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贵人起疑夜入牢

第372章贵人起疑夜入牢在华贵人看来，无论是吕武还是楚大夫，平日做事总不会瞒着自己。若不是从侍卫口中听得，吕武这几日在外折腾，断然不会知道刑部大牢里，竟然还关着两个人。

最近这几日，贵人总觉得心里发慌，眼皮子跳的厉害，整个人也易怒起来。她让下人好生照顾醉酒的吕大人，差人去了楚大夫府上，请来致远。

如今的致远就住在大人的府邸中，虽说如今的华贵人已成了皇后，稳稳的坐上后宫主子的位置，随便找个理由把致远留在宫里，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毕竟人言可畏，贵人不得不为何大局，暂时不会那般嚣张。

关于皇后之事，贵人私下里不需任何人喊自己皇后，只是按照先前的贵人，先这般叫着。有时候，一个称呼听得习惯顺耳了，换来换去反而不适应。

致远赶到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大半夜的命人急着将自己昭进宫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紫香轩又出事了？”致远探着脑袋走进庭院，四下看了看，却未察觉到有何异样。他一蹙眉，看到贵人神色木讷，好似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是哪里走水了？”致远见其不语，又笑着问道。这话听上去便是个玩笑，逗弄的贵人噗嗤一乐，走到致远身边问道：“最近这些日子，过的还好吗？”

致远听到贵人关心自己，两只眼睛瞬间眯成了缝儿，阴阳怪气道：“不好，当然不好了，要是有我的顼华陪着，那就夜夜都好。”

若不是当年顼老爷子的一个决定，估计紫香轩中站着的两个人，早已膝下儿女成双对，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每逢提及此事，或是说上与此相关之事，贵人总会低下头，觉得内心悸动，两眼悄然湿润起来。

见华贵人有些难过且带着伤感的情绪，致远伸出手来，在其肩头轻轻一拍，腼腆道：“不过就是玩笑而已，今日这么晚找我来，到底何事？”致远看似并不在意，实则，在这个男人心中，世上最为快乐之事，早已悄然不见，就在华贵人进宫的那天起，街角处压低了帽檐的男人，已默默的燃尽心中痴爱，得了孤独之病症，无药可医。

华贵人深深吸了口气，有恢复到冷艳的模样，轻声说道：“随我来吧，去一趟刑部。”

“什么，这么晚了去刑部？贵人是有什么重要的犯人需要提审吗？不如明日让刑部侍郎去办，何故亲自前去，在者说了，您也不看看，三更天了，若是……”致远皱着眉头，叨叨了半天没停嘴。

“你若不去，自顾在这紫香轩里品茗，来人啊，看茶。”贵人没好气的说道，瞪了致远一眼，转身迈开步子就走，并不在意致远是否跟来。

“等等我啊，华贵人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幸好你嫁给了皇上，若是寻常人家，不得被暴打一顿，然后再休喽。”致远乐呵呵的说道，凭借自己跟贵人微妙的关系，无论怎样，也不会惹怒了这位紫香轩的主子。

两人快步来到刑部大牢，侍卫见到华贵人前来，这可是后宫之主，何人拦住，就是上前盘问来意，搞不好都要掉了脑袋。

“华贵人请。”侍卫拿下挂在跨间的钥匙，转身开了监牢的门，弓着腰站在边上，动作几位熟练。

“本宫听说，最近吕武大人回宫，带了两个犯人，不知关押在哪一间牢房呀？”贵人以丝帕掩住口鼻，含含糊糊的问道，这里遭臭的味道实在太浓，阵阵飘向贵人和致远。

“回华贵人的话，吕武大人说过，那两个人是朝廷重犯，只有皇上才可以亲自审问，至于其他人，其他人……”侍卫结结巴巴，不敢往下说。

有时候，趾高气昂的主子做事，总要难为下边的奴才。就比如此事，吕武交代的再清楚，遇上华贵人前来，侍卫也不敢阻拦。

再者说来，即便是阻止了贵人，只要人家跑到皇上面前哭闹几个回合，不许多少工夫，就得带着皇上的口谕或是手谕前来，照样要开门的。

贵人站在刑部大牢门口，这会也不急着忘记进了，看着两个好似犯了错误，正低头认罪的侍卫，轻哼一声，不屑道：“以本宫的能耐，莫说去拿个皇上的手谕前来，就是立刻去请皇上过来，也难不倒我。”

如此狂妄的口气，还真将两个看守监牢之门的侍卫震住，他俩偷偷相视之后，微微一晃脑袋，低声说道：“主子请吧。”

华贵人大摇大摆的往里走去，身后跟着晟睿，边走边夸赞道：“还是贵人厉害，几句话就让这群奴才乖乖让路，放您进去。”

刑部大牢里几乎常年见不到阳光，挂着湿气和水珠的墙上，一层苔藓过后，又是一层新鲜翠绿的新植，不知何时悄然覆盖在了上面。

地上也极其的湿滑，走几步稍有不慎，便会前后翻仰，左右摇摆不定，早些年还真有狱里的看守，因走急了几步，当场摔得人仰马翻，头骨爆裂而死的。

所以说，此处就是阎王殿的捷径，只是，没人愿意在死亡这件事上走捷径罢了。

华贵人不想难为守在监牢门口的那俩侍卫，若恐吓上几句，甭说吕武送来是何人的消息全盘而出，就连裤裆里都得阴湿好大一片。这做主子的，做奴才的，宫里的，宫外的，在权势压顶和性命堪忧两件事请上，还不是照样选择明哲保身吗。

“留意着衣服还算洁净的人，一男一女，八成年纪并不大。”贵人回头冲着跟在身后的致远说道，声音压的特别低，一路到底，两边的牢房里都是犯人，其中定有自己要找之人，若被他们有所察觉，岂不找起来更加麻烦。

致远的眼睛还算贼一些，走过幽暗而潮湿的两趟路之后，尽头左边的牢房里，单独关着一个人。此人男性，一双俊美的眼睛，晶莹而透亮，看上去与这令人不安的牢房想比，显得格格不入。

“刚被抓进来的？”致远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这位公子模样的人，斜着眼睛问道。

男人没有急着回答，以同样的眼神打量着致远，作为一个关在牢中的犯人来说，这样的动作被牢头看到，当以挑衅之罪名惩戒一番，起码三日只供水饮之，而无饭食入肠胃。

“你是何人？”男人冷冷的问道。

“华贵人，找到了。”致远没再搭理这男人，扭过头去，冲着还在挨个牢房辨认的贵人喊道。

“你能确定，本宫要找的人，就是他？”华贵人脚下踉跄几下，赶紧来到致远身边，向着牢中看去，只见一俊俏模样的男子，身材高挑，浓密粗眉之下，一双透亮的眼睛，正充满了敌意，瞪着监牢外的两个陌生人。

“自然能确定，衣服干净到这样的程度，应该是被关进来没多久，连朝廷给囚犯的衣服还未来得及更换，可见，事出突然，定是吕武大人匆忙之中，把人临时放在此处看押，待日后审讯，再行定夺。”致远笑道。

就在华贵人思前想后，要怎样跟面前的男人搭话之时，身后不远处，斜对着这边的牢房中，传来女子低沉而连绵不绝的哭泣声，听上去叫人浑身难受，真想上前封住其嘴巴。

“你，为何被关在这里？”贵人还未开口，致远却瞪了他一眼，问道。方才与之说了几句，发觉此人傲慢的很，抵触情绪眼中，分明就是进来之后，没有经过审问。

不然的话，刑部大牢里的“伺候”犯人的招数，可是几十种花样，绝无相同相似之处。一般的人，挺不过三招，也都老老实实的认罪画押。眼前这个年轻俊美的家伙，许是未嗅过自己身上流出的血，是个什么样的味道。

见他不语，只是眨了眨眼，不屑的看了自己一眼后，致远没有发火，抬起右脚来，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尽管短小，却露寒光。

男人见了，顿时有些惊慌，面色难看，天底下不怕死的人确实有。可刑部大牢里，这样的人却不多见。

“怎么，是小爷我进去跟你比划几下，还是赶紧老实交代？”致远嬉皮笑脸起来，手里的匕首扎在木头栅栏上，横着划了出去，每碰触一条纵向的粗壮原木，都会发出声响。

“大人莫要逼我了，此事都是静柔之错，若没有她在皇上寝宫中的便利之处，何以偷盗了那么多值钱的物件。”男人低下头来，似乎要把所有的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致远一听，回头冲贵人苦笑道：“不过是个小贼而已。”

“不会这么简单。”贵人摇了摇头。

若吕武仅仅是抓了个偷盗的贼人，绝不会在外这么多天才回到皇宫里。再者说来，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人，还需领侍卫内大臣亲自出马吗？这完全就不合乎情理。

“本宫问你，方才你口中所提及的静柔是何人？”贵人上前问道。

“是，是皇上寝宫的奴婢，我的女人。”男人不敢再说话，只好说了实话。

“啊？”贵人和致远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