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探虚实面见赵进
第442章探虚实面见赵进楚大夫坐上轿子，直奔皇宫而去。管家担心老爷的身子，让府里的小厮跟上前去，却被打发回了府里。
钰夫人心疼大夫一日不如一日的身体，怕是如此折腾下去，劳累过度后，真是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给了北梁朝廷。
“夫人，老爷他？”管家皱着眉头，心里所想，却不敢轻易的说出口来。
“哎，算了，虽他去吧，忠于朝廷之人，即便是在艰险的路，也得闯过去。”夫人摇了摇头，无奈的苦笑道。
到了皇宫之后，楚大夫没有去面见皇上，更没有踏足紫香轩半步。如今的皇后娘娘不是以前他所认得的华贵人了，若有半句难听的话，被她抓了把柄，想必今日入宫之后，再也无法离开。
刑部大牢里，楚大夫在牢头的指引下，踩着污浊而湿滑的地面，一步步往里走去。听得皮鞭声起，有人闷着声音叫骂，时而惨烈，时而低沉。
“这是何人再受刑？”大夫问道，他所担心的，是赵进被关在里面，没等着定罪，就被他们活生生的给打死了。
“回楚大夫的话，您这些日子在府里修养，怕是不知灵儿公主被刺客杀了吧？”牢头抖了抖腕子，好似说书的先生一般，这会就要在大人面前，卖弄起故事和嗓子来。
大人装作不知情的模样，皱着眉头好奇道：“哦？还有这等大事，不知何人所为，是否擒了那幕后指使之人，又是否审得出，这其中的案情？”
牢头一努嘴，看了一眼方才发出惨叫的房间，皱着眉头说道：“人是擒会来了，吕武大人正在里面受刑呢，不过这习武之人还真是有些本领，几乎掉了一层皮，搂着挂血的肉，还在那硬挺着，不出几日的工夫，再无言语，就得被砍头了。”
听到吕武大人的名字，楚大夫心头一惊，想起了顼将军在府里，跟自己所说的话。
“那吕大人杀了公主？”大人问道。
牢头笑着摇晃了几下脑袋，说道：“大人您说笑了，吕大人可是宫里的领侍卫内大臣，想必江湖上也有些人脉，会自己在宫里动手，刺死公主吗？真想不明白，这灵儿公主可是顼大将军的夫人，将军私下与吕大人甚好，却还出了这等事。”
看着他不解的摇头，大夫心想，这吕武怕是凶多吉少，陷害他的人，是有天大的仇恨在里面。不然，也不会直接奔着杀人的目的而去。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楚大夫用自己的能力，绝不可能救出吕武大人。
“对了楚大夫，奴才冒昧的问一句，您今日前来？”牢头起了疑，却不敢冒然得罪这位老臣。
“本官是受人所托，来看一位叫做赵进的人。”大人一抖袖子，慢慢挺直身子说道。
听到受人所托，牢头心里有些不稳妥，若是有心之人，想救走赵进，那自己就是失职，项上人头定保不住。
可是，楚大夫若是皇后托付的人，前来问询，岂不是得罪了娘娘。宫里的人都知道，楚大夫和顼家的这几位，关系绝不一般。
思前想后，牢头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抿了抿嘴，问道：“大人是受皇后娘娘之拖，来，来刑部……”
大夫轻咳一声，低声道：“口无遮拦，小心你的脑袋，还不快些带本官去见赵进！”
这话说的虚虚实实，大人没有说自己是娘娘的人，也没有再言其他，却是打起官腔的模样，迈步往前走去。
这老头一想，算了吧，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自己不过看着刑部大牢的奴才，无论得罪了哪一个，都够让自己掉脑袋的。
“大人，您这边请！”牢头一伸胳膊，将楚大夫引到赵进的牢狱旁边，转身便走。他不想听，也不愿意让自己踩进此事里。怕是事情败露，招致其他灾祸。
看着浑身遭臭的家伙，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牢房之中，显然是进来之后，被这里的环境所折磨，已没了什么厉害的气焰。
“你是何人？”赵进看到个年迈的老头，先行缩了缩脖子，警惕的问道。
楚大夫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半天，又转过头去，望着身边牢房里的人，个个耷拉个脑袋，像整天都吃不饱的样子，哪里还有力气竖着耳朵，听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
“我是何人不重要，可认得沐大人？”楚大夫往前靠了几步，压低了声音问道。
听到沐大人三个字，这赵进似乎来了点精神，伸出舌头，在干裂的嘴唇上舔了舔，嘴角泛起白沫子来。
“是大人派你来的？不对，梁安城的郡守，可是赵白大人，能有我没见过的主儿？”赵进本意是想探听虚实，可却自己说服了自己，迈出去的脚在地上蹭了蹭，又赶紧收了回来，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楚大夫，好似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比楚大夫还要紧张百倍，甚至千倍。
牢房中阴暗的很，潮湿到墙壁上不停的往下淌着脏水，寻常人间，若不是在此关上记载，还真是无法适应如此糟糕透顶的环境。
看着赵进说话之时，还忍不住抓耳挠腮，一会抖搂抖搂袖子，一会又歪着嘴巴，两手挠起了后脖子，想必这等环境的滋养下，爬入身子和衣服之间的虫子，会比指甲盖还大。
“赵大人是金贵身子吧，想必在梁安城中，也是个有名号主。”楚大夫笑道，其实，早就从马夫那里多少的了解了一些。
这赵进与赵白大人是亲叔侄的关系，一个在梁安做了郡守，另一个是开药铺生意的掌柜。论管论财，都在当地算个人物。
这会擒了，扔到阴湿的牢房里，可不是难受！没有当着大人的面，叫苦连天已经算不错了。
“你到底是何人？”赵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从身上抓了一只虫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飞起一脚，踩得爆了肚子，发出嘎巴的声响，顿时冒出一滩臭水。
看着赵进有些欣喜的发狂，脸上的肉抽动几下，嘴角一扬，低声骂道：“活该！”
大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赵进发愣。
“还不快些说来，你是何人，在此处嘲讽他人落难，也不怕死了没人祭拜！”赵进气急败坏的朝中大人骂道，许是这么就憋闷在牢狱之中，连性情都有些变了。
楚大夫看着地上被踩死的虫子，还是那副让人瞧不出深浅的模样，两手一摊，说道：“方才之言，赵大人没有听明白？”
“你真是沐凙的人？那他有没有跟你说，济生药铺坑骗他的事？又有没有说，刘苏那狗东西算计我，害得我被朝廷的侍卫擒入此处的事？”赵进追问道，两手死死的握着牢狱的栅栏，脑袋顶在上面，一副甚急的样子。
在此关的越久，想要出去的心思，就愈发的急切。赵进知道，自己虽然要杀的人是刘苏，可却失手刺死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那也得被关在牢房中，或是再悲惨一些，以命抵命，被砍去脑袋，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给赵白大人尽孝了。
楚大夫皱起眉头来，这里面怎么还会有坑骗沐凙的事，不过眼下最为重要的，不是深入探究其原因，了解刘苏，救出此人才是真的。
“你先稍安勿躁，我定会想个法子，就你出去的，只是目前来看，要找到那个刘苏，把事情搞清楚之后，才能还了你的自由。”楚大夫低声说道。
赵进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他知道因为自己的冲动，才会身陷此处，而无法逃脱。
“大人，我记得出事那天，我就在药铺中，有个陌生面孔的人前来报信，说是刘苏要经过白石桥回到梁安城，所以，所以才会有了今日的状况。”赵进回忆道。
“如此说来，那这个刘苏还真是此案的关键，你可知道，他在何处？”楚大夫一时焦急，话说出口之后，便自顾摇了摇头，又叹气道：“哎，想必你也一头雾水吧。”
咚的一声，赵进用拳头狠狠的砸在监牢的栅栏上，自然是心中不知，这个混账的东西去了哪里，不仅自己跑了，还使了阴谋诡计。
不远处传来牢头的声音，他一边走一边咳嗽，有意让楚大夫听到。
“本官先离开此处，你暂且忍耐些日子，万万不可再生事端。”大夫说道，转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