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甚悲哉吕武之死
第448章甚悲哉吕武之死进到皇宫里之后，没等着楚大夫开口，那刘苏趁其不备，从轿厢中猛地跃了出去，待车夫反应过来，瞪着眼睛找寻的时候，人都没了影子。
“大人，需要让宫里的侍卫来吗？”车夫问道。
楚大夫摇了摇头，笑道：“我们去刑部大牢，此事就当不知便可。”
车夫哪里知道，此事若是让宫里的侍卫参合进来，那岂不是把自己搭了进去吗？真是擒到了刘苏，审出只身一人进宫，是大人的轿子亲自骗过了守城的侍卫，岂不麻烦重重。
刑部大牢，依旧那般阴湿而让人心生畏惧。
楚大夫推门走了进去，牢头赶紧跑过来，一脸的警惕。可是，面前楚大夫这般朝中的老臣，也不敢轻易的开口阻拦，只能跟随在身后，陪着笑脸便是。
“吕大人怎样了？”楚大夫问道，这些日子都没有看望吕武，心中不仅仅是想念，更多的还是焦急。
牢头听了大人的问话，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让人又是着急，又是感到气愤。
“本官问你话，为何这般紧张，那吕武大人可还好？”楚大夫一甩袖子，看到脸上冒出汗来的牢头，再次开口发问。
这回，牢头不再犹豫，想必是无法掩藏下去。
“回大人的话，那，那吕武大人身患重疾，人，人已经死了……”说完，就好似吕武是被他亲手害死的一般，哆哆嗦嗦的向后退了几步，缩了缩脖子，整个人有些僵硬的站在大人身后。
这还真是个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差点刺激的楚大夫昏厥过去。
“何时，何时的事？”大人厉声问道，骨瘦嶙峋的老人家，气得浑身哆嗦，腰也随着阵阵咳嗽的声音，慢慢弯了下去，俨然就是一副瘦弱枯朽的骨头在支撑着整个人。
牢头见楚大夫气得不轻，只好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原来，最近这些日子天气转暖，虽然刑部大牢里依旧阴湿的很，但送来的吃食有些变了味道，或是干脆酸臭起来。
按照牢头的意思，那吕武将身子吃坏，皇宫里又无太医过问刑部大牢的事，一天天的拖下去，将吕大人的病耽搁了数日之久。
到了后来，病入膏肓，即便是神医也无回天之力，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般生生的死在牢狱之中，甚为凄惨。
听着牢头的叙述，楚大夫实在忍不住，默默的落下眼泪。想起昔日身子健硕的吕武大人，万万不会因为被打入牢狱，吃坏了身子而死。
“吕大人没有要求刑部给他找太医吗？”楚大夫擦了把眼泪，看着空荡荡的监牢，喃喃的问道。
牢头皱了皱眉头，话到嘴边，却有吞咽了回去。看其古怪的模样，楚大夫一巴掌拍在牢门栅栏上，声音颤抖，且十分气愤的吼道：“且说实话，不然老夫要你好看！”
“大人，您就饶了奴才吧，奴才不过就是个刑部大牢的看守而已，吕大人即便有活命的意愿，可太医阁迟迟不来人，奴才又有何法子啊！”牢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嚷起来。
此话说的并不错，一个看守牢狱的人，能有多大的权利，难不成为了吕武大人，亲自跑到太医阁去。人家太医见了他，也未必会放下皇宫里那些个等着请平安脉的主子，跑去刑部，救治一名有罪之人。
甭管进了刑部之前，在宫里是何等的地位和权势。只要成为囚犯，便是失去了臂膀一般，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这里的一个小看守，也敢瞪上一眼。
“吕武大人临死之前，是否说过什么？”楚大夫蹙眉问道。
牢头琢磨了半天，摇了摇头，无奈的两手一摊，说道：“回大人的话，那吕武自从身子虚弱之后，就不再跟任何人言语，只要症疾恶化，突然就吐血身亡了，并无说过什么重要的话。”
其实，这刑部大牢之中，关押的囚犯有几十人之多。每日就那么几个监管的看守，不过是做做样子，给些饭吃罢了。
何人病重，何人有异样，断然不会搭理。吕武好端端的一个领侍卫内大臣，生生待在这等遭臭的地方，算是活活被折磨死了。
大人闭目仰头，长声感叹道：“哎，这北梁之中，何人还敢做重臣啊。”
牢头赶紧捂着耳朵，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这种话若是传到了皇上耳朵里，怕是连小命也保不住。大人已是一把年纪，并不在意生死。
“带我去看看赵进。”大夫一抖袖子，往牢房深处走去。
“大人您聊着，奴才还有事要做，这就不陪着了。”牢头说道，恭恭敬敬大的给大人作礼之后，匆忙离开。
他不想掺和进来，一个吕武就已经让刑部的这些个看守避之不及。如今又是梁安城中的人，其中指不定有何天大的阴谋。
看到赵进静坐在草堆上，闭目养神。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他慢慢睁开眼睛，望着瘦弱的楚大夫，且发现了他脸上刚刚落了眼泪。
“大人，您这是？”赵进探了探脑袋，见四下无人，来到牢房门前，急切的问道。
“哎，一言难尽，你在这里可好？皇后可来过此处？”大人警惕的问道。
赵进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最近这些时日，并无一个来过，只是不知如此昏天暗地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看着赵进垂头丧气的样子，楚大夫又想到了刚刚离开人世，惨死在牢狱中的吕武。
“你且好生在此处待着，应该不用太久的工夫，便会有人前来带你离开。”大人说道。
“楚大夫，我赵某恳求您一件事，定要答应于我。”说着，赵进扑通一声跪在牢房冰冷的地上。
“你快些起来，只要是我这副老骨头能办到的，定会答应你就是了。”楚大夫隔着木栅栏，伸出手去，扶起了赵进。
他默默的抬起头来，看着满眼都是监牢之中，阴湿的地面，发霉的墙壁，还有带着血迹的牢门，忍不住落下眼泪，哭诉道：“大人，若我赵某不幸，毙命于刑部牢狱之中，牢房大人将我的尸首以粗布掩盖，送回梁安城中，交给郡守赵白大人。”
说完，赵进不停的磕头，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尽管一个人的意志再坚定，这样毫无希望的被关在牢狱中，总有崩溃的一天。
到时候，朝廷还未要了人的性命，自己先撞墙而亡，亦或自缢在此处了。
“赵进，你听本官说，那刘苏已混进了宫里，他有法子救你出去。”楚大夫见他几乎丧失了求生的意愿，只好实话实说。
提及都刘苏这个人，还真是让赵进又气又疑。当初若不是因为刘苏从中挑唆，济生药铺便不会坑害了沐大人。因为此事，赵进至今还觉得自己亏欠了沐凙，尤其是姐姐难产之事，又是人家太医出手，才使得母子平安，否则的话，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至于猜忌和疑惑，那自然少不了。当年作为赵白大人的门客，何人会想到，有朝一日，这个刘苏能折腾起风浪来。
不过，这话是从楚大夫口中说出来的，倒是让赵进有了几分安慰。
“大人，我答应您，好生在刑部大牢里等着，等着那混账东西来救我出去，只要刘苏肯回头，我便不会追究，赵白大人和沐大人也不会难为他。”赵进爽快的说道，似乎看到了希望就在这几日。
离开刑部之后，楚大夫给了牢头些银子。这一次，他欣然接受，因为吕武已死，若是自己不接了私下的这点恩惠，担心大人猜忌，还以为自己里应外合，故意折磨死了吕武大人。
“顼彩小主在这里，你们可好照顾的周全？”在踏出刑部大门的时候，楚大夫突然想到了她，赶忙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