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我喜欢你
第85章我喜欢你
头顶传来稻草被翻动的声音,干燥到极致的稻草甚至稍微用上一点大力便断了，听起来还带着几分清脆。
紧接着，光被从头顶撒了下来。
哥谭的夜晚总是明亮的,或者说,总是亮得如同白昼一样。
于是,奥罗拉便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怎么了？”
达米安的声音传来,细究之下不难看出里面夹杂着一丝关切。
不过，依照他的别扭直白的说出来倒也不太可能。
“不，没什么,”奥罗拉愣了一下才回答,眼神还带着一丝恍惚，“只是想起了一些......相当久远的事情。”
无人知晓的，被埋葬在另一个世界的过去。
倒是也没有惋惜啦,只是想起来,就算是现在都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她依旧躺在稻草堆里,没有站起身来,她算是知道信仰之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了，她在下落的过程中想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甚至久违地感到些难以言喻的疲惫自灵魂散发出来，再充斥她的躯体。
所以,暂时多任性一下,也是可以被允许的吧,她心安理得地想着。
“你能拉我起来吗？罗宾。”
奥罗拉将手伸向达米安，声音里依旧满是笑意，那双翠绿的眸子看着天空,刚好能被四周高楼昼夜不息的灯光点亮。
达米安总觉得奥罗拉的状态不太对，但是他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他应该做点什么，他的预感如此告诉他。
他没有再说那些扫兴的，用作讽刺的词语，只是沉默着，牵住奥罗拉伸出的手。
“我总觉得我在下落的那个瞬间想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奥罗拉借着他的力从稻草堆里站起身来，就这样站在了他的身侧，身上还带了些没有抖落的草屑，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说话就是了，“啊，但是你要我现在复述一遍，我倒是有点复述不出来了，相当奇妙的经历。”
达米安不理解她为什么提起了这个，其实他完全不会对她到底想了什么好奇，也从来不会询问这种毫无价值的问题。
“你想表达什么？”他于是问道。
“只是分享一下感受而已，你难道不好奇吗？”奥罗拉带了几分惊异看着达米安，似乎对于达米安问出这个问题有些疑惑，“这可是相当不同寻常的经历，虽然我经历过很多次，但是我想对于其他人来说，这难道不是值得好奇的吗？”
这当然不是说其他人体验不到了，只是，大概除了奥罗拉他们刺客一脉的天赋异禀之外......其他人一生只能体验一次而已。
“没有人会对从高处跳下去自（）杀感兴趣，”达米安看了奥罗拉一眼，意识到眼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又勉为其难地修正了一下措辞，“或者说，未遂，虽然你已经证明了一次，极个别案例不具有普遍性。”
“更何况，父亲有滑翔翼，而罗宾的制服也配备了钩锁。”
这些工具使得他们也可以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然后到达更远处的高楼，而不是来一段刺激甚可以称之为对生命不负责任的自由落体。
奥罗拉拍了拍身上的残留的稻草，她今天出门的上衣是针织的，所以稻草在上面粘得格外牢固，她显得有些懊恼。
“嘿，这当然不一样，张开双臂的下坠和滑翔有本质的区别，”她看起来火气已经被衣服上的稻草激起来了，说话带着些急躁，“我真是不该穿这件衣服出门，谁知道我晚上居然会突发奇想来滴水兽上信仰之跃，这听起来太疯狂了。”
“要不是你不太可能会信仰信条，你也应该来试试的，这种感觉可......”奥罗拉搭配了一个相当夸张的动作，带着明显的雀跃，“太棒了！我总是喜欢信仰之跃，虽然在这边的实践感觉不多，但是......”
“我的天哪，我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总之，那种感觉是自由的，前所未有的自由。”
奥罗拉显得有些亢奋，甚至说话带着些语无伦次。
但是，这是可以被理解的状态，下落的那一瞬间飙升的肾上腺素，身畔的风声，以及很多很多人在险境下不由自主做出的反应，令人沉醉。
达米安皱了皱眉，他看着奥罗拉的脸，她的脸有些红扑扑的，还能听见她带着些急促的呼吸声。
“你先冷静下来了再说。”
达米安有些不爽地啧了一下舌，他又开始担心奥罗拉的身体状态了。
“咳咳，我只是有些太激动了，呃，我原先打算说什么来着......”
被晾了一会的奥罗拉终于恢复了理智，她用力拍了拍脸，从过分亢奋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达米安冷冷地应了一声：“不，你本来就什么都没有说。”
他刚刚看起来分外担心奥罗拉，现在奥罗拉恢复了常态，他一想起先前的表现便觉得有些......丢他这位伟大的罗宾的脸，顺理成章的，他又迁怒到了奥罗拉身上。
“噢，没关系，我现在可以补上，”奥罗拉看起来依旧雀跃，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比先前更激动了些，顶着达米安疑惑的眼神，她笑着解释道，“我只是想证明，正如你看到的那样，信仰之跃对于刺客，我是指我们世界的那种不会造成什么影响，除了......在我们落地的稻草里面放干草叉或者钉子什么的，以及......”
她刻意拖长了尾音，像是故意要激起人的好奇心似的，一直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
达米安当然不会吃她的那一套，所以奥罗拉只能撇撇嘴，揭晓了，半个谜底。
“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发现哦~”
见达米安只是看着她，没在做出其他的反应，奥罗拉脸上便多了些懊恼。
她装作毫不在意地开口：“你难道就不好奇是什么吗？”
“好奇。”
达米安毫无感情地重复了奥罗拉话语里的关键字，这起码证明他确实认真听了奥罗拉的话。
奥罗拉的性格他已经熟知了，过于冷淡或者过于热情的反应总会让她说更多的话，让她失去了兴趣她自己就会揭晓。
更何况，她的嘴里已经出现过无数次重要发现了，甚至吃出阿尔弗雷德将他做饭时使用的黄油换了个牌子在她嘴里都是可以影响哥谭经济的大事，虽然，说不定这件事真的可能造成影响就是了。
总之，对于奥罗拉的情商（她本人一直坚称自己双商都极高）他现在已经不抱有不太可能实现的期待。
就像你不能指望铁树开花，当然也就不能指望奥罗拉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