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新娘
“新婚之日跳楼,”张宗终说着又咳嗽了几声,“十有八九跟她丈夫有关系。”他考虑了几秒钟,对白思礼道,“冤有头债有主,叫她去缠她丈夫。”
佟漱顿时“啊?”了声,见两人看过来,他小声道:“……这不太好吧?”
“不然呢?”张宗终蹙眉道,“我们难道是做慈善的、给她大设水陆法事超度个三天三夜?”
白思礼笑笑,接说:“她丈夫要是罪不至死,鬼新娘就算找回去了他也不用心亏;他如果做了该死的事,鬼新娘自然会把他弄死、怪不得别人。”
佟漱隐约觉得这两人的想法有道理,但又好像不太对。但这种事没有他置喙的余地,只能听着。张宗终想了片刻,对白思礼道:“在屋里找找,瓶子罐子一类的东西。找到她藏哪儿了就跟她说。木枷先收起来,她硬要留在这儿害人再用。”
白思礼点头,起身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他一出去,张宗终躺回床上,却又冲佟漱道:“上网搜搜新闻,新婚之日跳楼这种事一定会有报道。照理说她从哪儿跳的楼也应该在哪儿徘徊,怎么会跑到你这儿来。”
佟漱点头,坐在地上拿张宗终的手机开始查。张宗终手腕挡着眼睛,呼吸听上去有点急促。他一倒下,佟漱不免心里慌慌,忍不住又问说:“你真的没事吗?”
张宗终不答,佟漱只好听着白思礼在外面翻箱倒柜、自己低头继续查新闻。奇怪的是,网上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类似的事件倒是有,只是根本没有本地的。佟漱转头问说:“宗哥,她有可能是从外地过来的吗?”
“可能性不大。”这次张宗终答说。话音刚落,外面一阵叮叮咣咣,张宗终腾地从床上翻身下来、攥着黑绳开门跑出去。白思礼站在佟漱的卧室门口,脚旁,那个木枷自己横着立在旁边。他见张宗终出来,摊手道:“我找到了,但她不肯让我拿。”
在佟漱眼里,那鬼新娘半跪半趴在地上,两手手腕被束进了小小的木枷中。她看上去像是又疼又怨,不停地拧着身子折腾,奈何木枷纹丝不动,挣扎时鬼新娘全身都裂出道道缝隙,从孔洞伸出去的双手诡异抖动着。
他有点被吓住,往张宗终身旁缩了半步。张宗终走到枷锁前席地而坐,咳嗽了声开口道:“我们把你送回你跳楼的地方,你如果愿意就自己回到瓶子中;不愿意――”他拿着黑绳靠近枷锁,绳子一下子绷紧成直线,鬼新娘挪着腿想往后退,木枷却仍然纹丝不动。张宗终没有往下说,鬼新娘慢慢抬起头,她的视线并没有和张宗终对上,一人一鬼错开看了半晌,鬼新娘转头看向佟漱,忽然开口道:“我要他送我。”
佟漱一缩脑袋,张宗终揉了揉眉心,转而回头看佟漱,问道:“她说什么?”
“他说叫小佟哥送她回去。”白思礼抢答说。
张宗终仍是看着佟漱,佟漱略一点头。
“你要去哪儿?”白思礼插话问说。
半晌,鬼新娘答说:“廊亭公馆。”
白思礼把她的话复述了一遍,张宗终抿着嘴沉默片刻,伸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按住枷锁正中间,猛地往自己的方向一压。木枷倒下,鬼新娘的身影眨眼便消失了。白思礼弯腰收起木枷,这才转身进屋,抱着佟漱屋里的空花瓶走了出来。
“她一直都在我床头?”佟漱呆了,脱口而出道。
这花瓶一直摆在佟漱床头,白色的深口瓷瓶,只有巴掌大小。张宗终在瓷瓶瓶颈上拴好黑绳,冲佟漱道:“你拿着,跟白思礼去,什么都不要做。”
佟漱愣愣地接过了,跟着白思礼一起,开门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