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知丧命痛心疾首
第329章知丧命痛心疾首此人本是大皇子安排，冒充潘安在谷水之地，活动于华贵人身边的。如今还真是有些意思，直接被押到了楚大夫府上。
两个伙计拿了大人的赏银，将潘安扔在了府门前，高高兴兴的扭头便走。望着人走远，楚大夫冲晟睿说道：“带上此人，赶紧回府里。”
听见外边传来一阵吵杂声，管家开了门，见老爷带着晟睿一同回来，还有个双手被捆绑的结实之人，一双懂得发紫的脚，连个草鞋也没有穿。
“大人，这是……”管家一惊，皱着眉头问道。
“先扶着他进去，让夫人的丫鬟离府，找个有本事的郎中来，万万不得声张。”楚大夫吩咐道。
不想管家去请郎中，是因为京城中认得此人的甚多。那客栈中的掌柜，既然已知潘安属偷盗之人，若是再知晓其回到楚府，还找来郎中诊治，不免心生怀疑。事情传了出去，有心之人定要查探一番，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反而节外生枝。
管家不多言，赶紧去了夫人那，说明原因后，又匆匆返回到厅堂，扶着被打得浑身是伤的潘安，喂上几口水，连连叹息道：“哎，下手真是狠毒，人怎么打成这样了。”
以为老爷救回的人，不是英雄，就是好汉，所以管家才会接连叹息。怎料，晟睿心中不快，上前夺下管家手中的水碗，还不忘对着潘安的肚子踢上一脚，笑骂道：“你这冒充潘安的贼人，还不快些说来，真正的潘安去了哪里！”
见晟睿如此激动，可楚大夫坐在一边，竟好不阻拦。管家这才意识到，救回之人并非善类，乃险恶之虎狼。
潘安饮了温热的茶水，好似缓过神儿来，他慢慢睁开眼睛，感到周身温暖许多，似乎已经离开了冰冷而脏污的柴房。
“这，这是哪里？顼，顼公子？我，我们……”潘安动了动干裂出血的两片嘴唇，转动着两只眼睛，不停看着身边的一切，包括晟睿，包括楚大夫，还有皱起眉头的管家。
“潘大人，您不是说自己是楚大夫派去谷水之地的吗，怎么，如今您的主子就坐在那，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啊。”晟睿蹲在地上，用手在他的脸上狠劲的拍了几巴掌，笑道。
外出请郎中的人回来了，给潘安检查了一遍，浑身上下，皆为皮肉伤，却未伤及内脏，并无大碍。只需细心照料，以滋补之品，卧床调养几日，方可痊愈而安。
谢过郎中后，管家拿出银子，敬送其离开府里。临走之时，还不让多加了银两，在耳边低语几句，只为嘱托郎中，此事为府中家务，莫要四处声张。
郎中欣然接受了银子，默默点头道：“还请管家放心，楚大夫之人，老夫都不识一二，至于府中之事，更无从谈起，今日此行，不过是大人心慈，为府中下人瞧病而已。”
关上府门，管家向厅堂走去。
“老爷，事情办妥了。”管家在楚大夫耳边低声说道。大人点了点头，冲钰夫人看了一眼，轻咳一声，说道：“都下去吧，此处只留顼公子一人即可。”
话音刚落，管家转身离开，那些个下人见了，纷纷跟在后面，快步走出厅堂。夫人没有问究缘由，也跟着离开，回到内寝。
这时，楚大夫脸色突然变了，变得阴沉，变得可怕，晟睿与其相识多年，却从未见过大人这般模样，叫人心中没底，此刻之后，猜不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问你，你到底是何人？”大人瞪了潘安一眼，蹙眉问道。
“小的就是给大皇子做事的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我是条街上的野狗，不小心偷吃了府上的馊饭，还请大人醒醒好，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潘安开始求饶，尽管身上的伤痛不停的刺激着自己，可求生的欲望甚强。
也许，自从被带进楚大夫的府里时，他就已经明白，自己身陷险境，恐凶多吉少，命不久矣。与其嘴硬，以大皇子的身份蒙混过关，倒不如直接示弱，博得同情，求饶之时，加上泣声连连，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以博得怜悯，让人同情。
“放了你？那你可曾放过真正的潘安！”楚大夫抬手一指，怒吼道，声音极大，震彻厅堂之中，让晟睿对大人刮目相看。没想到，一个骨瘦嶙峋的老者，发起火来，竟是这般让人胆寒，自己站在旁边，都觉得不可思议。
提及到了潘安二字，这个冒名顶替的家伙边磕头求饶，边口口声称，自己与此事无关，潘安之死，皆为大皇子之意。
“潘安，死了？”楚大夫抬起头来，绝望的闭上眼睛。晟睿知道，这个名叫潘安之人，是慧眼如同伯乐的大人，亲自选得，留在身边的。
正如同自己的儿女一般看待，如今丧命，怎会不觉心痛。
“都怪我，都怪我啊……”大人哭道，且一声比一声凄惨，一声比一声悔恨。
潘安确实作为华贵人与大人相互联系，传递消息之人。可楚大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大皇子会狠毒的痛下杀手，要了潘安的性命。
“大人，正所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晟睿看其太过伤心，哭得那就一个难过，只好上前扶着大人，说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自知眼前的楚大夫因痛失潘安而泣如雨下，便只有不停的求饶，方可获得一线生机。这种时候，只有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即便是出卖了大皇子，能保住性命就好。
“你且说来，那潘安是如何死的？”楚大夫几步来带假潘安面前，两眼好似灼人一般，使其不敢正视大人。
“回，回大人的话，小的本名叫李复，在谷水之地生活，是个游手好闲之人，有一日在街上物色人选，想偷得他人钱财，去赌场碰碰运气，怎料盯上之人，竟是鼻梁当年的大皇子。”李复战战兢兢的说道。
“往下说！”大人吼道。
“是，是大人，那大皇子当场擒住了我，他的手下将小的打了个半死，拖回了营帐中，在那里，我见到一人……”李复说道此处，突然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楚大夫不语。
“看到什么人了？为何停住？”大人眉头一皱，问道。
“大人饶命，饶命啊，接下来的场面，小的不敢说。”李复又开始了求饶。
听得仓啷一声，还未等他回过神儿来，一把冰冷的长剑，已经横在了脖子上。李复吓的身子一软，尿了出来。只要楚大夫稍稍用力，那长剑锋利的刃口，就能轻而易举的斩下自己的头颅来。
“你若是再敢说着说着停下来，又或者心知实情，而故意隐瞒，老夫认得你，可这把剑却不知！”楚大夫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为了明确潘安的事，估计他把心一横，还真能斩杀了李复。
“说，我全说。在营帐中见到一个人，此人手脚被砍断，双眼挖去，却留着能言语的舌头，还有听声的耳朵，肉疙瘩一般，捆绑在碗口一般粗细的桩子上。听大皇子的意思，此人叫潘安，是北梁朝廷楚大夫的心腹之人，要我前来，茂名定义一番，至于偷盗钱财之事，便一笔勾线，不然的话，或斩首，或报官。”李复哭丧着说道。
他知道，当初潘安之残像，如今跟楚大夫说来，如同扎心一般疼痛。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晟睿看到楚大夫方才举起的长剑，当啷一声落了地，两手紧紧的压在自己胸口上，大口喘息起来，好似憋闷的很。
“没事，老夫没事，只是听到此处才知道，原来潘安之死，竟这般痛苦，都是老夫害死了他，是老夫的错啊！”楚大夫哭喊起来，无论晟睿怎样安慰，都无济于事。
李复瘫软在地上，见楚大夫因为潘安之死，而难过得好似家破人亡一般，心头一震，想必自己的性命，也不会留在世间太久。
听到厅堂中伤人心扉般的哭喊声，钰夫人悄然而至，扶着大人坐下。
“夫人啊，那潘安如今已经亡了，可要好生照顾妻儿寡母，若非因我而起，此事不会成了今日之惨状，我们欠人家一条性命啊。”楚大夫拉着夫人的手，伤心落泪。
在晟睿看来，即使没有李复，也有别人冒名顶替，作为假的潘安，来到华贵人的身边。这件事，绝不能将责任怪罪到楚大夫的头上，只是谁呢没有想到，大皇子竟这般狠毒，当初救了大人的以后，华贵人曾经就说过，皇子之人野心大，以后多加敌方，
如今看来，还真是个心肠歹毒之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他知道李复说出了所有的秘密，定不放过他，即便是派认追杀到北梁，也会取其性命。
李复边给楚大夫磕头，边说道：“大人让小的将功折罪吧，只要您放过小的性命，这就回到大皇子身边，一切动向，接报于楚大夫。”
稍稍缓过气来的大人听了，闭上眼睛，半天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