即胸前一热。
吴钊平静出声:“小鱼,这是什么?”
敏锐地感知到骤然阴沉的气压,乔小鱼疑惑睁开眼,低头看到吴钊拨开了自己的睡衣领口,捏着睡姿挤出的一小团乳肉。
白腻的鸽乳上残留着几道还未褪去的鲜红指痕。
乔小鱼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今天去游泳馆时,白盼山留下的。
吴钊喜欢他,喜欢的是他的全部,对他的女穴和乳肉并没有特殊的偏好,而白盼山对他的畸形之处最感兴趣,每次遇见了总得揉两下奶肉过过瘾。
乔小鱼皮肤白,痕迹消得慢,他已经尽量周全地掩饰着一切可能会被吴钊发觉的可疑痕迹,但还是会因为一瞬的松懈而露出马脚。
不能让吴钊发现这是别人留下的痕迹。
乔小鱼心口发凉,惊得几乎手抖,故作镇定道,“下午这里有点痒,我就自己揉了揉。”
“自己揉的?”
吴钊明显不相信,狐疑地又靠近了些,上半身几乎完全压在他身上,掌心托住了那团小巧的乳肉,像在审查嫌疑犯,俯身近距离盯住。
这里的胸膛原本是平坦薄弱的,被白盼山反复亵玩后,如今鼓出了微微的圆巧弧度。
之前将其全都推到双性身体的发育上,吴钊从未起过疑心。
但现在,他正神色凝重地将自己的指节搁上去对比,乔小鱼心跳加速,仓皇扫了一眼来自第三人的指痕,只消细细分辨就能发现,乳肉上的交错指痕比乔小鱼的指节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