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陶念那天看电影看到凌晨三点。

没有看出来什么。

不会有电影整整两个小时都写春愁，临千曼推荐给陶念的就是电影里的一点片段。但是陶念把整个电影看完了。

不懂。

还有诗朗诵。

春愁总是和残月浊酒联系在一起，没有一个是陶念知道的。

放下手机想要睡觉，闭上眼了还在琢磨这个感觉。

梦里莫名其妙出现了当时还在爱豆101时的一个夜晚。自己坐在楼梯口吃东西，对面的一扇小窗，月光照进来。临千曼站在自己身前，抬头看月亮。

月光站下来，在临千曼脚下留下一片亮。

疑似地上霜。

当时临千曼在想什么呢？

也就睡了两个多小时，六点起床跟着师父一起拉嗓子。

许晓青没想到陶念真的可以起来这么早，更喜欢陶念了，又教她一点技巧，等到七点半去吃饭的时候，问她：“懂那个感觉了吗？”

陶念迷迷糊糊的，想到昨天梦到的临千曼侧脸，顿了顿，低头喝了一口汤，这才有点心虚的摇摇头。

许晓青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没事，这个不着急。反正还有很多要学的，你心里记着就好了。”

然后陶念就开始了漫长的练习琢磨。

这期间，方文真的重新给了她一个VB账号。

她登录上了，看着首页上的广告，无所事事的发了一条：“想换一个工作，去做吃播。”

这个号只有方文一个人知道，除了注册VB直接塞的僵尸粉和官方号，也就只有方文一个粉丝。

方文很快就刷到了这条VB。

她截图给临千曼：“念念怎么会有这么奇奇怪怪的想法。你怎么也不劝劝她。”

临千曼看了看，确定这就是陶念。也确定陶念根本没有和自己说过吃播或者换工作的事，一次都没有。

她想换工作，却没有告诉自己。

这种感情有一点……失落。

临千曼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像极了从小带到大的孩子偷偷暗恋别人不告诉自己的感觉。问就是不爽。

临千曼莫名其妙的拿出手机，给陶念发消息：“好好工作。别想太多。”

晚上陶念和师父一起去散步，云层很厚，把月亮遮得严严实实的，但是还是会有一片刻，月亮从云层里透出来。明月皎皎。

陶念最后还是搞不懂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看了这么多的示例，她好歹是演出来一点了，至于唱出来，也是技巧大于情感。

不过水磨腔温婉缠绵，除了行家，也不会有人真的揪着声音里的情感不放。

最后一天，是大家聚在一起，登台表演。

表演之后是采访。

关于自己抽中的这一个故事，给了自己怎么样的启发。

《牡丹亭》这一出戏陶念听了很多遍，师父一遍遍给她划重点，所以这一个回答她说得很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这是牡丹亭里的原话。

采访者可能是早就想到了陶念会这么回答，笑了笑，问她：“那你自己觉得呢？你觉得你明白了吗？”

陶念理所当然：“我明白啊。爱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很深了。爱可以让活着的人死去，也可以让死掉的人活过来，如果不能，就不是真正的爱。”

采访者笑笑：“对。”

回去的路上陶念还在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自己。

自己好歹也是真的学了好几天，怎么会这个都不知道。虽然现在大家说话都是白话，但是她在清南山上跟着师父是学的有古文的。问自己这个好像就是在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没文化看不懂戏词。

她闷闷不乐的和章景月说了这件事。

飞机就一个小时的路程，没有人睡觉，大家都醒着，并且很安静。

章景月闷笑，张嘴想和陶念说什么。但是还没有说出来，就谨慎地左右看了看，拿出手机打了几句话，拿给陶念看。

备忘录上章景月写：“你回答的根本不是她的问题啊，她问的应该是你对爱情的看法吧？你在回答什么？文言文翻译？”

陶念小声说话：“啊？”

章景月摆摆手，又打字：“不过也没什么，这个问题对于选秀出身的爱豆来说确实不合适，不管说什么都不太好，你这样误打误撞反而达到了装傻的效果呢，挺好的。”

陶念：“……”

章景月说完，还有点疑惑了，她又打字：“采访可以不说，那你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觉得爱是什么吗？”

她眼里满是八卦的光芒。

就差直接问你和临千曼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以你的爱情观，你和临千曼会何去何从了。

可能是因为觉得这个问题过于□□裸，所以她换了一个委婉一点的方式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