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西越副使突然觉得身上一…… - 公主恃宠而骄 - 清淮晓色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都市言情 > 公主恃宠而骄 >

第11章 西越副使突然觉得身上一……

西越副使突然觉得身上一冷,仿佛有一道极其冰冷漠然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副使下意识抬首望去,正看见上首的永乐公主。

她垂着眸,安静地坐在北齐皇帝身侧,玉白衣裙长睫低垂,像是一朵柔弱的菡萏,尽管背挺得笔直,还是有些掩不住的纤细苍白。

她的身体朝着北齐皇帝那边微微倾斜,就像是攀附在大树上的藤萝,无法自己存活一般。

副使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暗笑自己多疑了。

这样柔弱的,只能依托北齐皇帝的宠爱立足的亡国公主,怎么可能有什么威胁呢?

――他对燕檀的误解实在很深。

燕檀之所以朝着慕容绮那边倾斜,是因为高大的御案之后,她的双手都被慕容绮握在手里,防止她继续自残,燕檀抽不出手来。

西越使者敬完酒,被慕容绮三两句打发走了。燕檀也终于松了口气,她轻轻挣了挣,示意慕容绮放开她。

慕容绮转过脸来,乌黑的眼珠定定盯了燕檀一眼,然后松开了攥着燕檀的双手。

原本燕檀惊怒之下掐破手心毫无感觉,这时理智回笼,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掌心一阵剧痛,她忍住没有出声,眉头轻蹙,从袖中摸了块帕子出来,擦掉指尖的血,再若无其事地将帕子塞回去。

慕容绮用余光瞥了一眼,示意敦城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敦城匆匆离去,片刻就又折返回来,拿回来一只小瓷瓶。

燕檀从始至终就没动过几筷子,又伤了掌心,索性挺直脊背坐在那里,安分地当一盏美人灯。心思却早飞的老远,还在盘算怎么和慕容绮商量梁国使团家眷的事。

说起来,让慕容绮为了梁国使团的家眷派出人去冒险,无疑是把燕檀,乃至整个梁国使团摆在了有求于人的弱势地位。燕檀不甘心如此,她宁可一分一厘地和慕容绮算清楚,也不想求人,更不想欠人情。

她想来想去,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把父皇给她陪嫁的工匠交给慕容绮。

北齐是游牧起家,实打实的马背上得天下。开国后那一套礼仪文化都是照着梁国和西越搬过来的,更别说工艺技术了。

只是礼仪文化好学,工艺却不好学。梁国和西越哪个也不肯将掌握的技术传到北齐去,偏生梁国的瓷器和锦缎、西越的笔墨和刺绣等,都是广受北齐贵人追捧的,每年单这些奢侈品,都要从北齐那里刮走一大笔银两。

如果不是梁国大厦将倾,梁国皇帝不得已要将最宠爱的女儿燕檀嫁到北齐去避祸,梁皇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将工部技艺精湛的匠人派过来的。

技艺精湛的匠人,往往年纪较大,跟着公主陪嫁过来,往往终生都没有回归故国的机会了。所以礼仪司在遴选工匠的时候,将这些工匠一家老小都带了过来――工匠们的手艺往往代代相传,儿孙就是他的接班人,带过来还省得再重新培养徒弟。

慕容绮对梁国使团的态度尚且不明确,这些工匠就和使团一起滞留在驿站。燕檀思忖片刻,凭这些工匠们掌握的手艺,北齐国库每年的进项能多出很大一部分,不怕慕容绮不心动。

她正想着,指尖突然触到了一点冰冷,往下一看,慕容绮递过来一只青瓷小瓶。

燕檀侧首看了慕容绮一眼,不解其意。

慕容绮对着她做了个口型,示意燕檀把药涂到掌心的伤口上。

燕檀一开始没辨认出他的口型,顿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在御案下拔开瓶口的塞子,极其浅淡的药香流泻出来。

这药果然很好用。燕檀摊开手,看着掌心那一层薄薄的、淡绿色的药膏,心想这药用在她这个浅浅的伤口上,简直就是杀鸡焉用牛刀。

朝臣的眼神何等敏锐,虽然他们都喝了不少酒,还是有人迅速注意到了慕容绮和燕檀的‘眉来眼去’。聪明的低下头,不动声色地在心里重新评估这位永乐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有几个不太聪明的,自己看见就算了,还要呼朋引伴一起看。

燕檀眼神怪异地用眼角余光去瞟下面的某个臣子,对方五大三粗五官深邃,一看就知道是个标准的鲜卑族裔,可能是喝的有点多,正一边去戳身边的同僚一边自以为隐蔽地示意同僚往御台上看。

燕檀:“……”

慕容绮:“……”

同样都是鲜卑人,这位和步六孤家主那样的老狐狸差的也太远了点吧!

慕容绮微微偏头,低声对燕檀道:“……别理会那家伙,他是贺兰氏的人。”说到这里,慕容绮顿了顿,又道,“就是你今日碰见的那起当街斗殴中的其中一方。”

燕檀:“……原来这位就是贺兰大人,果然是性情中人。”

能当街斗殴的朝臣,干出这种事来也不奇怪。

既然说到了这里,燕檀顺口问道:“两位大人当街……”她顿了顿,谨慎措辞,“起了冲突,究竟所为何事”

慕容绮一向对她算得上有问必答,这时却犹豫了片刻,才道:“为的是争抢一个孩子,说出去并不光彩,你回宫的时候不也看见了,两家的老夫人争着进宫来求情。”

“抢孩子。”燕檀顺口重复了一句,“抢孩子?!”

求知欲压过了燕檀心底那些复杂难言的情绪,她又往慕容绮身边倾斜了一下:“皇上可否为我解惑,这抢孩子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绮:“……”

这几日他清晰地感觉到,燕檀虽然表面上努力向他传递善意,然而不经意间总还是会带出一点疏离的、傲慢的客套。这样亲近的贴过来还是头一次,慕容绮看的清清楚楚,燕檀看似端正实则热切的靠过来,为的不是别的,只是对他口中‘抢孩子’的内幕感兴趣。

慕容绮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好笑。他眼梢往殿下一转,顿时就发现不少朝臣都在悄悄往殿上看,其中以西越副使看的最起劲,眉头紧蹙忧心忡忡。显然是在担心他对燕檀太过上心,会影响西越和北齐之间的关系。

慕容绮有意展现出自己对燕檀的在意,也省得她暗中吃亏,索性倾身向她,低声解释起来。

原来北齐京中有座首屈一指的青楼,上一任花魁鸣玉几年前成名,艳名远播,当街斗殴的两位当事人贺兰大人和折冲将军都是她的裙下之臣。并且为了鸣玉争风吃醋,争着要把鸣玉赎出去。

青楼哪个也不敢得罪,他们二人僵持住,鸣玉就迟迟没能赎身,早在一年之前,贺兰氏和宇文氏两人争一女的这段风流事已经传的满京城都是。

他们还没争出来个子丑寅卯,鸣玉已经一病不起,几日前人没了,留下个女儿。

鸣玉死了,这个未满一岁的孩子总不能继续留在青楼,于是贺兰氏和宇文氏这两位接着大打出手,彼此都认为女儿是自己的,为此闹到了当街斗殴的地步,然后传到了慕容绮耳中,两人一起入宫挨骂。

燕檀:“……”

她满心无语,简直不知从何处说起,一句‘那如果这个女儿的生父不是他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呢?’卡在喉咙里没说出口,低声问:“那这孩子皇上是如何安排的?”

提起此事,慕容绮也无话可说,他揉了揉眉心,道:“孩子暂时送去贺兰氏那位老夫人那里了,她是宗室郡主,先养着倒也合适。”

燕檀感慨万千地颔首,随口道:“说起来。鸣玉这个名字,倒不像是北齐惯用的名字。”

北齐人是鲜卑族裔,鸣玉一听就不像是鲜卑名。燕檀顿了两秒,突然福至心灵:“鸣玉是梁国人?”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