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千钧一发进皇城
第166章千钧一发进皇城
待管家请出了楚大夫之后，商仵作慌慌张张的冲了上去，握着大人的手，急切道：“出问题了，出问题了！”“仵作莫要慌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慢些说来听听。”楚大夫安慰道。
原来，在山间发现的那具尸体，因为当时小倩在场，一眼便认出了此人就是严姑娘。仵作犯了个特别低级的错误，先入为主的认为，死了的人就真是严姑娘。
结果，回去经过仔细的检查后发现，他们发现的这具尸体，根本就是男性。说来也是奇怪，当时很多人都瞧见，拴在尸体身上的翠玉鳞片带子，比之小倩的有些小了点。
商仵作没在意的原因，是觉得尸体腐烂发涨，会有些变化，所以并没耽搁太长时间在这个细节上。现在想想，应该是尸体的身份为男性，这样一来，即便再瘦弱，也会因为骨架相对来说较大，造成同样的带子拴在身上，感觉小了些。
可是有一点说不通，商仵作和楚大人都觉得奇怪，那就是小倩为何在自己被救下来之后，还要说谎骗大家。难道是为了自保，对并不熟悉的人说假话，以此混淆视听。这个想法一经说出，很快被大人自己给否定了。
“楚大人，您觉得这个小倩是不是有问题？”商仵作问道。
“如果没有尸体这件事，倒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对了，尸体检验的结果，还有其他问题吗？”楚大夫想到尸体，还是不太放心的问道。
仵作脸上多了几分迷惑，挠了挠头，说道：“还真是有点不太对劲的地方，那具尸体确认为男性，死亡的原因应该是被人从身后勒住了颈部，可这样做其实并没必要，因为此人已经得了严重的肺痨，骨瘦如柴的样子，若有心伪造尸体，乍一瞧上去，还真的以为是个女子。”
听了仵作的话，楚大夫似乎想起了什么来，他捻着花白的胡子，眉目紧锁，沉思片刻之后，说道：“记得廖将军去醉香楼里，假装客人暗中调查的时候，那小倩就说过，严姑娘有个得了肺痨的弟弟，自己赚皮肉生意的银子，不过就是给身患重病的弟弟救命，现在想想，那具尸体会不会就是他呢？”
正当两人陷入沉思的时候，庞将军赶了回来，刚进了府门，见到楚大夫和商仵作阴沉个脸，心想是不是小倩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多半。
“两位大人，小倩根本不在村里。”将军说道。
“这就不奇怪了。”本应是个让人慌神的结果，可楚大夫显然并不觉得意外，他将仵作的验尸结果告诉了将军，摇了摇头，又道：“小倩这个姑娘，好像不是她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定是心里藏了秘密，或者更为可怕的是……”
楚大夫停住脚步，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可怕的是什么？”将军与仵作异口同声问道。
“不好，决不能让李大人带着顼公子去醉香楼认人，小倩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楚大夫大惊失色，慌张的喊道。
“我就觉得小倩有问题，若公子染上恶疾，此人在醉香楼里整日与男人亲近，竟然身无病恙，岂会不惹人怀疑。”将军怒道。
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有先行快马送出一封书信，让华贵人详尽法子，去刑部尽可能拖延时间，不要让李谨带着晟睿前去醉香楼。
一旦事情败露，那晚进入晟睿客房中的人不是小倩，而是身患恶疾的姑娘，经过指认之后，定不会知道真正的小倩是谁。那可是彻底穿帮，坐实了顼家公子言辞谎骗的罪证，这样一来，纵火案又回到了原点，晟睿还是洗脱不掉嫌疑。
最不利的因素还在于，衙门的张大人用刑讯逼供的手段，在其昏迷的时候，按下手印，把一桩冤案，彻底变成了铁案。如果有一丝怀疑在其中，待晟睿去醉香楼认不出小倩的时候，就算百十来张嘴巴，恐怕也说不明自己的清白。
“大人，我去将消息送进宫里。”庞将军说道。
“万万不可，太后若是知道了你的行踪，不会犹豫片刻，倾近皇城中所有侍卫，也会将你擒住，当年皇宫里的那场战乱，死的人还不够多吗！”楚大夫声音颤抖，想起当年的事，北梁朝堂之上，九五之尊竟是西北牧安起将军跟太后所生养的野种，不免心头如针扎，疼痛难忍。
见大人这般坚持，庞将军只好作罢。楚大夫派了一人前去，无论如何要见到华贵人。
有时候，一件足以灭顶的灾难来临时，总要伴随着大大小小无法预知的不利。城门紧闭，听说是有人上了一道折子，言最近城外有流窜的西北牧残余力量，担心圣上和太后的安全，城外之人不得进宫，除非有圣上手谕。
眼看着大事不好，消息不能送到华贵人手里，等于让她的弟弟一步一步走向敌人挖的深坑。最为讽刺的是，没人知道敌人是谁，敌人躲藏在哪里。
“大人，不要犹豫了，还是让我去吧。”庞将军急得两眼涨红，在楚府不停的走动。
楚大夫站起身来，沉了口气，慢慢喘息着。
“来人啊，备轿。”
“大人，您不能亲自前往啊，一旦出了问题，楚府怎么办。”将军劝道。
可是无论怎样说，楚大夫还是坚持，由他亲自去宫里，才能化解眼前的危机。否则，只能大家一起等待上天的安排，看着顼家公子在醉香楼里难圆自说，看着华贵人因为弟弟的事情而倒下，成了敌人暗中拉起弓箭的活靶子。
“都不要挣了，还是我这妇道人家前去，与姐妹聊上几句，相信没人会难为我吧。”钰夫人走了出来，站在人群后边说道。
“对呀，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夫人您呢？”庞将军本还凝重的脸上，露出笑容来，似乎瞧见希望，事态发展到现在，还不算太坏。
楚大夫伸出枯枝般的手，轻轻搭在夫人肩头，无奈的笑道：“关键的时候，还是有劳夫人前去，待此事过挺过之后，让那顼家公子亲自来给你跪谢。”
夫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只要是没有害人之心的，都不应该枉死，不管是不是华贵人的弟弟，我都会前去。”
望着夫人颈项洁白，如玉般通透，仿佛瞧见几十年前，一副羞涩模样的姑娘，初来府邸，好似面露羞涩的样子。
皇城守卫森严，侍卫们手持兵刃，好似城门处增加了人手，看上去剑拔弩张的样子，好似下一刻就要敲响战鼓般严阵以待。
“什么人，今日不可进皇城，赶紧回去！”守城的人见有富贵人家的轿子来，匆忙上前阻止。
钰夫人不慌不忙的撩开了车上的帘子，递过去一块腰牌。那守城的人一瞧，赶紧低声说道：“不知是楚夫人的轿子，多有得罪，今日城中是皇上下的令，不许任何人进出，小的不过是听从命令，夫人您请回吧。”
见这侍卫也是为难，夫人想要用自身的腰牌进去，恐怕是没有任何希望。
“你且过来些。”夫人抬手比划了一下，让侍卫走近些。
“夫人有何吩咐。”侍卫想了想，迈开步子，向前挪动了几步，来到夫人跟前，却一直低着头。楚大夫在朝中影响极大，他的夫人自然地位颇高，侍卫不敢轻易得罪夫人。
“我今日前来，是给皇上递送消息的，西北牧安起将军败走之后，近些日子有了动静，若不及时送进宫里，恐怕北梁危机四起，到时候又是战乱不断，你们也得苦于征战不是吗？”夫人谨慎的说道，像是什么极其神秘的事情一般。
这侍卫听了之后，难为情的皱了皱眉头，可心里还是没有底。单听夫人的话，确实是至关重要的消息，如果应为皇城禁止进出而耽搁，便会误了大事。
可是，夫人不过是一面之词，总不能去皇宫里找皇上对峙。
“你这侍卫，若真的延误最有利的时机，消息送进宫的时候，到失去了作用，看皇上会不会留情面，因你守护城门的功劳大，而不降罪与你。”夫人微怒，不再与其说话，将轿上的帘子一扯，坐在里面没了动静。
侍卫想了想，就算夫人说的话是假的，拦住她的去路，如何若要追责，自己还是得被算计。况且，还有个楚大夫存在，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
“算了，夫人您就进城吧。”侍卫把心一横，说道。
马车慢慢驶向皇城中，夫人坐在里面眨了眨眼睛，轻声笑道：“何曾这般，谎骗着进皇宫。”
紫香轩中，华贵人坐在庭院中，一个人发愣，好似魂魄出了躯壳般。
“贵人，楚府的钰夫人求见。”小安子通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