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田也觉得片刻耳根子清净，但程颂脸上的表情痛不欲生。

“你没事吧？”田也摘下耳机。

程颂左手捂着右手，“痛。”

“哪痛，划到了？”田也放下箱子，过去看。

他把手举在田也面前，“你看。”

倏然眼疾手快，田也只看到眼前有东西闪过，额头被用力弹了一下。

这下换田也捂着脸额头乱叫，程颂力气用地很大，完全没留情面。

等他缓过来的时候，箱子被程颂拖走，“走了。”

前面的程颂走的很快，田也一路小跑才跟上。

他们出了火车站，路边程颂叫了出租车，田也报了地址。

手腕处暖暖的，田也挣脱不掉，程颂看着窗外，路上谁都没说话。

“你们来我们这小县城干什么啊，大包小包找工作吗？”司机嘴里咬着烟，车开的摇摇晃晃。

田也不想和他闲聊，蹙眉低头玩起了手机。

“我们回家的，”程颂道，“师傅，你能不能开慢点，他有点晕车。”

“好嘞，没问题。”师傅回。

师傅明显码数降低，农村的小路不好走，偶尔有颠簸，但程颂一直从后视镜看着，手腕上的表也彰显他口袋里有多少钱。

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硬生生开了一个半小时。总算是停了下来，程颂付了钱，把田也叫起来。

出租车远去的时候卷起了尘土，程颂没忍住咳嗦了两下，接下来放眼望去全是农田，他刚想问田也路线，转头看见他有气无力的坐在行李箱上，整个人像是蔫了的花。

“你是吃了蛋糕晕车的吗？”程颂上去拍着田也的背。

田也摇手，意思说没事。

冬日的田间少了些许生气，支起了很多棚。

温度比市区降低不少，田也身体骨硬，从小在这长大的，很快就适应，但他看得出程颂已经开始在原地搓手跺脚了。

呼吸了大自然的味道，田也反胃的感觉好多了，他也觉得应该是那块蛋糕惹得，但或许更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没吃早饭。

田也把围巾还给了程颂，此时的程颂比田也更需要它。

两边的冬小麦上结了霜，脚下的土里面混杂着冰珠。

他蹭地一下从行李箱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衣摆。

拿过行李箱在前面走，程颂跟在后面瑟瑟发抖。再又走过了几片田之后，田也在一处停了下来。院子门口有几只鸡正在啄着地，田也没直接进去，而是先找找看有没有人在。

程颂已经完全憋不住了，他怕自己在外在多待一秒，真的要“美丽冻人”了。

越过田也走了进去，就开始问有没有人在。

闻声过来位中年女人，她手里抱着一筐芋头。

“阿姨，你好，这是田也家吗？”程颂问。

田母差异看着他，“小伙子，你是？”

程颂做了个开场，之后看向躲在门后的田也。

那头一探，田母直接吓掉了手上的的筐。

“阿姨，你土豆掉了。”程颂想帮她捡起来，但人家母子久别重逢还哪有功夫管什么芋头土豆的。

田也被田母抱住，她早就哭成个泪人。

要不时程颂提醒，估计他们要一直站在冰天雪地了。

田母请他们到房间去，还主动帮田也拿过行李。田也的父亲正巧去农地里干活了，手机也没带。

田母给他们倒上了两杯热水，长期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工作”，早就已经不被看的那么重要了，反而是问起田也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如实的说，田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没觉得我选的路选错了。”最后田也补充道。

三人面对而坐，圆桌上厕所喝着水听他们聊。

其实在他们之间无非就是那些固执，比起程颂家，起码田也还有人爱他。

“都好，都好，回来了就好，没工作也没关系，你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吧。”田母说。

程颂听得出她话中的无奈，就给他老人家打了一针强心针，“阿姨，您别担心，田也现在开了个工作室，收入起码稳定，我们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想看看你们二位？”

田母听了脸上僵硬舒缓了不少，“田也，有你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我也就放心了。”她说着起身帮他们俩去准备午饭了。

等到她走后，程颂道：“你妈对你其实不错的，别闹别扭了。”

“那是我之前小时候不懂事，”田也看了看厨房，“总觉得没脸回来见他们。”

这点田也到很好的遗传了他的父亲，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考大学那会儿，其实田母没说什么，更大一部分原因是田也的爸爸。

嘴一张，“你有本事就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