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 污蔑。
在场之人闻言齐刷刷地看向了谭玲珑。
谭玲珑一张俏脸早已失了血色,她瞪圆了眼睛,指着玄墨箫道:“你胡说!”
说罢“噗通”一声跪在溪暮海面前:“舅舅,你不要听那狗杂种的话!没有这样的事!他在污蔑我,污蔑表哥!”
溪暮海望着谭玲珑,目光幽幽的不说话。
“舅舅!你相信我!”谭玲珑揪住溪暮海的衣摆晃了晃,见溪暮海仍不理她,猛地起身冲到玄墨箫面前,抡圆了胳膊甩了玄墨箫一个巴掌。
“畜生!谁给你的胆子污蔑我与表哥!”
少年避无可避,逃无可逃,生受这一巴掌,他半张脸本就红肿,这一巴掌下去,皙白的面庞上立刻现出了血印子,嘴里也流出血来。
好个歹毒的丫头……叶清衣忍耐不得又是咳嗽了两声,正欲说话,苏梦笙道:“谭小姐,你怎的又打人了,来来来,别动气,咱们有话说清楚便好,何必动怒呢。”
他边说边将谭玲珑拉到了一旁,谭玲珑身子打着颤,半惊半怒地盯着玄墨箫,仿佛只要玄墨箫再敢开口,她便会冲上去撕了他。
这场乱糟糟的闹剧,在叶清衣眼中早已是真相大白。
不说别的,单是谭玲珑这副生怕玄墨箫吐露出来什么的模样,便知他二人的话谁真谁假。
他能猜得出,溪暮海与苏梦笙自然也能猜得出。
一群人正静默着,一寒晶谷的弟子急匆匆跑到溪暮海面前道:“启禀谷主,适才巡查冰牢的弟子前来禀告,说关押在冰牢内的一只魅妖不见了。”
“什么?”溪暮海一把扯住了那弟子的衣领,“不是说那贼人未能成功闯入冰牢吗?怎的有魅妖逃了出去!”
“弟、弟子也不知……那些妖精变化多端,分身不计其数,弟、弟子们理了许久才理清了它们的数量,继而发现少了一只魅妖……”
“蠢货!”溪暮海将弟子甩到一边,气急败坏道,“去给我将那魅妖找回来!若找不回来,为师要你们提头来见!”
“是!是!”
弟子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冷月轩,生怕再惹怒溪暮海,至于其他人,则连大气都不敢出。
“把大少爷给我带过来,其余闲杂人等滚出冷月轩!”
原本站在冷月轩内看热闹的弟子迅速离去,跑得那叫一个快,叶清衣虽知道溪暮海口中的闲杂人等并不包括自己,却想着与那些弟子一同离开此地,毕竟接下来的画面只怕不那么好看。
“谷主,师兄,叶某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晚一点再去看望师兄与谷主。”
叶清衣话音刚落,与叶清衣抱有同样想法的苏梦笙立刻道:“呃,那个……苏某还是去寻寻那魅妖吧,弟子们没头苍蝇似得,如何能将那魅妖捉回来。”
师兄弟二人争先恐后地正欲离开,溪暮海冷不丁道:“苏仙师叶仙师不必避嫌,溪某一生坦荡,没什么事不好拿到人前说的,且箫儿又是苏仙师看上的弟子,势必该当着苏仙师的面弄清此事,事后苏仙师还愿不愿意收箫儿为徒,全凭苏仙师做主。”
溪暮海既已将他二人的心思点破,叶清衣与苏梦笙反倒不好离开了,苏梦笙摇着扇子一笑,嘻嘻哈哈地遮掩了过去,叶清衣则拢了拢身上的盖毯,握着手炉,不动声色地朝跪在地上的玄墨箫望了过去。
本在悄悄打量着叶清衣的玄墨箫在二人目光相接的瞬间眸光一颤,慌忙将头低了下去,惶恐的像个做了错事被家长发现的孩子,叶清衣望着那抹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瘦削身影,沉默地转动着右手食指上的铁指环,心情很是纠结。
照理说,他该毫不犹豫地将这孩子推下万劫不复的深渊的,以避免灾祸的发生,可就目前来说,这孩子并未做错什么,他真的要残忍的夺走他的性命吗?
正苦苦思索着,一穿着紫蓝色剑服,浓眉大眼,一派富贵装扮的公子在四名弟子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那公子先是一脸恭敬地冲着叶清衣与苏梦笙拱了拱手,继而与溪暮海道:“爹,弟子说您找儿子?”
“是。”溪暮海冷着脸道,“想必你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吧,昨夜你都做什么了?”
溪彦茗微微一愣:“儿子昨日下了晚课后便回房看书沐浴,早早休息了啊。谷中的事也是今日清晨才知道的,父亲放心,儿子定会将那魅妖抓回来。”
“如此说来,你没有去过望月阁了?”
“没有啊。”溪彦茗想也不想地说,“不过儿子倒是听说昨夜有人擅闯了望月阁,并成功盗取走渡灵珠,且闯入冰牢伤了我谷中弟子放走了魅妖,爹,谷中怕是出了家贼啊……”
溪彦茗边说边看了玄墨箫一眼。
玄墨箫无动于衷,由着溪彦茗打量。
“家贼不家贼的倒是不打紧。”苏梦笙道,“溪谷主,依我说,咱们应先将那魅妖抓回来,否则陵的百姓又要人心惶惶了。”
“不急。”溪暮海盯着自己的儿子,“彦茗,把衣服脱了。”
溪彦茗眉心一跳,一脸尴尬道:“爹……爹这是何意?”
“叫你脱你就脱,哪来这么多废话!”溪暮海厉声斥道。
适才还谈笑风生的溪彦茗面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侧头看了谭玲珑一眼,谭玲珑咬了咬唇,小声唤道:“舅舅……”
“你闭嘴!”溪暮海瞪着溪彦茗,“你还愣着干什么?等为父亲自动手吗?”
溪彦茗嘴角抖了抖,目光闪烁地望了望四周,犹犹豫豫地抬起手,颤巍巍扒开了衣襟。
那雪白的胸膛上,赫然有数道鲜红的抓伤。
“魅妖。”叶清衣只看了那伤口一眼便道,“是魅妖所致。”
溪暮海的脸一下子变得又青又白。
他直勾勾地盯着溪彦茗,目光锋利得似乎想杀人,溪彦茗慌忙跪倒在地,含着泪珠道:“爹!爹!你听孩儿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溪暮海怒道,“你那点花花心思为父还不清楚?!你盗取渡灵珠为父便忍了,为何要伤害同门手足!”
“爹!孩儿没有,孩儿真的没有!”溪彦茗抹着泪珠解释,“孩儿确实去了望月阁,拿走了……拿走了渡灵珠,却没有去过冰牢,更没有伤过同门!想来擅闯冰牢释放魅妖者另有其人,爹,你不能冤枉我啊……”
“哼!”溪暮海一脚踹开溪彦茗,“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为何要栽赃嫁祸到箫儿的头上!”
“我、我……”
溪彦茗回头看了谭玲珑一眼,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谭玲珑见状忙道:“舅舅,是我!是我用家传法宝破解了望月阁的法阵,撺掇表哥盗取渡灵珠!但我们真的没有去过冰牢!我与表哥从望月阁出来后,撞见了一黑衣人,那黑衣人抢走了渡灵珠,打伤师兄便跑!我追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看到玄墨箫就站在望月阁外,以为、以为他与那黑衣人是一伙的……所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