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晴天霹雳人落泪
第210章晴天霹雳人落泪将晟睿留在身边，是华贵人计划中，也是自己所能预料到的结果。可是如今闹出灵儿公主来，实在让贵人有点为难。
太后那边还好说，顼华跟她之间，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只是攥着安起将军和圣上的关系，无论怎样折腾，相信太后都会忍着怒气不言不语。
可公主毕竟是皇上的妹妹，华贵人总不能说，是晟睿侮辱了她，才促成了一桩婚事。即便皇上对贵人宠爱的过了头，想必也很难接受，有人胆敢在皇宫里调戏当今北梁的公主，岂不是说笑？
华贵人把自己所担心的，跟灵儿公主过了，没想到的是，公主从没在意过，只说皇兄那边，她会亲自去说，定不会让哥哥砍了晟睿的脑袋。这下，贵人的心里，才稍稍缓和了些。
这个半路杀进华贵人与弟弟生活中的胡娘，平日里与皇后的关系甚好，此番闹剧也未必是件头疼的坏事，说不定日后能借着关系，帮上自己的大忙。
灵儿是个有一说一的人，在皇室宗亲里，婚姻就是大事，还由不得自己做主。通常作为国与国之间的牺牲品，只为换取不用刀兵相见就可永享太平的日子。
对于灵儿公主，皇上最初的打算，是将其送给克什国的国君，虽然这个年衰的老东西妻妾成群，但如此一来，两国就不会因为城池的问题，日后再起争执。想必那国君心里也明白，北梁平白无故送了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过去，还不是图个边陲清净，各自安好罢了。
如果没有晟睿的出现，没有他大胆的侵犯公主，也不会让这位喜怒无常，性格突出的女子爱慕。
也许，这就是命，灵儿公主与晟睿共同的命。
长华殿上，皇上下朝，却被公主拦下。
“皇上哥哥，灵儿有事要说与你听。”公主笑盈盈的冲进了长华殿，却惊得退朝的大臣们纷纷避让跪拜，有些尴尬。
“宫里规矩都不懂了！长华殿乃是大臣议国事之地，何时有过女子近殿！”皇上微怒，皱起没有责怪道。
灵儿公主偷笑，一手抬起，遮了遮满目笑容，好似春柳伸出宫墙，梨花跳遍枝头般耀眼。皇上嘴上虽是责怪，可心里并无生气的意思。
见状，公主上前推开跟着屁股后面的公公。抢过他手中轻握的拂子，耍闹戏弄了一番，说道：“去去，本公主要与皇上哥哥说心里话，你这不懂脸色的阉人，还不滚开。”
“老奴这就走，这就走……”公公捡起地上的拂子，低头弯腰，向后急着退了几步，消失在公主跟皇上的视线里。
“说吧，到底何事如此着急，找上长华殿，又赶走了朕的老奴。”皇上坐在龙椅上，拿起方才大臣们上奏的折子，好似并没将心思放在公主的话上。
灵儿公主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个女子，真心说道婚嫁的事情上，还是要扭捏一番，才能张开嘴巴。
她拉着皇上的胳膊，将长案上的奏折推到旁边，低声说道：“本公主想要嫁人了。”
“什么？公主方才说谁要嫁人？”皇上端在手中的折子吧嗒一声掉到了桌上，等着两只疑惑的眼睛问道。
其实，公主说话的声音虽然低些，可皇上听得一清二楚。之所以这般惊讶的再询问，是不敢相信，公主跑到长华殿来，竟是为了婚配的事情。
“本公主有了意中人，还请皇上哥哥成全！”灵儿公主退后一步，装模作样的跪在皇上面前，说完还不忘磕头。
皇上匆忙走上前，一脸诧异的扶起她，自顾喘息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字来：“谁？”
“顼晟睿，华贵人的弟弟，也是顼家的大公子。”
“顼家没了，京城中早就没有家业殷实的顼家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大公子，朕不同意，你这刁蛮的公主，平日里任性惯了，无人与你计较，朕更是偏袒与你。今日之事，以后不许提，也不许想，我北梁历代君王，绝不会任由公主胡闹，随意选配郎君。”说完，皇上气愤的推开公主，转身离开了长华殿。
“皇上哥哥，皇上哥哥！”灵儿公主大滴的眼泪流下来，感到心潮停滞，有种窒息的感觉。如此决绝，断然不像平日里加倍关爱自己的哥哥。灵儿公主感到沮丧、无助、孤独、凄惨，甚至是绝望。
到了晚上，春禧宫里的皇上前脚离开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之后，灵儿公主边哭边往里走。公公见有人哭闹，刚要上前臭骂，却见公主前来，不带任何婢女。一个人孤单的很，好似伤心欲绝的模样，两只本还精灵古怪的眼睛，此刻深陷进肿胀的眼窝中，与凋零而落，散乱在风中的秋叶般，叫人心生怜悯。
“谁这么大胆，敢欺负公主。”太后问道，让下人背些她平时爱吃的糕点，还有茶品。
“都是皇帝哥哥欺我，他不让本公主寻求幸福，臭哥哥，臭皇帝……”公主越说越生气，手里的丝帕被扯碎。
敢在北梁皇宫里，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如此咒骂皇上的，怕是只有眼下这刁蛮的公主了。太后也不急，许是平日这般言辞太多，习惯了公主的蛮横。
再一点，皇上刚刚离开，把灵儿公主的婚事，与太后商议过。
皇上觉得，还是尽早把她送到克什国去，让君王册封灵儿公主为贵妃。这是必要的条件，不可退步。毕竟，皇后一位上，坐着的可是他们的公主，若是对比起来，灵儿算是委屈了。
太后觉得皇上此事做的甚好，皇族中的女眷，自打出生起，便没有独立选择婚姻的权利和自由。
“太后，太后，您怎么也不问问，灵儿今日是如何被臭皇帝欺负了。”公主坐在太后身边，拉着手摇晃起来。
“好好，那太后娘娘就问问灵儿，皇上做了何事，让你不开心了？”太后笑着问道。
“皇帝哥哥不许我婚嫁，如此过分，您是不是应该臭骂他一顿。”灵儿撅起嘴来，大眼泪开始往下掉，完全没有面对晟睿和华贵人时，那副盛气凌人的霸主样子。
“还有这等荒谬之事？”太后惊道。
远嫁克什国，此事太后已听皇上提及。可是，皇上别没有说，灵儿对婚配的事，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如今你比皇上还要着急？那克什国的君王，人已年迈，想必躺在床榻之上，也折腾不出什么子孙来，苦了公主这般心思，只为国家安危而想，不顾自身冤屈，哎。”太后探了口气，此话并非是说教，是打心眼里疼惜公主。
话音刚落，晴天霹雳般，在灵儿公主头上炸开。她没有追着太后问，更没有接着话题，往下继续说。而是转身急奔而出，两行眼泪顺着眼角飞流向后，撒向春禧宫。
此事的皇上，正在尚书房里勤读。
砰地一声，犹如狂风吹开了宫门，皇上定睛一瞧，是灵儿公主。
“放肆，白天独身擅闯长华殿，朕已经饶恕过你，如今这般时辰，又闯尚书房，在你这公主眼中，还有没有规矩！”皇上大怒，将手里的书狠狠的摔了出去，公公吓的差点尿出来，趴于地面，一个劲的颤抖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公主突然笑了，那种混杂在眼泪中，伴着伤心欲绝的样子，叫人看了便会心酸。
“皇帝哥哥，我是个不守规矩，不拘礼节，不懂是非的坏公主，日后所有的毛病，灵儿改，全都改。可是如今，哥哥要我嫁给克什国那个两鬓斑白，年事半百的老朽，灵儿想问，在哥哥眼中，还有我这个妹妹吗？”说完，两眼盯着皇上，一阵心悸。
这等话，就是寻常人家，定能直接戳中了心窝子，叫人自觉酸楚，泪眼婆娑。
皇上转过身去，说道：“生于帝王之家，就该遵守皇族的规矩，民间疾苦百姓，但凡战乱祸国，都会经历妻离子散，流离失所的惨状。可你呢？丰衣足食，一呼百应，哪里体会到民间之疾苦，如今也该是国做些牺牲的时候了。”
手中丝帕，悄然从公主的纤纤玉手中飘落，掉在尚书房的青石地上，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公主走到皇上面前，跪了下来，说道：“灵儿求皇上哥哥，不要把我嫁去克什国，若不能两情相悦，不能朝朝暮暮，不能相守白头，灵儿选择不要当这个狗屁公主，宁可死了，烂在北梁的土地上！”
灵儿的言辞，无疑是对皇上容忍度和底线的挑战，皇上大怒，果然暴躁起来。他指着跪在地上的公主，骂道：“你威胁朕？你竟然威胁朕！哈哈哈……”
皇上狂笑，推开尚书房的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你就是死，也要死在克什国的土地上，明日朕便拟旨，三日后远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