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孙阿婆
向往拧紧矿泉水瓶盖,用纸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还好这里是学校附近,路边绿化都比较好,等车的时候还能有个躲阴凉的地方。
向往正对着对面的小学校门站着,手上的材料也被他拿来当扇子扇着风。
午休时间,不住校的孩子一窝蜂的往校门走,门口横七竖八的停着家长们来接孩子的的车。
难怪这段这么堵,一辆的士都没有,向往抱怨着。想当年他读书那会,哪可能会有这样的场景,家长大都放养式的,现在的孩子真幸福。
他的目光停在一个孩子身上,这个孩子看着眼熟,像在哪里见过。
孩子站在路边张望,这时一个阿婆走到他身边,孩子和她聊着什么。向往忽然想起那孩子是谁了,不正是赵祖德的儿子嘛!
只见孩子和阿婆聊了一会,阿婆就走开了,不一会就见赵祖德的身影。
向往背转方向,不让赵祖德发现自己。等赵祖德父子俩离开后,向往朝阿婆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
好在阿婆走得慢,向往追上的时候,她正把手上的包包搁在路边长椅上,要坐下歇一歇。
向往犹豫了一阵,还是打算试试看,希望他的猜想是对的。向往走过去,在阿婆旁边坐下。
“阿婆,这是要去买菜啊?”向往套近乎道。
阿婆看了眼向往,答道:“这都大中午了还买什么菜哟,小伙子刚下班呢?”
“是啊,天太热,不好折腾回家了,在外面凑合凑合,下午直接上班了。”
向往和阿婆扯了半天,阿婆家长里短的都给她聊了个遍,向往已经知道阿婆有个儿子,她和儿子住同一个小区不同间,儿子媳妇都没还没打算要孩子,阿婆也能理解,就是看到别人家孙子孙女就只有羡慕的份了。
“我们邻居有个阿姨也是,天天盼着抱孙子,后来也放弃了,好像开始信什么教了,天天出去参加教会活动,也算有精神寄托了。”向往终于转入正题。
阿婆果然眼睛一亮,道:“她是不是信XX教?很多老姐妹都信这个的,这个真的很好……”
接下来就是阿婆个人演讲时间,向往耐心的听着,不时附和几句,这让阿婆更激动了,说得停不下来。
向往边听边想着怎么切入赵家母亲的事情,以他的判断,这个孙阿婆和赵家母亲刘秀金是认识的,既然她也是XX教信徒,那么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管对他们被威胁的事有没有帮助,他都想试试看。
“我看小伙子你愿意听我说这么多,就知道你是有缘人。不过你想入教的话得到正规的教会去。我给你找找……”
孙阿婆从袋子里拿出一张纸,“这个是教会地址,这个才是正规的,可别去了别的地方,会被骗。”
向往接过写着XX教地址的纸张,感激完阿婆后继续编道:“是是,我邻居阿姨也被骗了,警察根据登记的信息上门对她进行教育了呢。”
“我儿子也是因为这事特意请假几天,陪我到正规教会去,还考察了一段时间才敢让我自己去的。”
向往想了想,接着道:“我怎么听邻居阿姨说她有个什么教友去世了,你给的这个地址真是正规教会吗?她好像说是一个姓刘的阿婆,才去世不久的,刘什么金来着?”
“刘秀金,你听到的应该是这个名字吧?”
孙阿婆长长的叹了口气,“老姐姐因为心脏病去的,和XX教会没有关系。她也是可怜,犯病的时候一个人倒在路边,救都救不回来……”
说着,孙阿婆就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向往看太阳毒辣,老人家不宜久晒,就找了个借口告辞了,临别前还表示自己对XX教很感兴趣,有时间再和她多了解了解。
孙阿婆自然很开心,告诉向往自己就住这一带附近,让向往没事可以找他聊聊天。
向往和程之远本打算找个冯哲有空的时间,请他到家里做客,好好商量下怎么处理赵祖恩的事情。
但向往见到孙阿婆并和她聊过后,就有点动摇了,他总觉得孙阿婆这里是个突破口。他想再多了解了解,不行再走法律程序。
向往知道以他们手头的证据,走法律程序是最稳妥的,但却是最麻烦的。
因为真的打起官司,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公司肯定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大不了辞职。可是还有个程之远呢,难道两人一起辞职吗?
他们好不容易混到这个位置上,无论是发展前景还是同事关系都是很理想的,他不想程之远以后后悔。
而程之远这边,也在紧锣密鼓的搜集有利材料,收集的媒介就是赵祖德。
赵祖德自上次被程之远婉言拒绝后,又来了两趟,还真预约了。
程之远以了解装修目的和装修内容为借口,不动声色的侧面套着赵祖德话,从他口中,他知道了些赵祖恩的基本情况,又从赵祖德不耐烦的语气中听出两兄弟之间的感情不怎么样。
再探也探不出什么来后,程之远以不能满足赵祖德要求为由,把他推给了另一个设计师,这个设计师本就是个不愿意接麻烦活的人,最后自然也没给他做。
吃了晚饭,两人换上运动服,下楼夜跑去了。跑了几公里后,两人就改成慢走,边走边闲聊。
“后天冯哲有空,那天我们尽量早点下班。”程之远道。
向往顿了顿才道:“好,我明天再找孙阿婆聊聊。”
“别勉强自己,我们该有的证据都有,不用怕他的。”
程之远撩了一下向往滴水的发梢,向往侧头躲过。程之远停下脚步,看着向往道:“你会后悔吗?如果我们的关系不得不公开。”
“不会。”说完向往又跑了起来,程之远也迈步跟上。
向往是在那个小学旁边的超市门口找到孙阿婆的,他上前帮孙阿婆提超市买的两袋东西,两人最后又坐在上次的长椅上。
“阿婆,您上次说的刘阿婆,能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吗?”向往这回没再多绕,直接抓住重点问。
孙阿婆整理购物袋的手顿住了,过了一会她才抬起头,看着前方的人行道开口道:“老阿姐是个可怜人。一辈子就为了两个儿子,临了却没一个儿子在跟前。那天离开之前她还和我说过两天就回老家去了,在这呆着谁都不待见她,还是住我那能安生点。”
向往听到孙阿婆最后一句有些意外:“刘阿婆去世之前是和您住一起的?”
“是啊,和我住了一周多,从没见她儿子来找过。她每天接完孙子回小儿子家,如果儿媳妇不在家,她就做好饭才出来。”
“她怎么不跟儿子住一块?”
“唉,一言难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