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李谨移步太医阁
第197章李谨移步太医阁如今陈三已经伏法，华贵人心里清楚，顼家的案子，绝非是这种仗势欺人，横霸市井的小人物所为。
在宫外，小安子调查的清楚，陈三夫人的弟弟，正是顼家纵火案第二日早，在衙门口擒了晟睿的张大人。此中复杂，相信说上三天，也未必能扯清其中关系。
人已经死了，想要再追查下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贵人跟皇上之间的关系，愈发变得冷淡许多，相信顼家的事，他更加不会关心，哪怕案卷就在刑部，都懒得替华贵人全家伸冤。
“姐，以后的路我自己走，顼家没了，可顼家的营生还在。”晟睿精神百倍，一个富家公子，万事不愁，正值晚乐的年华，家中遭此劫难，自然会在痛苦之后，快速成长起来。
有些事，你不在生活中主动，便被生活逼成了被动。晟睿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失去富裕的生活，失去爹娘，失去一切荣华富贵。
如今要面对的，是接下来的生活，要怎样走下去。
华贵人抚摸着弟弟的头，欣慰的笑道：“以前的顼家，京城中人人羡慕，如今剩下的，恐怕只有残破的瓦砾，跟永远活在心中的爹娘。营生不要做，也不要想了，再多银子，都比不上你留在姐姐身边。”
晟睿点了点头，他不想忤逆姐姐的意思。不管银子是否重要，姐姐有句话说的对，什么都比不上留在她的身边。
顼家剩下的，只有顼华、顼彩跟晟睿，没有曾经足以傲视众人的财富，在京城之中，晟睿恐怕很难生活下去。即便营生都换成了银子，人也会被疏远。时间久了，似乎只能与寂寞同日而语。
华贵人做出了两个决定：第一，让小安子出宫，把所有顼家的财产、铺面等换成银票，分文不少的带回宫里。
第二，带着顼家所剩的身家，找皇上给弟弟在宫里谋个位置，无论大小，只求日日可见，华贵人心里也算安生。
京城之中，乃至于整个北梁，都知道顼家要将所有店铺转出，分分前来，故意压低价格。蔺侯爷知道此事，气得差点没吐血。
找到李谨大人的府上，气势汹汹的好似问责的模样。
“李大人，如今顼家的银子立刻就会收进那个贱人的口袋里，难道你就坐在府里看着吗？”侯爷拧眉瞪眼，语气稍显急促，丁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李谨端起茶碗，瞥了一眼下人，轻语道：“今儿的茶有些变了味道，不是四月初的雨前龙井吧。”
“回大人的话，雨前龙井受了潮湿，您，您让全都扔掉，此茶是明前龙井。”下人低着头，说道。
“我说嘛，茶色暗淡几许，扑鼻的香气浓烈几分，这几许和几分的差别，看似不大，却能被察觉。”李谨说着，不再饮它，轻轻的放在了桌上。
“大人高，实在是高，于细微处就能发现差别。”小人咧着嘴赞许，跟着不住的点头。
主仆一人一句，却把满腔愤怒，好似杀上府邸寻仇般的蔺侯爷晾在边上，分毫都不搭理。
“李谨，李大人！”蔺侯爷拍了拍桌子，好似这才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侯爷，雨前龙井和明前龙井，你可分得清楚其中差别？”李谨问道，依旧在说茶叶的事。
“你还真有心思，不就是茶叶吗，有何太大区别，刑部侍郎的位子是不是坐的有些傻？”侯爷不屑道。
李谨站起身，摇了摇头，背着手悠哉的走在厅中的青石地上，说道：“于明眼懂茶之人而言，这雨前和明前，却有天壤之别，稍稍差池半毫，也会被察觉到异样。懂茶跟洞察，意思却有相同，顼家的银子再多，也是顼家尚在阳间之人所有，被洞察力极强的好事之徒嗅到气味，知晓蔺侯爷对此感兴趣，那就如同煮水之后的茶叶，香气四散，什么人都能闻到，此话可明其意？”
李谨大人的话，把侯爷说的有些木讷，他皱起眉头来，似乎停留在方才说教之中，正细细回味。
“李大人的意思是，本侯爷对顼家的钱财太过在意，会招惹是非，传到皇上跟太后那里，说不行能招来麻烦？”侯爷问道。
“饮茶。”李谨笑道。
能游走在蔺侯爷和大皇子仲博之间的人，确实不同凡响。至今楚大夫的消息，侯爷丝毫找不到半点影子，本意想借着此事，在皇上面前邀功，却被憋了满肚子的怒火，只能在腹内灼烧，不能宣泄。
若不是李谨的提醒，怕是侯爷再一个激动，在顼府变卖店铺，回笼银子的事情上做文章，被有心之人利用，扯到长华殿上去，岂不又要遭殃。
看着李谨大人悠然自得，品茗取乐，侯爷在心里佩服他。顼家纵火案，刑部不仅还了顼公子一个公道，还将“纵火者”楚大夫抓了。
皇上、太后心里有数，刑部侍郎如此高明，做事谨慎，以后朝中诸事，定会委以重任。在定罪楚大夫一事上，李谨又上奏皇上，以发配远疆，不斩杀朝廷重臣，仁义治天下的名义，留下楚大夫一条命，但却抄家罚没。
表面上看，楚大夫确实因为李谨上奏，保全了性命。实则远离京城，斩断权势，连府邸都空无一人，如同“斩杀”没有两样。
达到了效果，李谨却没有动手杀过任何一个人。而蔺侯爷只会叫嚣，冲着自己的敌对发狠。
“大人接下来，有何打算？”侯爷问道。
“打算？本官在刑部谨遵皇上教诲，心中日日为民着想，处处以朝廷的重任为己任，有何打算？为何打算？如何打算？”李谨摆出一副不明其意的样子来，看上去却是贱贱的。
自从楚大夫被发配远疆之后，蔺侯爷就没有一天清闲的时候，整日担心，派出百名侍卫，其中不乏江湖中招募的高手，却丁点消息没有。
好似楚大夫突然人间蒸发，连可寻的踪迹都没能给蔺侯爷留下。事情至此，李谨不再过问半句，除了在每天在刑部做做样子，就是留唐芙蓉于府中，夜夜笙歌不断，好似洞房花烛一般。
侯爷没有这份心思，当年用自己的女人，下了套勾引李谨，这会倒真给他人做嫁衣，折损了自己在皇上面前的威严，还赔上“夫人”，此事想起来就觉得心中添堵，却又哪里出了问题，才会到了今天这被动的地步。
打发走了侯爷之后，李谨也没什么饮茶的兴致。方才那些话，不过做样子给蔺侯爷看。
“来人啊，宫里的事打听的怎么样了？”李谨好似换了副面孔，板着脸问道。
“回大人的话，紫香轩近些日子没什么动静，顼家公子只留宿一夜，便去了太医阁暂且住下，若按照宫里的规矩看，倒也并无大碍，只是……”下人皱了皱眉头，话到了嘴边，又有些犹豫。
李谨瞪了下人一眼，骂道：“有屁就快些放了，吞吞吐吐的想去刑部大牢过后半辈子不成？”
“大人饶命，奴才只是见那华贵人与公子并无怪异，顼彩小主却有些奇怪。”小人哆哆嗦嗦，趴在地上答道。
“顼彩？华贵人的妹妹？此人在紫香轩中，与下人没什么区别，皇上从未临幸过这位小主，她有何奇怪？说！”李谨想了想，一拍桌子，问道。
“回，回大人的话，此小主整日待在太医阁中，与太医们混的比较要好，尤其是沐，沐凙。”
“沐太医之子，沐凙？”大人愣住，自语道。
顼彩去太医阁帮忙之事，想必皇上也知晓，因为此女并不受人喜欢，所以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好奇。至于太医阁中哪位不长眼的家伙，看上了此女，可是杀头灭门的大罪。
“有点意思，华贵人这边谨慎的很，这个妹妹傻里傻气，身为皇帝的女人，竟在太医阁中勾搭男人，真是嫌自己命长，嫌顼家人丁过于兴旺了。”说着，李大人阴险的一笑，心中谋算起来。
几日后，李谨大人亲自去了太医阁。
最近顼家的案子是大人亲手办的，此事京城内外皆知，皇上对李谨大人的印象，可谓好中有嘉。所以，见大人前来，所有太医都上前恭维几句，唯有沐太医低头忙着查看药典，无暇顾及。
“沐太医，近来可好？”李谨上前，两手抱拳，假惺惺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