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蜘蛛夫人（三）
呻.吟之中，好像还带着些湿润的水声。南乐生想了想，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眼睛瞪大了，捂起沙渡的耳朵。沙渡哪明白这里头的来去，下意识挣扎了几下，一不小心发出了点声响。
三人僵直。
幸好，门里头的人并没察觉。叫声变大了，最后戛然而止。有两个人说了话，西西索索穿衣。南乐生和其他人站到了对面廊下拐角的阴影中，快速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里头摆放着被褥物什，可以躲藏。
纸门被拉开了。
“咯咯”的声音又响了，南乐生看不太清对面地上的情形，只觉得黑暗中，似乎有一个穿着白色和服的长发女子，四肢并用，爬去了对面的房间。
四个人看得毛骨悚然，这爬行方式，怎么那么像外国电影里被魔鬼附身的人？
女人爬进了对面房间后，原本房间的门也开了。另有一披头散发的女人，踉踉跄跄出来，摸索着下楼去了。南乐生看不出谁是珊子，于是对周邪做了个手势，让他们跟下去，自己留在楼上继续查看情况。当然，一定要保证自己不被发现。
周邪点点头，拉着沙渡快速下楼。南乐生深吸一口气，摸出空房间，又到了刚刚蹲着的拐角处，把耳朵贴在纸门上，偷听里面的声响。
这次有了对话，不过接下来的对话内容，让南乐生庆幸将沙渡遣了下去。
屋内有一男子小声说道：“你别进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的事情，你身上的汗都还没干。”
“什么事？拓也，那你为什么会娶她呢，还不是看上了陪嫁，以及……”黑暗中，一人回道，听不出男女。
“谁，谁知道你是这样，那女人长得又不丑，可是无法孕育我的孩子，还不是一样没用。可恶，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别，不要，不要绑我！”
“小声点。楼下还有客人呢。珊子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她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就让她这么觉得好了，你不喜欢这样？我看你胸都挺起来了，不是很愉悦么？”
“不要，我不要……你……好难受……”拓也的哭腔透过纸门传入外头两人的耳内，南乐生觉得这声音像打雷似的。
里头两人又是要啊不要了一阵，楼下复又传来响动，南乐生回到了之前的空屋里，等珊子回到房内，才小心地下了楼。
周邪已经回到房间了，见他归来，立刻凑上来，仿佛有很多事想说。
“等等。其他的人呢？”南乐生左右看看，发现贺敏他们还未回来。
“估计还在找资料。这样吧，我先带人上去蹲点，如果有机会，再进主人屋里找东西。你们先休息一下，时间也不早了。”闵西颂说着，背起两把砍刀，和自己的队员一起出了纸门，上楼去了。
南乐生隐隐不安，可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好先回过来，问周邪他们看到了什么。
“珊子她去洗澡了。我是说，她把自己，灌满了水，然后清洗了一遍。”考虑到现场有未成年人，周邪只是说了个大概。不过大家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包括当了机的沙渡。
南乐生联想上面发生的所有场景，忍不住“哎呀”了一声。
“你们明白吗？”南乐生说出自己的推断来，“沙耶是男的。珊子被沙耶那啥之后不想怀孕，就跑下来了。沙耶同时还和二宫拓也不清不楚，二宫和珊子结婚，很大程度上可能是为了沙耶……”
南乐生整理完信息，感觉自己像是个大妈一样，给人说了一串隔壁邻里□□通jian的八卦。
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本来睡着的都爬了起来，满脸惊愕地听着。
“这里头有疑点。二宫拓也说珊子怀不上自己的孩子，可珊子还去清洗自己，这里面矛盾了。珊子到底是怀不上二宫的孩子，还是无法怀孕？或许她自认为‘不好的身世’就和这个有关。”周邪分析信息，对南乐生说。
“没错，这是最大的问题。”南乐生坐下，“我们得等贺敏的消息了，希望她能找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他觉得，只要有了贺敏的情报，他们很快就能找出蜘蛛夫人。只是他太乐观了，后半夜比他想象中还要闹腾……
月亮行到西侧的时候，二楼上忽然传出打斗声与女人的哭叫声，还没等众人上楼去，窗口一声巨响，旋即一个人掉了下来，狠狠砸在了庭院地面上。
那人是二宫珊子。
二宫珊子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目圆瞪，盯着从走廊上奔下的众人，嘴角还有血沫，她咳了一声，浑身轻微抽搐。
南乐生上前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说道：“肋骨断了几根。摸上去似乎是戳进肺里去了，不找医生估计就等会儿就大出血死亡了。”
闵西颂走到他身边，问了一句：“没别的办法救她了？”
南乐生摇摇头：“没什么用。致命伤。”
闵西颂左右看看，说道：“也对。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不能浪费在副本人物身上。”南乐生看了他一眼。
还没等众人聚集过来，二楼爆发出凄厉的女人尖叫，以及男子的嘶吼声，随后是物品倒地，稀里哗啦的声音。二楼有人在打斗。周邪等人把二宫珊子搬进室内，虽然做了止血处理，但是她的状况越来越差，眼看着是快要不行了。
南乐生刚想上楼，窗户口又是一声巨响，一人从窗口跃出，跳到了庭院中，落在沙地上。
批头散发的沙耶四肢都摆成了非常诡异的角度，说像是爬行动物，还不如说像僵硬的节肢动物――蜘蛛。
院落中的沙耶，调整了一下扭曲的姿势，发出“咯咯”两声。他的动作飞快，只在院落中停留了十秒，就快速攀上了围墙，消失在石子路旁的竹林中了。
此时后半夜还没过，乌云蔽月，只有二楼亮着一盏残灯，楼下众人寻找蜡烛或是电灯，却发现都是摆设，蜡烛是假的，点不了；电灯则没有开关。
南乐生等人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手电筒，四处照着上了二楼。
不出所料，二楼所有的房间已经稀烂了。二宫拓也躺在地上，身上都是血迹，他还在努力挣扎，看到有人上来了，伸出一只手，口齿不清地说：“救救我……”
南乐生用手电在他身上扫了扫，皱起眉头。二宫拓也身上到处是一对一对的血窟窿，像是被钉子扎过了。
“你是被沙耶咬的？”南乐生问道。
二宫拓也缓慢地点头。
“他，他嘴里有獠牙……好痛，真的好痛！”二宫拓也说道，想扑过来拉南乐生的衣角。南乐生说：“你仔细看看自己的伤口吧，已经发黑了，这是中毒的迹象，很快毒素入脑，你就要不行了，你有什么遗言吗？我可以帮你杀掉沙耶。”
二宫拓也听到自己命不久矣的消息，双目中露出绝望，嚎叫了两句，面目狰狞道：“杀，碎尸万段，杀……！他骗我，说只要我娶了珊子，他就嫁给我，但是他竟然，和珊子通jian，我，我一直以为是珊子勾引他，但是刚刚……哇！”
他吐出一大口黑血，声音也弱了下去。南乐生接着他的思维，不确定地问他：“不是珊子勾引的他？是他主动的？”
二宫拓也趴在血污里，毫无章法地点了点头，他费力地说：“他，强迫珊子……然后他来找我……”
跟上来的周邪听到了这段对话，她恨不得立刻回身把沙渡给丢到楼下去。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孩子听了要长耳屎的。
南乐生一脸复杂，他从休克过去的二宫拓也身边站起来，对周邪说：“叫贺敏上来搜搜他们房间，看看还有什么证据没。我脑子里有个框架，只是还有疑问，如果能找到理论支撑就好了。另外我们几个身手最好的得三两一起去院中把手，现在的第一要务是杀死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