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皇后面前说漏嘴
第289章皇后面前说漏嘴去了两次皇后的寝宫，灵儿对华贵人的态度，显然是变了许多。就连晟睿回宫，去紫香轩给姐姐请安，她也不再随着一同前往，找来各种理由拒绝，倒是时常跑去皇后那里，一聊就是几个时辰。偶有入夜，仍不愿意回去的时候。
想着皇后提及自己远嫁克什国的事，心中对华贵人不免有些责怪，加之皇后挑唆，这种责怪的味道似乎慢慢在改变，成了猜忌和憎恨。
灵儿心想：“当初确实是因为自己身在克什国，才会配合华贵人里应外合，不然老谋深算的蔺侯爷，绝不会这么快就栽了跟头，还有卞疆的诈降，导致事情进展更加迅速。”
回忆本是美好的，可灵儿像只长着犄角的成年雄鹿，钻入阴暗而甚窄的胡同中去。前方看不到尽头，摸不得离开的路，后方又不知状况，两边的墙挤住自己的犄角，动弹不得。如此进也不可，退也不能，将自己折磨的筋疲力尽，不知所以。
晟睿本以为这次能够挺快的跟克什国拉开阵势，好生厮杀一会，也给姐姐在皇上身边争口气，涨涨威风。谁知，事与愿违，皇上圣旨一到，立马班师回朝。
从前方大营撤回，已经有一阵子了，晟睿好似自己憋了一身的武艺，却没有地方施展开来，只能日日操练精锐。在皇上和满朝文武眼中，如今的顼大将军，一点也不比当年的庞将军差。
如此一来，倒是冷落了身边之人。如今的灵儿不愿去紫香轩，更加不愿见其它寝宫的嫔妃。只因晟睿得宠于前廷，后宫中那些不得宠的女人们，巴不得天天像狗一样，跟在灵儿身后，不知羞耻的奉承一番，为得就是皇上面前，帮衬着说几句可心的话。可悲，甚为可悲！
这不，灵儿只要是心中憋闷，就只能去一个地方，皇后的寝宫！
“娘娘，那灵儿公主又来了。”宫女在皇后耳边低声道，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远远的看到灵儿只身前往，好似哪个嫔妃宫里的奴婢一样，没到跟前，就已经露出了哭丧的表情，让人倍感晦气。
皇后轻哼一声，抿了抿嘴唇，起身往外边走去，方才还是冰冷木讷，如同亲面大敌人一般，这会到了跟前，两手拉着灵儿，却露出灿烂的笑容，美滋滋的说道：“呦，我这寝宫之中，真是招贵人的喜好。”
提及“贵人”二字，灵儿立刻紧张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别扭。须臾之间，就吊了脸子，蜡黄一般楚楚可怜。
“华贵人也在娘娘的寝宫之中？灵儿忽然想起，顼将军今日要早些回宫，这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了。”言毕，转身就走，步子比来的时候还要快上些。
听得身后扑哧一声，皇后忍不住笑了出来，咯咯的声音传进灵儿的耳朵里，似乎让她感到甚为恼怒。
“妹妹这是谈到贵人就变脸呀，殊不知本宫左所言的贵人，是为尊贵之意，何来华贵人一说啊？”皇后笑道。
走了几步出去的灵儿，听得此言后，突然驻足。跟在皇后身边的宫女，偷偷的露出鄙视的笑容，匆忙又收了回去。
二人落座，下人看茶，皆是一桌的糕点，皇后自知，这灵儿本就是乐于吃食之人，当以投其所好，才可接茬言语，有所谈资。
“哎！”忽然，皇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像是挤压于心中的怨气溢出，显得好生颓废。
灵儿吃进嘴里的半块桂花糕，随着吞咽，直接顺进了肚子里去，她愣住片刻，看着略微憔悴的皇后，关切道：“娘娘可有心事？不妨说来给听听。”
“无事，无事……”皇后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将手中的丝帕放在嘴边，轻轻擦了擦，轻咳几声，显得气力不足。
“娘娘，这灵儿公主可是您最知心的人啦，那紫香轩欺人太甚，何必现在还迁就着她们……”身边的宫女像个江湖之中，总爱打抱不平的女英雄，替自家主子鸣冤，还不忘记落下眼泪，以示忠心。
“你这奴才，何时学会对嘴了，来人啊，给我打。”皇后一拍桌子，生气的站了起来，许是用力太猛，让气力冲昏了脑袋。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看着茶杯被震翻，这巴掌的力道可真不小。
“奴婢错了，娘娘不要动气……”那宫女跪在地上，自己狠劲的抽着耳光，每一下都极其的用力，只打了几下，嘴角和牙缝中，便流出血来。
“皇后娘娘，您没事吧？到底那紫香轩怎么了？何不说给灵儿听听。”公主上前扶着皇后，问道。
“你且下去吧，若是胆敢再多言，本宫割了你的舌头！”皇后冲着多嘴的宫女怒骂了一句。
转过头来，看到灵儿紧张的脸，又道：“其实也没什么打紧的事，不过就是华贵人仗着自己在皇上面前受宠，常常让进贡朝廷之物，先行送去她那里，挑了些自己喜欢的，才让后宫其她嫔妃过过眼，仅此而已，妹妹前往不要当回事，本宫早就习惯了。”
“这个华贵人，真是过分到了极致。”灵儿听得皇后直言，生气的拍着桌子。
见她皱着眉头，皇后摇了摇头，叹气道：“这些后宫之事，本宫不会太过在意，只是苦了那些嫔妃，若是胆敢言语者，华贵人身边的彩莲都敢上前指责，真是仗势欺人，奴才比主子还蛮横。”
“华贵人！左右朝廷大事不说，还在后宫作乱，皇兄可真是娶了个好女子！”灵儿咧嘴笑道，满是讽刺的意味。
“公主方才所言，是何意思？”皇后听到了关键之处，立刻皱起眉头来。许是自己太气愤，灵儿一时说漏了嘴，心中有些后悔。
“没什么，就是，就是华贵人常给皇上处处注意，都是当朝大臣的事，却有女子掺和，岂不是坏了朝政不许女子多言的规矩。”灵儿低声说道，想必皇后娘娘也不是多嘴之人，这等事情传遍了后宫，对自己并无好处可言。
“这也算不得什么，那华贵人能够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莫说是朝堂的事，怕以后出兵打仗，征战沙场，也得这位贵人发话才可。”皇后不屑道。
“如今就已经这样了……”灵儿激动的接了一句，可话刚刚说出口，比之方才还要后悔。她所言之事，正是蔺侯爷与克什国之争。其中，自己还帮衬着在克什国君王面前，给华贵人当了杀人的兵刃。
“妹妹真是急死本宫了，快些说说，华贵人到底做了何事？”皇后追问起来，势必要听得真话，才肯罢休。
只要灵儿脑中想到晟睿，想到自己心爱之人与彩霞交好，行夫妻之理，便觉得浑身上下，犹如烈火焚烧一般难受。
还有诡计多端，满腹算计的华贵人，若不是利用了公主远嫁的机会，又怎能轻易在克什国布局，更加不会让卞疆赢得君王的信任。
林林种种，怨恨越来越大，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灵儿的胸口，使其喘气困难。
她看着皇后焦急的模样，索性一瞪眼睛，说道：“还不是那华贵人有心要我嫁给皇后的父王，就是如今的克什国君王，在蔺侯爷与其征战中，传递消息给我，还安插了一位自己的心腹，如今仍在。”
这话就像突然刺到皇后的利刃，使其打了个冷颤，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灵儿，问道：“公主此言，可是句句属实？”
“皇后面前，灵儿怎敢乱讲，只是此事关乎到北梁，如今娘娘已是本朝的皇后，万万不可将此事通报母国，反倒让皇上为难，都是那恶毒的华贵人所为！”灵儿说道。
“放心，我的好妹妹，既然你这般信任于我，本宫当然不会派认送消息给父王。只是眼下人多口杂，此事不可宣扬，今日之事，就此作罢。”皇后笑道。
灵儿离开皇后寝宫的时候，一个人走在路上，心思惴惴不安，隐约之中，好似见到皇后狡诈的面孔，一边笑着一边给克什国君王汇报。
“华贵人会不会责怪于我，会不会让皇上把我禁足在寝宫里，以后永远都见不到晟睿……”灵儿自言自语道，忍不住留下后悔的眼泪。
她不想跟皇后娘娘多言，更不想与紫香轩为敌，让华贵人难看。可是，事已至此，心里好似着了魔，无论怎样，也不能忘记彩霞之事。
回到寝宫之后，灵儿看到晟睿早已躺在了床榻上。下人说，顼将军今日操练士兵，已是累的有些迷糊，进了寝宫之后，连口热茶也没有饮，便沉睡过去。
抬头看了一眼外边渐黑的天空，灵儿此时才发现，自己在皇后那里坐了几个时辰。
“公主，要奴才去叫醒顼公子吗？”公公问道。
“算了，你先下去吧。”灵儿点了点头。
“诺！”
公主悄悄走想床榻，慢慢坐下，像个芳龄十四的俊俏丫头，正呆呆的看着心里中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