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受治之人皆腹泻
第412章受治之人皆腹泻随着沐凙深入百姓之中，给他们看病开方子，渐渐的大家也就不再提防他，开始慢慢学着接受。
可是好景不长，没出几日的工夫，有越来越多的城中百姓出现了爆发性的状况。他们按照沐大人给的方子去抓药，煎服之后感到腹痛难忍，一天连续多次去茅房，有的身体虚弱之人，或是老者，在解手之时两腿发软，浑身酸痛，竟摔倒在了茅房里。
沐凙知道此事后，让魏大带着弟弟赶紧去到各处家中，帮忙安抚患病之人，自己带着马夫去到几个严重的城中百姓家里，查验情况。
经过诊脉之后，却查不出任何问题来，到像吃了极寒之物，导致的腹泻。至于沐凙开的药方，更加不用怀疑。沐家多年为皇亲国戚看病，是宫里的太医，从未有过疏忽。
既然人本身没有问题，药方也不存在瑕疵，那这些病倒之人的症状又极其相似，确实非常棘手，令沐凙一时间想不出原因来。
从各处家中安抚回来的魏大，手里拎着一个装酒的坛子，往沐大人面前一放，说道：“沐大人您看看，这是从一户人家的柴房中发现的药渣子，墙外跳进来野狗，许是误舔了几口，结果家里人发现的时候，用棍子前去驱赶，这狗两腿发软，耷拉着脑袋不动，像喝醉了酒一般。”
沐凙皱起眉头来，赶忙拿过一把匕首来，将酒坛子里的药渣全部倒在了地上，一边找一边放在鼻子下面细细闻过。
突然，见大人两眼一凛，把手里的药渣放在面前仔细的观看起来。那认真劲，好似查到了伤脑筋的杂症一般。
“大人，是这煎服之后的药渣子有问题？”马夫凑上前来，低声问道。
沐凙点了点头，气得将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扎在了桌子上，张口骂道：“这群该死药铺展柜，竟然把番泻叶混进了草药之中，患病之人服用了这种东西，轻则腹泻，重则怕是要了性命。”
见沐大人这般生气，魏大板着脸，看着地上黑乎乎的一堆药渣子，抬手指了指，愣愣的问道：“大人，您方才所言，那个什么叶的东西，竟是毒药？”
沐凙摇了摇头，叹气道：“番泻叶并非毒药，只是此物药性极为猛烈，对排泄困难的人有奇效，但是寻常人或是非梗阻之人服用，哪怕是一丁点，都会腹泻直到虚脱。”
原来，是城中这些个百姓的药里，不知何故被混入了番泻叶。幸好沐凙发现及时，以相克之药平息了这场险些酿成大祸的风波。
病疾是控制住了，接下来也没有一人再出现腹泻的症状，可是，沐大人心有不甘，若是麻痹大意，店里的伙计搞错了方子，还有情可原。若歹人作祟，在梁安之地捣乱，岂会就这般糊弄过去。
沐凙暗中派出魏大、魏小二人，仔细调查此事，若是有任何可疑之人，先行稳住，再来禀报。
郡守赵白大人得知此事后，让刘苏前去打听，为何这妙手回春的太医来到城中没几天，就把百姓闹的鸡飞狗跳，到底是治病的医者，还是要命的刽子手，让人琢磨不透。
领命而去的刘苏，趁着夜色偷偷去了济生药铺，与店中掌柜密语了几句后，匆匆离开，好似做贼心虚般，贼着两只鼠目。
调查到了第三日的时候，魏大发现一件奇怪的事，他迫不及待敲响了沐大人房间的门。
“大人，您让我跟弟弟暗中调查之事，有了眉目，只是事有蹊跷，有些搞不清其中的状况。”魏大皱着眉头说道。
大人放下手里的药典，蹙眉道：“哦？到底是何事令你不解，说来给本官听听。”
魏大看了跟随而来的弟弟一眼，指着面前的桌子说道：“全都拿出来吧。”
魏小抻了抻肩膀，从衣服里掏出好多的药方，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梁安城中的药铺，好比京城一般繁多，叫得上名号的大铺子，就有五六家。加上街边、犄角旮旯的小店，一共不下二十几家。
经过层层调查之后，摆放在桌上的这些个方子，都有取药的印记。凡是用郎中的药方在铺中拿药的，都会被掌柜或是忙前忙后的伙计盖上一个紫黑色的戳印。
这个规矩在行当中衍生多年，一直这么顺延下来，因为起先药铺经营的还有煎药的生意，那些煎好的药会被盖上戳印，以此区分。
“大人您看，这三十几张方子，都是来自同一家药铺。”魏小指着上面的戳印，皱着眉头说道。
沐凙仔细的将每张方子都过了一遍，确实是自己开的，也确实都是同一家药铺抓的药。
“济生药铺？你们去这家打听了吗？”沐凙指着戳印问道。
“没有，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先行回来找大人商议一番，再行决定。”魏大说道，行事甚为沉稳，与弟弟的性格截然不同。
桌上放着的几十张药方，已经说明了不小的问题。济生药铺若是不小心将番泻叶混进了药方中，可为何只有沐大人经手的病人，才会出现症状。
眼下有限的证据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就是这间药铺跟自己的到来，有绝对关系。
“走，虽本官去探一探这个济生药铺的底细，我就不信了，光天化日之下，丝毫没有王法，拿城中百姓的身子做文章，这等不知死活的人，竟隐藏在药铺之中！”沐凙气得斜了斜嘴，转身推开门，迈步就往外边走去。
魏大和魏小匆忙跟上，一路护着大人周全。万一因为口舌之争，动起手脚来，也好有个帮衬。
魏小生性暴躁，将腰间别着的匕首亮了出来，怒气冲冲的跟上前去。
济生药铺门前，往来拿药的人络绎不绝，生意好的不得了。经打听才知道，此药铺是梁安城中最大的，掌柜的是个俊儿郎，年纪不大，却已颇有些药材方面的造诣。
魏大走到柜台前，一个伙计赶忙跑过来，看样子还算热情。
“请问，你们掌柜的在吗？”魏大开口问道。
这伙计一听，有人来找自家主子，立刻警惕起来，瞪了他一眼，斜眼问道：“你有何事，要找我家掌柜？”
这时，沐凙走上前去，兴许常在城里给各户人家看病，一眼就被站在柜台里面的伙计认出，本就板起的脸上，多了几分冰冷。
“还请这位小哥帮个忙，请你们掌柜的出来一下。”沐大人彬彬有礼道，在京城之中，还从未如此低三下四，像个奴才一般跟药铺的伙计说话。
谁知，这伙计压根就没打算帮忙，依旧拿眼睛瞪着沐大人，半天憋出两个字来：“不再。”说完之后，就开始忙乎手里的事，丝毫没有搭理沐大人的意思。
这可将身后站了半天的魏小惹恼了，他拖鞋加上的靴子，上前就扔。幸好伙计躲闪的快，不然的话，正好被砸在面门上。
“你这粗鲁之人，竟敢在此伤人，看我不报官抓你！”伙计吓的缩了缩脖子，嘴上说着报官，可却不敢轻易跑出铺子。
“不许伤人，好不快些退下！”沐大人拉住火气上涌，似乎已经到了头顶的魏小。
大人说的话，魏家两个兄弟还是言听计从的。魏大上前，陪着笑脸从地上拾起鞋子来，对伙计说道：“家中弟弟确实鲁莽，我们这就离开。”
魏大踢了弟弟一脚，低声骂道：“都是你坏了大人的事，还不快滚回去。”其实，这都是给伙计做戏看的。
见方才扔谢之人受到责骂，伙计不屑的瞪了他们一眼，又开始忙乎其手里的活来。沐凙面色沉重，一句话不说，扭头便走。魏小此时有些担心，是自己的鲁莽让大人难做，只好低着头，不声不响的跟在后面。
回到房中之后，沐凙的脑子里都是村中的百姓，此事若不查他的水落石出，便对不起太医这个名号。
入夜十分，四人在桌前用膳。
“本官有个主意，可以让那弄虚作假的济生药铺现行。”沐凙想了想，笑道。
从大人回来之后，就一直盘算这要怎样把这件事弄清楚，许是头发挠断了几撮，才眼前一亮，生出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