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咦~
撕心裂肺的吼声冲破地牢,惊起了树林里正在酣睡的飞鸟走兽,月清川眼Z、汐、F、、、家。睛睁的极大,眼泪顺着脸颊一颗颗砸到地上,他似丝毫不知晓般一声又一声唤着白君漠的名字。
严重的外伤加上一连数日滴水未进,导致白君漠早已陷入深度昏迷,又因未着衣袍,致使他浑身冰冷犹如死人。
月清川一边嘶吼着白君漠的名字,一边脱下自己外袍将人紧紧裹住搂进怀里,心脏仿佛被丢进烧的滚烫的油锅里煎炸般,疼的他快要窒息。
柳怀亦挣脱掉容霖的禁锢,跌跌撞撞扑了进去,手指碰到白君漠冰凉满是干涸血渍的冰凉指尖时,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君漠,君漠,我是怀亦,你醒醒啊!”
白君漠的样子实在太过骇人,浑身上下体无完肤,其余众人接二连三跟了进去,看到白君漠的样子,不禁红了眼。
莫说月清川接受不了白君漠眼下现状,只怕是任何一个人看到他此刻悲惨的样子,都会于心不忍。
“君漠你醒醒啊,是我,我来救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月清川一遍又一遍的唤着白君漠的名字,可任凭他如何努力,怀中人始终无法给他任何回应。
容霖吸了吸鼻子,俯身去探白君漠的脉搏,他虽精通药理,可毕竟不是专业医师,摸了半天,自是什么都没摸到。
莫说容霖摸不到,眼下就是医师,怕是也很难摸到白君漠的脉搏,他现在的脉搏太过于微弱,若非医术特别精湛高深的医者,怕是只能宣布让安排后事了。
见容霖拧眉把脉,众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的盯着容霖,直到容霖慢慢松了手,月清川急切道:“如何?”
容霖抿了抿唇,踌躇良久后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节哀!”
恍惚间,光阴骤停,天崩地裂!
月清川呆愣片刻,紧接着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嚎啕之声在地牢回荡不散,月清川哭的毫无形象可言,声嘶力竭地叫着那个填满了他生命的名字,却再也等不到一声回应。
柳怀亦紧握着白君漠的手,亦是哭成了泪人,几次差点哭得背过气去,在场众人被眼前场景感染,纷纷低头悄悄抹着眼泪。
再是无法接受,事实确实已经如此,容霖最先稳了下来,拍了拍月清川肩膀,“先回家吧!”
月清川抱着白君漠坐在地上,已哭的神识麻痹混乱,眼下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眼神空洞无神,双眼一眨不眨,犹如丢了魂魄般让人心惊,只是那源源不断流出的眼泪,证明着他还活着。
容霖心脏一缩,吩咐众人道:“过来扶月将军回庄。”
烛照幽荧一人一边强行将月清川从地上拉了起来,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白君漠从他怀里分离开来。
容霖叹了口气,朝烛照点了点头,眼神示意他们莫要再刺激他,一切随他就行。
众人正要起身离开,柳怀亦突然眼前一黑,直直朝后倒去。
容霖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进怀里,沉沉叹了口气,只怕接下来的事情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随着众人回庄,藏剑一时乱成了一锅粥,容笙从容霖怀里接过柳怀亦的时候,心脏吓得险些停跳,最后听到他是伤心过度才晕过去的时候,才勉强松了口气。
月清川抱着白君漠始终不肯撒手,任凭容霖如何劝说他都毫无反应,迫不得已,容霖只得咬牙,一个手刀将月清川打晕过去,强行将两人分开。
庄里但凡有点资历的医师此刻皆被叫了过来,一个个茫然无措的站在门外不知要做什么,容霖更是一个头十个大,深呼口气有条不紊得吩咐道:“把月将军送回客房,点些安息香给他,用量加大一点。”
“柳公子那边送些安魂汤过去,同样加大剂量,剩下的人......”
容霖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这几天事情一桩接着一庄,他已是很累了,却不得不强撑着道:“该下去休息的去休息,医师留下,没有我的吩咐,这间屋子从现在起,谁都不准踏入。”
交代完一切,容霖有些虚脱的坐到凳子上,于心不忍的看向床上白君漠的尸体,对着留下的三名医师道:“几位辛苦一下,帮忙处理一下殿下仪容。”
医师们点了点头,正要上前帮白君漠处理仪容,紧闭的房门却突然被人猛得推开,月清川一双阴鸷血红的眸子吓得众人一愣。
“都不许碰他。”
月清川一个箭步冲到白君漠跟前,吓得医师们连连后退。
容霖蹙眉,他不是把人打晕了么,他怎么会突然跑过来。
“清川你冷静点,殿下已经走了,让医师帮他整理一下,总不能让他就这么下葬吧!”
“他没死。”
阴鸷低吼的声音吓得紧跟而来的烛照一个寒颤,险些摔倒在地,刚刚他明明把人都已经放到床上了,哪知被子都还没来得及盖上,月清川就突然醒了,可当真是吓得他一个激灵。
容霖摆手示意烛照退下,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知道他接受不了,生怕自己再说错话会让月清川彻底崩溃,做出些不可挽回的可怕事情出来。
容霖咬了咬唇,微微思索片刻,脑子迅速转动着,拖延时间,改变策略。
“好,是我言辞不妥,殿下他没死,他还活着,那是不是该让医师好好给他看看,你这么不让别人碰他,我们要如何给他治伤。”
月清川浑身发抖,茫然无助得盯着容霖,竟不知该不该信他。
“别怕,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放心,只要殿下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帮你把他从鬼门关带回来。”
刚才从月清川怀里将白君漠尸体抱出来的时候,容霖隐约看到了些白君漠如今的身体状况,也大概猜到了些月清川的顾虑。
月清川嘴巴张了张,双拳紧紧握起,“可......”
“我你还信不过吗?”容霖语气笃定,神情严肃。
月清川咬了咬唇,如今他别无选择,除了相信容霖,他已无路可走。
“好,我信你。”
月清川说着,突然噗通一声跪到容霖面前,“容霖,我求你,一定要帮我救活他,我月清川来世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恩情,求你。”
容霖被月清川的举动震住,急忙上前想将人扶起来,可不管他如何使力,月清川已铁了心的要跪他拜他,让他根本扶他不起。
他们本是兄弟,月清川此举不禁让容霖红了眼,从没想到,向来只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王的铮铮汉子,会突然跪下来求他。
“你先起来,我救他就是。”
月清川吸了吸鼻子,推开容霖,重重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每磕一下,嘴里便说一声谢谢,直磕的容霖心里揪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