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弃子争先(限) - 松风楼遗事 - -阮白卿-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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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弃子争先(限)

他真不吭声了,景承又抱着揉搓他,把他揽在怀里,拨弄耳垂上那一嘟噜热乎乎的肉,把他的发髻揉得松垮垮的。他们本来是背后倚着软枕坐着,偎在一块就直往下缩,最后躺倒了。景承从身后抱着他,忽然说道:“以前朕一点都没想过,可大概是年纪到了,有时候也觉得,如果有小孩子,对大家都好。”

“皇上说得是,”嘉安先怔了怔才答他,但那口气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大家都盼着呢。”

“今天看见佑王爷家的,忽然自己心里也急起来,好像恨不得立刻就生出一个。”景承吃吃地笑,“你说人心怪不怪,羡人有,恨己无。”

“也该到时候了。”

“前两天梦见先太后,跟你说过没有?她在梦里还在叮嘱,该去后宫勤些,早点诞下皇嗣,当时只觉得是梦,不用当真,现在看来,可能那都是朕自己的想法,只是借她的口说出来,自己还不想承认。”

嘉安越是不吭声,景承偏要问他,“你说,一个人怎么会变得这样快?”

“为什么呢,”嘉安闭上眼睛说,“也许从最开始,他就是那样想的。”

嘉安的声音很低,喉咙又涩又哑,听起来更加没有平仄,仿佛十分难过似的。但景承马上明白过来,嘉安早就清楚会有这么一天。一旦有了皇子,他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了,总是要断。嘉安大概已经做好了准备,自己玩腻了,要收心了,就是该把他丢开的时候了。望三十的人,也无非就这么几年,也许嘉安每天都等着,等自己宣判他的死刑。

“假如到那时候,你也替朕高兴么?”

“皇上想让奴才替您高兴吗,”嘉安的声音有些发颤,“那奴才就替您高兴。”

景承掐起他的脸颊,“你不会。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心里难受了。”

嘉安吞了下口水,低声说:“您别取笑奴才……奴才哪来的资格难受。”

他把嘉安的身体扳过来朝着自己,嘉安径直把头埋到他胸口去,不给他看见他的脸。但景承感觉到他的呼吸细微地抖着。

“这是普天同庆的事,奴才自当高兴才对,再说……皇嗣不皇嗣,跟奴才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主子用顺手的一件……东西,一个玩意儿……”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轻得听不见了,“凭什么难受呢。”

“你的心意朕知道了。”

“不!没有!”嘉安拼命摇头,“奴才识得好歹,知道该谨守本分,绝不敢对皇上……有任何不该有的念头!”嘉安突然仰起脸,凄切地看着他,两颊涨得通红,“奴才长记性了!自打您教训过之后,奴才再也没敢了!真的!”

“朕什么时候教训过你了,”景承皱着眉,“哪回?”

“奴才再也不敢了!”嘉安突然在他怀里哆哆嗦嗦地哭了,“等您有了皇子,瞧奴才不顺眼,随便您把奴才打发得远远的……去守空屋子,守陵,做个杂役……干什么都行,可是,可是……”

“可是”了半天,嘉安才绝望地小声问他:“还没那么快的……对不对?”

但景承已经记起来了。后来嘉安的确一次都没再提过示好的话,可他大概不知道,偷偷巴望着一个人的心思,是根本不需要用嘴说的。他今天第一次觉得嘉安实在可怜,拚了命地否认喜欢他的事实,以为这样就可以多在他身边留一段日子。自己那样刻意地撩拨他,他却只能说,他不敢,不敢妄想,也不敢回应。

他拍着嘉安的脊背,轻声笑着,“朕什么都没说呢,你是病糊涂了,哭什么。”

瘦弱的肩膀微微耸动着,景承伸手去脱他的小衣,从被子底下把那具发着高烧的身体剥得赤条条的。“朕怎么会打发你走呢,你自己想想朕待你怎样。”

“……您待奴才……恩泽深重。”

景承翻起来压在他身上,轻轻啄了一下他的鼻尖,“今天晚上陪陪朕?就在这儿。”

景承想着他大约总会先推搪两句,因为时候实在不妥,也不该在这种地方,但嘉安一声也没吭,顺从地伸手到下头替他解了汗巾。景承知道他是在竭力表现得驯服以求他欢心,别说带着病伺候枕席,就算叫他抹脖子上吊他也会去。嘉安是太老实了,也只会这样笨拙地取悦他。景承把那一双虚弱得还打着颤的腿分开,没有任何准备地直接贯穿了他,然后被一团比平常还要更加柔软炙热的肉紧紧绞住了。

“好暖和,”景承舒服得眯起眼睛,“是不是因为发烧?你里头烫得吓人。”

嘉安没说话,只难堪地把脸扭向一边去了,因为这院子实在人多口杂,他使劲咬着嘴唇,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景承过了好一会才注意到,嘉安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抬手攀着他的脊背。其实照宫里规矩,侍寝的奴才是绝不能主动碰他的。他们最开始的时候嘉安也十分拘谨,小心遵着规矩,但后来就常借这样的时候放肆地抱他,等他发泄完再假装失态,缩回手去。景承从没有训斥过他,换作别人他一定容忍不了。

但这会儿嘉安又是那个谨小慎微的奴才了,不敢碰他,也不敢吭声,两只手紧紧抠在腿弯里,努力打开身体迎接他的侵犯,那唇齿间极微弱的喘息,游丝一样钻进耳朵里来,像根羽毛似的在他心口上左右拂摆。景承陡然用力往前狠狠顶过去,嘉安顿时抬高声音溢出难耐的悲鸣,仰起头颅,往后弓着脊背,下意识地要逃开,一双手却死死攥住了身下的褥子。

他连躲一下都不敢了,景承心说,这么卑微,偏又是一副惹人垂怜的姿态。

景承叹了口气,低下头说:“抱着朕。你想做什么就做,朕不会怪你。”

嘉安迟疑着摸了他的胸口,飞快地窥测他脸上的神情,然后是肋骨,胁下,最后把整个手臂都环住了脊背,试探地把他拉近,脸埋在他肩窝里。在终于抱住他的那刻,景承听见嘉安委屈地哭了。

“奴才害怕……”嘉安呜咽着,“奴才也不想在您跟前这样,哭哭啼啼的碍眼……就算摇尾乞怜,能求着什么呢……真是昏了头了……”

他闭着眼睛,泪水流进鬓发耳朵里。

“其实您什么时候不想要奴才了,直接撂开手,打发了就是……奴才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可是为什么还来问这些?听着就像在商量似的……因为皇上根本不必跟奴才有什么交代,越是这样,就越叫人害怕……就算只有万一的可能,会不会……有没有可能……”

他说得很慢,每一句都要停顿很久,斟酌着下面的话究竟该不该说,但说到万分之一的可能,景承心里也许也会有一点喜欢他的时候,嘉安哽咽着,终于没有敢再继续下去。

景承从他的额角抚到脸颊,手上沾满了眼泪。嘉安还是闭着眼睛,掏心窝子的衷情和妄想,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出来,假借是梦话,是高烧里的胡话。景承受到了巨大的震动,一时不知该表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喜欢可以是这样,把自己放低到可有可无的地步,但他也没办法感同身受。嘉安很好,但自己绝不是这样看他。他绝不可能同样地回应他。景承本来还有一点疑心,现在他知道了,那不是,和嘉安对他比起来,他那点心动根本算不上喜欢。

“你想得太多了。”他说。

“无论您要奴才做什么,奴才都会做……”嘉安抽泣着,“真的……奴才从头到脚都是属于您的。所以……”

“所以你想要什么?告诉朕,想要永远留在朕身边吗?”景承诱哄似的问他。

“奴才从不敢这样想!”嘉安连忙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怯怯地睁开眼睛小声问:“皇上昨天说……是不是真的?”

景承怔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昨天说过什么,他有些歉疚,其实好像应该明明白白地说不是,但这一刻他突然说不出口。

“你觉得是吗?”

嘉安脸上一瞬露出绝望的神情。他闭上眼,苍白的嘴唇开始发抖,眼泪流不完似的涌出来,但没再说话了。他蜷在景承身下发出细碎的求饶声,使人不得不平白冒出些欲火来,景承把他圈禁在四肢构筑的牢笼里,享用了那可怜的倾慕者的献祭,还觉得不够,又要了两回。其实最后那次他已经没什么兴致了,但还是让嘉安跪到床下去用嘴伺候他得到了满足。

他已经决定了,佑王爷说的那件事,让嘉安去做,对大家都好,对嘉安自己也是。像嘉安这样的身份,除非一辈子不出崇德宫,一旦失宠,就有无数人要踩到他头顶上去。可倘若嘉安连那样的事也肯为他做,他一定会记很久,他会护着嘉安的。

他知道佑王爷这计划是一石二鸟,一个快到而立之年还没诞下子嗣的皇帝,他的脔宠一定是众矢之的,但凡他要做个明君,就必须从自己开始,为这天下舍弃点什么才行。应允了这事,他们一定巴不得胡三明早点回京,在那以前,他要尽情享用这仅属于他的东西。

嘉安撑着床沿站起来,两条腿剧烈地打着颤,栽到床上就动不了了。他两颊赤红,扑在被褥里微弱地呻吟了一声,反手伸到腰脊上胡乱揉了两下,又颓然放下来,景承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也并没有更热一点。

“去喊双禧打热水。”

他往嘉安身下看了两眼。股间狼狈不堪,到处沾着他出的东西,大约实在做得狠了,那地方红肿起来,已经半干的浊物顺着腿根一路淌到膝窝里。

“……奴才身上疼得很,”嘉安含混地回答他,“真的,浑身都疼……容奴才睡会儿罢。”

他稍微犹豫一下,嘉安太疲惫,已经睡熟了,于是景承也躺下来,不管明天早上被谁看见,反正他今晚就要在这歇了。他知道以前留嘉安在床上过夜,嘉安一次都没睡着过,大概是不舍得把难得和他亲昵的时间用来睡觉,现在倒睡得这样快。他盯着那块挂旧的青布帐子和褪了色的大铜钩,又想到佑王爷说的那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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