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言局势吕武疑惑
第319章言局势吕武疑惑这一次回北梁，晟睿的身后可是要带着一条跟屁股狗。所以，他思前想后，还是走小路，故意折腾一番潘安比较好。
虽说是崎岖山路，加之林间小道，到也会偶遇几处简陋的避风驱寒的馆子，吃上些热乎的茶饭，自然少不了村中老少都喜好的佳酿。
晟睿不在乎茶是否香气袭人，只要能够温热了身子便可。更不会挑剔入口的酒，是不是上好的粮食酿造而来，只要飘着酒香，就能顺喉而下，吃的那叫一个自在。
暗中慢慢跟上来的潘安，却没有这副好命。除了身上备好的干粮和水壶之外，再无别样入口之物。所以，每到一处可以吃食的歇脚地儿，他只能眼巴巴的躲在寒风中，看着晟睿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去，高声喊道：“小二，给本公子来壶温酒，再把能吃的肉统统端上桌来。”
“等我到了京城，一定要吃个饱再说！”潘安低着头，两只贼溜溜的眼睛盯着晟睿，咬牙切齿的跟自己说道，还不忘翻出身上的又冷又硬的干粮，用力掰下一块来，并不情愿的送进嘴里，费力咀嚼起来。
随着一阵浑身发抖的吞咽，潘安两只本就不大的眼睛，涨得快要跳出了眼眶。他赶紧拿出水壶来，竖着脖子往下灌，好似几日没进米水的难民般，叫人可怜。
如此折腾了一路，当晟睿精神饱满的来到京城之后，潘安似乎苍老了几岁，连胡须都跟乱草似的，相互黏连、缠绕甚至打成了死结一般，看上去好似经历了几日的风餐露宿，甚为凄惨。
晟睿并没有直接去往楚府，至于原因嘛，与上一次进京相同。怕是皇上身边的人，仍在暗中监视，总不好掉以轻心，在这等小事上阴沟翻船，得不偿失。
可是，如今身后还跟着一位，若自己不在楚府出现，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晟睿想了想，脑中突然冒出个主意来，他径直奔着楚府而去，就在到了门前的时候，突然加快了脚步，只是于周围转了几圈，好似查探的样子。到了黄昏之时，偷偷离开，去了吕武大人的府里。
潘安不知晟睿此行，为何偏偏到了楚大人的府邸门前，却停下脚步，犹豫再三之后离开。他所能做的，也只有继续暗中跟着晟睿，不然的话，回到谷水之地，大皇子那边可没法交代。
进了吕府的门，吕武一脸疑惑，看着警惕的晟睿，开口问道：“顼公子不是前些日子才来过北梁京城吗，这次是？”
晟睿一撇嘴，没有回答吕武的问题，抬手向府外指去，低声笑道：“身后有狗，你可否让管家出去看看，那狗是否还听话，老老实实的跟在府外，没有离开。”
吕武听闻此话，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他皱着眉头，招呼来府里的管家。
“有劳，您去府外看看，应该有个贼头贼脑之人，一脸糟污的模样，正鬼鬼祟祟的躲在不远处，盯着府邸呢。”晟睿拉着管家的胳膊，说道。
果然，那管家小心翼翼的推开府门，手里拿着扫帚，装作打扫门前台阶的样子。临街的茶馆楼下，却有一个样貌不端之人，正贼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吕府门前，好似等什么人出来似的。
“启禀老爷，却有一人，我这就差人前去，将其赶走便是了。”管家回到府中，站在吕武身后说道。
“管家且慢，此人万万赶不得，这么好的狗，若是惊到之后跑喽，我姐姐定要怪罪于我。”晟睿说道，一边说，还不忘一边冲着吕武笑。
“你先下去吧，此事不需多言。”大人摆了摆手，示意道。
看着管家离开，吕武这才开口问道：“顼公子，如今没有外人在，你到是说实话，为何这次又来北梁，一旦被朝廷的侍卫发现，可是不得了，还有，那暗中跟踪你的人，到底是何人安排的，还有……”
“你这是跟哪个媒婆学的话？”晟睿突然打断，笑着问道。
“此话何意？”大人愣住。
晟睿扑哧一声，指着吕武笑道：“本公子是说你唠叨起来没完没了，跟说媒的婆娘一般，话比江河里的鱼虾还多。”
吕武忍不住，跟着笑道：“公子真是好心情，能以玩笑取乐，说明府外之人，并没有太大的威胁。”
晟睿摇了摇头，蹙眉道：“哎，也不尽然，此人名叫潘安，楚大夫派去谷水之地，方便华贵人与楚府之间联系，可明里暗里，姐姐总觉得她有问题，所以才会设了一计，试探真伪。”
“哦？原来如此，那我这就命人去楚府，将大人请来，只需暗中看上那么一眼，便能认出真假来。”吕武起身说道，正要招呼下人的时候，却被晟睿喊住。
如果这件事如此简单，让楚大夫出面便可解决，晟睿还大费周章的只身前往北梁，岂不是有些说不通。
他看着吕武说道：“贵人言，这个潘安要么是早已变节，明面之上，说是楚大夫的人，实则，私下里为大皇子办事，要么就是冒名顶替之人，真正的潘安，怕是早已不在人世。如今只能识破，但却不能说破。”
门外，潘安皱起眉头来，却不知晟睿与吕武正在暗中商议，怎样辨别自己的身份。
“顼公子有何高明的招数，不放说来听听。”吕武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擦了把嘴问道。
“这事说来也简单，你寻得一处上好的客栈，给我开好上房，再命人去楚大夫的府邸，说明今日之事，并带话给大人，让其立刻找来潘安的夫人。”晟睿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明白了，潘安的夫人怎会不使得自己夫君，只要躲在客栈之中，无人在意，跟踪公子而来的潘安，定会在此落脚，到时候真假之说，还不容易判断吗。”吕武笑道，指着晟睿又言：“你们顼家个个都是高人，如此一来，潘安就算被识破了身份，自己还不知呢。”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饮茶。
“如果断定此人是假的潘安，或者早已投靠了大皇子，不知顼公子今后有何打算，是要在北梁即刻动手，斩草除根，直接将其拿下，还是让本官代劳，悄无声息的让他有来无回，彻底消失？”吕武用手在脖子上比划着，意思不如就地斩杀，以绝后患为上策。
晟睿听闻，摇了摇头，笑道：“无论是什么结果，都不可鲁莽的斩杀，华贵人还等着利用这样的关系，给大皇子传递消息呢？”
“给大皇子传递消息？”吕武一时不解，可自己刚刚重复了晟睿的话，转瞬便露出一丝诡异在脸上，笑着说道：“我明白了，华贵人可真是厉害，看来大皇子日后定要吃些苦头喽。”
提及到了大皇子，吕武突然皱起了眉头，他抬起头来，感叹道：“如今看来，这个身在谷水之地的大皇子，也未必是个可靠之人，那为何当初楚大夫求于此人，暂且收留你们顼家众人的时候，他还要一口答应了呢？”
“皇位。”晟睿轻哼一声，看着吕武说道。
“皇位？”
“不错，大皇子早已知晓，当年先帝驾崩，传位诏书上写的明白，今日北梁九五之尊的皇位，是传给九皇子仲澤的，却被太后跟当年还未丧命的温公公联手篡改，偷龙转凤，换掉了真正的遗诏。”晟睿说道，提及当年的事，他不过还是顼家无忧无虑的公子，如今看来，也被迫卷入其中，还搭上了顼家几十口子的性命，连同爹娘在内，令人痛心疾首。
这番言辞倒是让吕武感到十分震惊，原来如此，当今圣上所坐的帝位，竟然是那太后用尽心思算计，冒天下之大险，篡改遗诏，从而得来。
“既然如此，那大皇子如今在谷水之地盘踞，又应了楚大夫的请求，帮着隐蔽华贵人的行踪，难道意在助九皇子重新夺回皇位吗？”吕武不明其意，蹙眉问道。
如此迷局，寻常人等，还真的搞不清楚其中的有缘和状况。
“帮着九皇子？你可真是个心肠善良之人，那大皇子是何人，当年能够带着豺狼虎豹，去伏虎营杀人的主儿，怎会甘心屈于人下，只给仲澤做个听话的好臣子。”晟睿笑道，摇了摇头，看着吕武仍旧一副迷惑的样子。
“我明白了，这大皇子是要抢了皇上的龙椅，自己做北梁天下的主，如此说来，怕是不久之后，北梁境内便会起祸事，生灵涂炭，在所难免啊。”吕武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虽然身为领侍卫内大臣，可吕武从不想百姓受苦，生活与水深火热之中。征战只会带来灾苦和流离失所的大量难民。
看着忧心忡忡的吕大人，晟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大皇子没那么愚蠢，不会轻易的拉开阵势，毕竟，篡位和让位之间，差之千里。”
“这是何意？”吕武好似还是不太明白，两眼直愣愣的看着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