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并蒂
第50章并蒂
“把你们两的婢子都叫进来。”她们两人的婢女都进来了。
段喻之问道，“你二夫人说昨晚去给老爷斟茶了，你应该知道她何时出门的吧？”
“回太傅，婢子不知道二夫人是不是去大人那里，但晚间她确实出去了一趟，不让婢子跟着。”
“大约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戌时末。”
他再问这大夫人的婢女，“昨晚你们大夫人给胡栾送了甜汤,你知道吧？”
“婢子……不知道……”
段喻之看那婢子低着头时不时瞥一眼大夫人，应该是她的心腹，他拍了拍桌子，吓了婢女一跳。
“说实话！”
“太傅大人！”她吓得跪了下去，“……奴婢……奴婢确实不知道……”
看来还是个忠心的。
“你也不必为我遮掩了，如实说吧。”
见开口的是自家夫人，婢女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看她眼神写满妥协，她才有些替人不甘道,“回太傅，我们夫人确实去给大人送汤了……”
“什么时辰？”
她再看了大夫人一眼，见她已经面如死灰不抱希望，才又咬着牙道，“戌时……”
“说清楚，戌时什么时段。”
“刚过酉时……”
一听这话，二夫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她一向柔弱的脸上显示出一丝凶狠，对着婢女道，“别胡说八道，你再仔细想想。我是戌时末去的，姐姐一定是在我之后才去的！”
这婢子被向来温顺的她吓了一跳，有些害怕地看向大夫人，见大夫人脸色平淡，没有丝毫责怪她的意思，又听二夫人刚才话中的意思，心中才明白自家夫人是为了给二夫人洗去嫌疑，想自己认罪呢,她脸上一下子绷不住，流了泪。
“夫人！”
她拉住了大夫人的裙摆，“夫人！你为何如此啊！”
大夫人终是不忍，扶起了她道，“你对我真心，但此事确实是我干的，段太傅已经查了出来，我不能连累二夫人，你从小跟着我，应该知道我的性子。”
婢子抽泣着点了点头。
待两个婢子出去，房间里顿时寂静的可怕。
盛阳叹了一口气，“大夫人，是你了。”
大夫人长舒一口气，跪了下去，“臣妇早就说了，确实都是臣妇干的。”
“姐姐！你为什么？”二夫人也扑通一声陪着她跪了下来，拉着她有些激动地道,“大人待你没有对我那么差,你一定是为了我！一定是为了我！你为什么要为了我这么做！你不值得啊姐姐！”
大夫人倒是非常平静,“妹妹,你不必介怀，我做这件事情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们两个，我受够他了……真的，真的受够他了……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不被发现，他就这么死了，我真的想和你出去悠闲自在的过两天日子，而不是一辈子困在这里，为了生不出孩子而遭受打骂侮辱，做两个生育的工具……妹妹……我是真的想要快乐一会儿……”
想到这份或许再无法实现的心愿，她脸上终于滑下两行清泪。
真相大白，段喻之命人将大夫人看管起来，二夫人也被人照料，安顿好着两人，屋子里都空了，盛阳问段喻之道：
“段太傅打算如何处置大夫人？”段喻之皱着眉，异常纠结，“此事确实难断……这胡栾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死不足惜。但大夫人确实违反了天盛律法，毒害了人，按照大理寺的做法，她必须得进平阳受讯。”
段喻之的选择再明显不过，她有些控制不住地生气道，“你是男人，所以不理解她。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母家又没有人做靠山，在这世上孑然一身，简直是举步维艰。她的丈夫一旦对她不好，她一旦生不出长子，便是一辈子在这牢笼一样的深院之中，永无出头之日，日复一日地遭受这样的折磨。今日是胡栾死在了父皇的圣旨前，若是父皇的圣旨一到，胡栾不论是贬官还是流放，她们作为妇人，平日里在府中说不上一句管用的话，享不到一丁点福，受罪的时候却要陪他遭受，这对女子来说简直是太不公平！”
段喻之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殿下说的我都懂。但臣作为太傅，协管大理寺，有些事情，臣若是不坚持，这个王朝就没有人坚持了。至于殿下想要坚持的是什么，臣想必也管不上。”
他眸中之意深如潭水，盛阳望向其中，一时有些猜不透其中深意。
在他走后，盛阳思来想去，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又纠结于到底自己该如何选择，手中的茶拿了又放下，凉了又添，满满一杯，却是一口也没想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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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夜，她还是下定决心，找到了大夫人房中，此时二夫人也在她房中，两人正在互诉衷肠，一把鼻涕一把泪，见盛阳来了，赶紧又跪了下来。
盛阳不愿废话，道，“本宫允许你带她跑，赶紧的，现在就走！”
大夫人和二夫人不敢相信地对视一眼，“殿下！我们走了您怎么办！段大人那边……”
“这些你们不用管了，段大人的事交给我，至于你们，我就权当你们和胡栾一起谢罪自杀了！”
她们两人再眼神交流一番，脸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对着盛阳拜了又拜。
“快走吧，别拜了！你们若是真感谢我，就立个金身，给我供上吧！”
二夫人听见这话破涕为笑，“殿下，我铁定给您立一个！”
大夫人复又点了点头，眼中满含泪花道，“殿下，大恩大德，永世难忘，只愿殿下也能得偿所愿，爱人相伴，备受珍惜！”
盛阳有些无奈地冲她们笑了笑，“我和你们一样，成长至今，所有的事情都不由我个人意愿。贵为皇女，比你们唯一好一点就是吃喝这些的小事，光鲜亮丽之下，用表象安慰一下自己，但其中滋味，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有所体会。”
大夫人点了点头，“殿下心地善良，爱憎分明，一定会好人有好报的。”
“好人算不上，我只干我觉得正确的事。”
盛阳坚定地看向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