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姐妹情浓宁舍命
第16章姐妹情浓宁舍命阵阵响雷过后，大雨骤降，急如瓢泼一般。长华殿外，侍卫分道而立，雨水袭过盔甲，瞬间起了雾，却没有丝毫影响此刻紧张的气氛。中间跪着顼家两位可怜的孩子，浑身湿透，纹丝不动的快两个时辰了。
太后冷眼看着殿外，好似抱着坐观成败的心态。今日没有朝中大臣参议此事，只有那高高在上的穆太后，跟刚进宫的那批家人子而已。
群臣对此等事宜，能躲避的，尽量躲避开。毕竟召进宫来的女子，说不准日后谁成了凤凰，如今看走眼，可要招惹杀人之祸。
玉玲珑跪在地上，不时的微微抬起头，看着太后阴沉的脸，心中暗喜：“哼！顼家要败，今天就得败在那两个死丫头身上。”
太后看了一眼温公公，懒散的说道：“开始吧。”
“带两位罪女进殿，面见太后！”温公公抻长了脖子，像只清晨四五点钟打鸣的公鸡一般，声音难听至极。
侍卫将两人拖进殿里，威严的站在边上，等候这空旷的长华殿中，位居人上的太后发话。或是打，或是杀，只一句话便会有所动作。
虽然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可其她小女子见了这情景，多少有些心慌、害怕。不免哆嗦起来，只有玉玲珑稳如泰山般，跪在带上默不作声。
顼华和顼彩哪里经受过这等阵仗，好似死到临头，仍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两人诧异的相互对视，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启禀太后，楚大夫求见。”殿外有太监喊道。
“哦？今日哀家审几个丫头，那些个王公大臣巴不得躲进石头缝里，这个楚大夫真是古怪透顶。”太后本是有些严肃的面孔上，突然露出几分苦笑相融的样子，点了点头，轻声道：“让他进来吧。”
只见楚大夫匆匆走进殿里，身上已多半湿透。行过礼后，一个人默默的站在边上。太后没有赐坐的意思，瞟了他那副被雨水浇透的狼狈劲儿，眼珠子转了几下，又变回刚才的样子。
“温公公，把侍卫在紫香轩寝宫里搜到的东西，拿出来让众人瞧瞧。”太后不慌不忙的说道。
只见公公小心翼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布裹着的东西，鼓鼓囊囊不知是何物。慢慢的，他揭开布，呈现到众人面前的东西，让楚大夫倒吸一口凉气。
“今天，恐怕要有人去敲阎王殿的门了。”楚大夫心里嘀咕着。
“说吧，为何在宫中搞巫术，胆敢将北梁先王惠景帝的名讳写在巫蛊人偶上，活得真是不耐烦了！”突然，太后暴怒，本还在身边刚刚泡好的茶，直接掀翻出去。滚烫的茶水泼到了殿下跪着的小女们，人群中发出低沉的声音，想必烫到了都不敢放肆的大叫。
顼彩皱起眉头，瞪着温公公手中的物件，摇了摇头，疑惑的说道：“回太后的话，此物不过是个锦缎缝合而成的人偶，小女跟姐姐从未见过，至于上面写了先王名讳，还有它为何出现在紫香轩，真的是一概不知。”
说完，顼彩还回头看了看姐姐，顼华赶紧说道：“启太后，小女附议。”
“哈哈哈，好个一概不知，你们当这长华殿是什么地方，当我这个太后是什么人！”太后一旦真的动了气，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从小在宫外长大，自然不知道皇城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只动动嘴角，一句话便有撼天动地的力道。
显然，长华殿里已布满怒气。此刻，人人自危，低头不语。
顼彩明知道太后怒了，可心里委屈的很。什么巫蛊人偶，在家中可从没听爹娘提起过。这边刚要开口，再言几句。高座上传来一声厉吼：“用刑！”
听到这两个字，温公公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又抻起了脖子，喊道：“来人啊，上刑具。”
如果说自己打小就不知道巫蛊为何物，那么“刑具”这两个字，却如同万矢穿心，让人四肢麻木，手脚颤抖。但顼彩似乎没有被吓到，面色平静。
楚大夫脸上表情难看，用刑不见得会即刻弄死两个丫头，可场面却不是想看到的。无奈，一早出门嘱托过侍从，让他将昨夜的尸体伪装一下带进宫里。可现在仍旧没到，心里不免焦急万分。
眼看着两个木桩一般的刑具被四个侍卫十分费劲的抬了上来，上面还沾染了暗红色的血迹，见了遍让人骨寒毛竖。
“温公公，动手吧。”太后说道，语气舒缓的像是招呼人来用膳一般。
侍卫将顼彩抓了过去，死死的反手捆绑在了桩子上。用一根较粗的绳索穿过两臂，然后引到另一根桩子的绞盘上。
一切准备就绪，侍卫两手扶着绞盘，等待发号施令。
“咱家再问你一次，巫蛊人偶之事，你们姐妹可认罪？”温公公问道。
“你就是问上一百次，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顼彩执拗的很，即便被捆绑着，丝毫没有退让低头的意思。
听公公在殿中轻咳一声，冲着侍卫一摆手，便转过身去。
这刑具可不知哪个挨千刀的混蛋发明出来，随着侍卫手中绞盘转动，那穿过胳膊的绳子慢慢收紧。木质的齿轮相互啮合，每转过一点角度，绳子就收紧的愈发厉害。
跪在地上的小女们，眼睁睁的看着顼彩两只胳膊被死死的向里收紧，好似下一刻就要断开一般。
无法忍受住刑具带给自己的剧痛，顼彩喉中发出惨叫，惊天般的大喊后，昏厥过去。
“以竹针刺醒，接着用刑。”温公公说道，语气轻松的很。想想当日刚入宫，顼家掌事还以诸多好处许诺。如今，拿了金锭的阉人，多半是忘到了脑后。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妹妹昏死过去，顼华实在无法忍受，冲着太后大喊一声：“都是我做的，快些放了我妹妹！”
喊出的具体内容，顼华已经不在乎了。只要能救下妹妹，救下亲自许诺过，永远都会保护的妹妹，即便亲身遭受任何惩罚，都不会在乎。
“停了吧。”太后慢吞吞的眨了几下眼睛，看着顼华。
“好你个罪该万死的女子，竟用巫蛊邪术，诅咒已故先王，我北梁数万士兵，都不会饶你！”温公公“大义凌然”的样子，特别欠打。
“该杀该剐，与你这欺瞒祖宗，自愿接受割势的阉人何干。”说完，顼华哈哈大笑起来，楚大夫分明听到了笑声中诸多无奈和凄惨。
此刻，顼彩醒了过来，用微弱的声音不停的喊道：“不要，不要啊姐姐，不要……”
最终，太后赐顼华凌迟，顼彩以鸩酒自裁，保全尸而已。
玉玲珑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已是喜上眉梢，好一张怡然自得的面孔。
“何人冒犯，胆敢放肆！”突然，侍卫冲了出去，亮出长刀，架在了一人的脖子上。所有人惊讶住，刚刚才亲身经历了面前这对姐妹犹如生死的呐喊，这会就有人鲁莽的向着长华殿跑，难道是喊冤，或者劫持死囚的不成？
眼看着侍卫明晃晃的兵器架在了脖子上，那吹毛断发一般锋利的刀，只要太后一句话，眨眼间就能切下人头来。
“启禀太后，此人是微臣的侍从，因事情紧急，所以这般慌张，实属无意冒犯，若有冲撞太后的地方，罚这奴才几十板子就是了。”楚大夫赶忙起身，走到侍从身边，嘀咕道：“现在才来，那两个丫头差点让你害死了。”
听楚大人的意思，这位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奴才，是他的人。太后也不便多有惩罚，毕竟楚大人是北梁朝中重臣，智慧过人，才高八斗。宏儿未来江山坐的可否稳妥，还得依附这些个厉害的人物。
“既然是你的奴才，那就随你自己处置吧。哀家可不是胡乱惩戒之人，若是让天下人知道宫里坐着个愚笨的老朽，岂不辱了我那皇儿。”说完，太后笑了笑，好似刚才下了杀人的令，跟她丁点关系没有一般。
看着顼家两个小女，一个奄奄一息，另一个满目怨气。楚大夫走上前，规规矩矩的给太后行了大礼，跪在地上不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