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见家长（新年好～）
第101章见家长（新年好～）
“意料之中的没什么变化呢,虽然人老了就是会这样啦，”话说出口了，奥罗拉才格外刻意地露出些惊讶的神色,欲盖弥彰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挑事的意味反而更明显了,“抱歉,我没有说您老了的意思，我只是客观陈述事实。”
在马斯亚夫的时候，奥罗拉也总会用各种各样称得上幼稚的手段来进行更幼稚的挑衅,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这叫反抗权威，将那张可恶的假面从阿泰尔脸上扯下来。
有些时候，就连阿泰尔也有些奇怪,毕竟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他的教育方法也不会让被教育的孩子养成这样的性格。
“说不定是因为阿泰尔其实本来就是这种人,我看透了他骨子里的伪装,然后还进行了学习，”奥罗拉曾经一本正经地对询问缘由的刺客胡诌，信誓旦旦，眼神坚毅,“不然,在身边没有可以学习的人物样本的情况下,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更何况，和你们不同......”
“......我可是阿泰尔的关门弟子。”
她想说的话到最后也没有说完,不知道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她又一次被阿泰尔抓了个现行,然后好好体验了一把关门弟子的特殊权利——被仅此一位的刺客导师关起来揍，呃，切磋。
说这么多，唯一想要表达的是，阿泰尔对于奥罗拉来说，无异于是老鼠见到猫、羊羔见到狼、狐狸见到鸡，通俗来说就是，天敌关系。
他们当然是师徒，但是同样的，要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管住奥罗拉，那个人也只有可能是阿泰尔。
这也是达米安和阿泰尔的第一次见面，虽然前者没少从奥罗拉那里听到各种对后者充满了各种主观意愿的牢骚，但是真正见到他的样子确实还是第一次。
达米安当然不会相信奥罗拉主观臆断的抹黑和个人倾向极其明显的吐槽，在不太重要的事情上，奥罗拉总会夸大其词，或者说用她的话讲叫艺术性加工。
当然，有些描述还是可以参考的，比如，战斗技巧强悍、谦虚且睿智、德高望重......（奥罗拉：嗯？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好话了）
“老实说，你和我想象的差异不大，”达米安的态度依旧有些傲慢，但参考他和其他人的初见，他现在甚至可以称得上谦卑，“嗯，还有老练，只是比预想中还苍老了些，我以为，你会更接近中年。”
奥罗拉同达米安认识得很早，称之为青梅竹马都不为过。
达米安自然很熟悉阿泰尔，起码是，奥罗拉口中的阿泰尔。
圣裹尸布牌的时光机相比起前一次（上次其实是伊甸苹果）还是格外给力，这一次的落点同伦敦城外的荒郊野岭比起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只是，有些太好了，
......直接就给两人送到阿泰尔在马斯亚夫图书馆的书房了。
提起羽毛笔，然后再不紧不慢地蘸一下墨水，笔尖落到纸上划出“沙沙”的响声，室内莫名多了几分寂静。
垂下头处理文书的老者并没有在意陡然喧闹的室内，连书写的速度都没有变化，更不要说呼吸的频率了。
最后一笔落下，移开压着羊皮纸的厚重的古书，羊皮纸一下就卷曲起来
拿起，重新舒展一遍，然后再用旁边垂下的绳索将羊皮卷绑好，等做完了这一切，老者才擡起头，露出那双被岁月打磨的深邃得眼睛。
“看来一次死亡还是不足以让你长记性啊，奥罗拉。”
阿泰尔的声音同寻常的老人也没什么区别，低沉带着些显而易见的苍老，又因为身份的原因，吐词也不紧不慢的。
他的话平缓，也没有什么情绪，但是奥罗拉却像是一下子就被打击到了，再开口声音便显而易见的幽怨起来。
“您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见阿泰尔手上的事情忙完，奥罗拉便凑上去了，脸上挂着些挫败，“这可不是什么能预料到事情啊，明明我也被吓了一跳呢。”
阿泰尔于是起身，木质的椅子与石质的地板摩擦发生的声响有些刺耳，奥罗拉面露不愉地捂了一下耳朵。
阿泰尔已经年龄很大了，他刚刚的话语也透露出，奥罗拉和达米安这个时间段遇到的阿泰尔是奥罗拉死亡之后的，而那个时候其实离阿泰尔的时间也没有几个月了。
但是他的步伐依旧稳健有力，甚至在行走时连一丝破绽也没有漏出，也证实了他刺客导师的身份毫无水分。
“我早说了您得换个椅子，结果我都死过一次了，您还坚持着，”奥罗拉语调轻松下来，像是在同一位相当熟识的长辈谈话似的（本来也是如此），话语里带了些撒娇的意味，“集市上好不少的椅子花不了多少钱，您又是马斯亚夫还有这个大地区的刺客领导人，你完全可以批准这个预算申请。”
阿泰尔顿了一下，没有把椅子推回去，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看着奥罗拉，再开口便又是奥罗拉所熟悉的，老师的口吻。
“我记得很早以前我就教导过你，刺客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入外物，忘记了，”停顿了一下，阿泰尔的声音显得更严肃了，“还是说，去其他地方待久了，连最基础的事情都忘记了吗？”
“呃，当然没有，我一直牢记着自己是个刺客。”
刚到来时的嚣张气焰现在荡然无存，现在你甚至能从奥罗拉的脸上看到委屈。
咽了咽口水，奥罗拉决定还是为自己争论一下：“这可是您的教诲，我从来不敢忘记，我保证，不过......”
阿泰尔这才将压迫感眼神十足的眼神收回，见奥罗拉一直没有把话说完，他于是问道：“怎么了？”
说是询问，在奥罗拉看来，这更像是单纯的客套，或者说，威胁，要是她再多说什么下一秒就得死于非命的威胁。
她总是能屈能伸的，所以她相当有骨气地回答：“没什么，只是见到您有些太激动了，有些情不自禁，您就像是我的父亲一样......我有点想哭。”
......虚伪得有些让人作呕了。
再见阿泰尔，奥罗拉感动当然是有的，只是夸张到这种地步，未免有一种将阿泰尔当成痴呆老人来糊弄的愚蠢，但凡对奥罗拉有那么一点点的了解，就不会有人认为奥罗拉的说法是发自真心。
“我快要吐了，”这是达米安的真情流露，他接着说道，“每当我认为我已经足够了解你了，你总能给我惊喜。”
“呃，我的荣幸？”
奥罗拉语气有些不确定，但她觉得她总得说点什么，而不是让场面变得更加尴尬。
“该死，我不是在夸你。”
达米安像是彻底无语了，但是却又说不出来什么更重的话，一时间反而像是被奥罗拉反向霸凌了。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总得说点什么吧，”奥罗拉有她自己那一套歪理在，歪了一下头，绿色的眼睛映射着阳光，完全让人说不出什么重话，“不然你就成自说自话了，那样多尴尬啊。”
奥罗拉和达米安略微争论了会，说是争论其实也不太准确，无论是达米安还是奥罗拉其实都没什么情绪上的大的波动，充其量也就是斗了会嘴，要是态度再缓和点，称之为调/情似乎也不是不行。
不过，好吧，谁让他们都还是孩子呢。
阿泰尔相当有耐心的等在一边，沉默着，静静地注视着。
他脸上的皱纹已经很深了，眼窝又陷了下去，只是眼睛一如既往的锐利，像是一尊雕像。
“好啦好啦，先停战，”奥罗拉往旁边瞥了一眼，几乎魂魄都要被吓飞了，她下意识地忘记了阿泰尔的存在，所以再看到时才吓了够呛，“老师，哈哈哈，您怎么能站在旁边呢？也是达米安不好，都是他强词夺理的错，我平时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