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雨夜(上) ・ ?
【幻想如蛰伏的兽】
谢存刚缓两口气,迟清行捧起他的后脑勺,把唇再次覆压上来。他似乎总嫌不够,吻得谢存嘴唇红肿,又意犹未尽放开,一路往下,细碎亲吻谢存的鼻梁、下巴、脖颈、锁骨,宽大手掌托起谢存骨线清晰的后背,扯下了白色浴袍的带子。
昏黄台灯下,谢存纤细修长的身躯从浴袍里脱出,如皎白月光流溢,一览无余展现在迟清行眼前。
被他不堪一折的肢体线条勾动,迟清行呼吸缓缓下沉,握住谢存脚踝,伸手探入堆叠在床上的浴袍,脱下了里面浸润潮意的内裤。
少了布料阻隔,谢存耻毛间挺立的阴茎颤抖弹出,被迟清行张手裹住。谢存红着脸惊喘一声,敞开的双腿打了个颤,挣动之间,无意识蹭过身上男人精壮的腰肌。
迟清行下腹一热,恨不得把那双撩拨自己的长腿大大掰开,不管不顾顶进中间火热的密处。可他这样想的时候,又被一种反向的无形力量束缚,驱使他近乎自虐般控制与放慢速度。
远远不够。
他要看到谢存因为自己――完全因为自己,露出满面情动、神智迷乱的模样。
这样想着,迟清行把谢存抱起来,让他分开腿跨坐在自己腿上,手指沿谢存后颈、肩膀到一节节脊椎,到尾椎,再到柔软的臀。就像孩子揉捏有弹性的皮球般,他恶意地用着力,揉得白花花的屁股通红一片。
也不知因为羞涩还是不谙,谢存在床上有种安静的顺从。他任由迟清行近乎顽劣地对待自己,脸埋进对方胸膛一声不吭,就连搭住迟清行肩膀的手指,也只虚虚碰触,没有真的借力。
“谢存,你别紧张,”迟清行注意到他的忍耐,不由摸了摸那头细软的黑发,“又不是没做过,你以前不还求着我要?”
谢存被他说得脸上一热,“我什么时候……唔!”
他惊呼一声,着慌地后仰,从胸部传来异样的酥麻,迟清行居然低下头,啃咬他的乳头。
“别、别弄那里!”
谢存呼吸大乱,身体挣扎想要逃离奇怪的快感。迟清行根本不理睬他虚弱的抗拒,一把扣牢那截纤细的腰,埋头不断用牙齿与舌舔舐两颗小巧、颤抖的乳头,就像慢条斯理地品尝美味食物,短短的褐发在乳头旁边蹭来蹭去,如细密电流不断扎进谢存肌肤。
很快,谢存两颗没经受过玩弄的乳头就肿胀不堪,色泽艳糜。体内情欲层层推高,谢存挺翘的性器不停流出淫水,后面小穴也开始收缩,涌起难言的空虚。谢存难耐不已,无意识抬起水雾弥漫的眸,求助地看向眼前眉目俊美的男人。
这一眼把迟清行看得口干舌燥,下身硬胀发痛。他用暗沉得骇人的眼神与谢存对视两秒,突然抓起谢存手指,三两下擦拭掉自己唇上沾染的唾液,然后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滚烫粗大的阴茎上,将两人性器拢在一处,快速地上下撸动起来。
谢存双耳嗡鸣,脑子里轰然空白,甚至无法再听见窗外的暴雨之声。
他牙关咬紧,不愿发出羞耻的声音。两人的肉棒以一种对他而言,近乎“失控”的速度强烈摩擦,激得他整个人簌簌颤抖。快感一浪一浪打来,谢存喉结重重滚动,忽然往迟清行怀中一软,溃败地泄出了淫乱呻吟。
迟清行手臂用力,像要把谢存嵌进骨血里似的,紧紧抱入怀中。
谢存离开S市后,为了进行治疗,跟林安云去了另一个遥远陌生的城市。
从那天到现在,时间过去了三个月。
三个月里,即使最难熬的时候,他也没有自慰过。
但这并不代表他脑海里没有幻想。幻想如蛰伏的兽,不知何时就会窜出,不受他主观意愿控制。每次,当他被药物劫持,那只兽就会闪现身形,一遍又一遍,在寂静中将他撕碎。
如今,他性幻想的对象,就在他眼前。
他已经不再受药物控制了,不会再陷入那种浑浑噩噩、丧失自我的情欲。但是,当他与迟清行置身暴雨打得摇晃的房间,他被强硬地抱紧,呼吸、汗液与荷尔蒙混杂在门窗紧闭的空气里,他心口狂跳、近乎恐惧,感到自己再次不受控制地淹没于汹涌情欲。
滚烫热流涌向腿间,谢存双腿猛地一夹,从前端汩汩射出精来。
迟清行没想到只是用手谢存就射了,毫无防备沾了满手粘稠精液。他停下动作,就着弄脏的手指,挑起谢存下巴。
谢存被情潮染得迷乱的面容映入眼帘。
“……谢存。”
他喊了一声,嗓子哑得厉害。谢存睁着雾气弥漫的黑眸,迷迷瞪瞪地看向他,一瞬间,迟清行突然忘记了自己前一秒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喊他的名字。只能一言不发,抬手抚摸谢存覆满汗水的面庞,注视对方泛动潮红的皮肤,沾上星星点点的乳白精液,散发某种纯真至极的放荡。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找回呼吸的节奏。
“谢存,我想进入你,”迟清行一字一顿开口,“插到你身体里最深的地方,好不好?”
谢存逐渐回神,意识清醒了些许。
其实,进行到这一步,不管迟清行询不询问,接纳对方的插入,似乎已是件心照不宣、必然发生的事情。
谢存甚至觉得,他会默默放任迟清行在床上对他做任何事情。
可迟清行如此赤裸裸问他,反而让他十分难为情。都是男人,他却要敞开双腿,像接受身体检查的患者,把最隐蔽的部位完全暴露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每每想到这里,谢存便觉手足无措。
他闷闷说:“你做就是了。”
迟清行蹙眉,似乎不太满意他的回答,重复一遍:“好不好?”
谢存瞪他一眼,见对方那不罢休的势头,红着脸低声说:“好吧。”
迟清行闻言,天然冰质的眼底浮现一丝温柔笑意。他亲了亲谢存额头,抱着他调整了下体位,让两人更加毫无缝隙贴合,腾出一只手从床头柜的塑料袋里翻出没拆的润滑剂和安全套。
谢存顺着他动作,目光落向袋子。
塑料袋上印刷有药房标志。谢存忽然想起,昨天迟清行就是从这个袋子里,拿出的体温计和退烧药。
谢存抬手推了推迟清行,不可思议问:“你怎么……昨天就买了?”
迟清行正戴着安全套,听见谢存这句话,眼神直勾勾扫过来,义正言辞反问:“难道你不想我戴套做?还想我内射一次?”
“当然不是。”谢存忙说,意识到迟清行偷换了概念。但他被迟清行好闻的气息层层裹挟,一时间也没有心力去反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