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 新相亲时代 - 张丽韵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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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陈绒在上海下的飞机,王蕾在机场接她。王蕾是陈绒的大学同学,几年没见,她俨然一副上海阔太太的模样。真的应了那句“生得好,不如嫁得好”。王蕾是苏北乡下的,刚上大学那会儿,她还是一副怯生生乡下妮子的模样,一头又厚又长的头发,一张黑黝黝的脸上是两道粗眉。班里选班干部的时候,男生们都起哄要选她做劳动委员。

大三的时候,她当兵的姨丈给她介绍了个对象。那个男孩也是农村来的,学的是航天电子。长得五大三粗的,脑袋特大,一个细细的脖子很争气地顶着,看起来就像一个et。

那时的王蕾在城市的胭脂气的熏陶下渐渐脱去了乡村的俗气,人也显得漂亮起来。大家都劝她,说et太难看,干脆换个男友得了。她撇撇嘴说:“头发长,见识短。你们懂不懂啊,人家那大脑袋里装的都是知识。他那叫潜力股。”

现在看来,乡下姑娘王蕾的确比她的同龄人想得多。当陈绒和丁丁还在为情啊爱的弄得头脑发昏的时候,她的潜力股已经上升为绩优股了。

et不负王蕾的厚望,硕博连读,又到上海发展,在某个科研机构任职,然后迅速地在百里洋场的上海滩购置了房产,又买了小车。王蕾则给他生了个白胖小子。这最不被大家看好的一对,后来却成了同学聚会时让人每每谈起都艳羡不已的佳偶伉俪。

王蕾看到陈绒时吓了一跳,说:“我还以为你是从卢旺达来的呢,非洲难民也就你这样了。”

陈绒苦笑,说自己现在是身心疲惫,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王蕾边拉着她往机场外撤,边连连说着:“好妹妹,可怜到这种地步了,快睡觉去吧。”

在王蕾一百多平方米的大房子里,吹着黄浦江上的夜风,看着璀璨的黄浦江夜景,陈绒真的明白了一个道理:没什么都别没钱。

王蕾端来一杯咖啡。她一岁的儿子有保姆带,自己现在是soho一族,自由自在。

“怎么样,你是不是失恋了?”

“是啊,一个月失了两次恋,真是悲惨得狠。”

陈绒喝了口咖啡,竟然没放糖,有点苦。她让王蕾给加糖,王蕾大笑,说你们以前不是说喝咖啡不加糖才酷吗?

第一次请王蕾喝咖啡,她苦得全吐了出来;然后把桌上的糖包全搜罗了过去,统统加了进去;直到咖啡的味道变得和红糖水一样,她才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逗得一群姐妹笑得半死。

现在,王蕾已经习惯了喝咖啡不加糖,而陈绒却不习惯咖啡的苦了。

“王蕾,现在你是我们大家最羡慕的人了。”陈绒并没有献媚的意思,而是真的这么想。

“羡慕什么。我倒是羡慕你们,没有结婚,外面的世界这么大,都是属于你们的。”她喝了口咖啡,望着窗外的夜景,美丽的睫毛在灯光下闪烁。

女人都是美丽的,只有不会打扮的女人,没有丑陋的女人。女人有了钱,就有了好衣服,好化妆品,气质、美貌、风度也随之而来了。

et快12点才回家,看见陈绒来了,很是客气,说明天他请客,去新天地。有了钱的et也变了,人变得帅了,就是肚子又大了些,像一个变帅了的et。

欧海洋是在陈绒到上海的第二天打电话过来的,他也在上海。在电话里,他急不可待地提出了见面。陈绒知道是妈妈透露了自己的行踪,她虽然不看好欧海洋,却还是无意识地想着要快点把女儿嫁出去。

陈绒不知道是见他还是不见,说实话,现在她已经不恨欧海洋了,她的心已全在丁恪那里。但是,欧海洋是触之可及的,而丁恪却只能放在心里。

既然不恨他了,是不是也不爱他了呢?陈绒最终还是决定见他。

陈绒和欧海洋,et和王蕾,四个人在新天地喝酒后,又到湄公河越南餐厅去吃越南菜。

et要请客,欧海洋也抢着付钱,最后还是et付了。他很大气地说:“你们来上海,如果还要你们请客,那把我盛国章放哪里啊?!”盛国章是et的大名,他今天要是不说,陈绒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记起。

王蕾和et回家了,陈绒和欧海洋站在黄浦江边。

这是一个月多来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站着,离得这么近,陈绒却觉得很远。身体的距离永远追不上心的距离。

“我知道你是不会原谅我的。”欧海洋说。

陈绒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路上如织的行人。黄浦江上热闹极了,晚上看起来比白天更热闹。陈绒不想成为这众多人眼里热闹的风景,所以,她干脆选择了沉默。此刻,她也发觉,自己还是恨他的,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否定了自己不恨他的想法。那么,恨他是不是代表还爱他呢?陈绒茫然。

两人的谈话自然没有结果,陈绒当然不会就此原谅欧海洋。况且,即使原谅了,陈绒觉得他们的感情也会陷入一个怪圈:欧海洋势必会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压抑着做人。男人是不能久受压抑的,憋屈久了,他一定会做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看多了这方面的小道新闻,报纸和电视已经把人性中最恶和最善的一面都剖析给人们看了,所以,陈绒决定不再重蹈覆辙。

欧海洋却铁定了心,非要把他们的关系理清。他一直试图说服陈绒,让她相信他的行为只不过是男人一时的糊涂。他越说,陈绒越觉得难受。八月中旬的上海正是热的时候,即便是十二点的江风吹来,也吹不走她的燥热。

“你是绝不原谅我了吗?”他很沮丧。

“谈不上原谅或者不原谅,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想法,还是让时间来决定吧。”

欧海洋从陈绒的话中听出了一丝犹豫和希望,于是变得满心欢喜,要来拉她的手,却被陈绒轻轻地推开了。欧海洋又沮丧起来,好看的脸上满是孩子气般的委屈。

陈绒差点就被他的孩子气打动了,但是丁恪的脸突然在心里浮现出来,她便毅然决然地推开了他。

回到王蕾家时,看着黑漆漆的窗户,陈绒有点后悔,说不定他们小两口都已经睡了,这么冒失地赶回来,实在不妥。可是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按门铃的时候,王蕾却开门了。

“怎么了,还没睡!”陈绒赶紧进去。

王蕾的模样让陈绒吓了一跳,她脸上兀地多了一块青紫,在眼睛的下方,是触目惊心的紫,头发也散乱在肩上,胳膊上也多了些印血的牙印。

陈绒一下子呆住了,王蕾却扑到她的肩上,呜呜地哭起来。

那哭声是揪心的,陈绒安慰着她,把她拉进书房仔细查看伤处,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这是et干的。

“怎么了,他干的吗?”陈绒不敢确定。

王蕾哭得更厉害,不住地点头,一会儿又开始不停地摇头,情绪非常激动。

陈绒没法把现在的王蕾和几小时前的王蕾相提并论,她们简直是两个人。刚才的王蕾意气风发,现在的王蕾软弱无助。

“他怎么能这样,还是博士生呢,怎么和农民一样!”

“他连农民都不如,他是畜生!”王蕾泣不成声。

打女人的男人是陈绒最不齿的,她一直以为只有那些文盲、流氓才会打女人,没想到家庭暴力竟然发生在堂堂的博士生身上。

“他只要一不高兴就打我,往死里打,我快受不了了。”

原来王蕾他们同陈绒分手后就直接回了家,王蕾接了个单子,一回家就上网工作去了。孩子却在这时候哭了起来,小保姆哄不过来,就让王蕾来帮忙。王蕾正在兴头上,就顺口让et去照顾孩子,et却不高兴了,冲着王蕾嚷道:“孩子哭是你的事情!你的那份烂单子值几个钱,犯得着你这样卖命吗?”王蕾一听也不服气了,回他:“孩子就不是你的啊?我的单子烂,你的工作能好到哪里去?上海有钱人多着呢,你算老几。”

结婚了的女人很容易在平时的吵架中,把自己的丈夫和比他优秀的人比,以此来打磨他的锐气。哪曾想,这是男人的软肋,你说他丑好,说他笨好,就是别说他没别的男人强。et觉得自己好歹还是个博士,没想到王蕾说出这样的话来,气不打一处来,打人的毛病又犯了。

在以前,王蕾也不是没挨过et的欺负,但欺负了,et又来哄,毕竟是夫妻,哄来哄去,王蕾也就平息了伤痛。

“为什么不和他离婚,为什么不告他?”陈绒对王蕾的软弱有些痛恨,以前的王蕾不是这个样子的。大大咧咧,敢作敢当才是王蕾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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