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自己人
云氏发觉,自那夜她和儿子谈了那番话之后,她这儿子连续好几天都变得傻乎乎的。
尤其是在面对长公主时。
她身边的崔嬷嬷是个见惯这种事的老人了,当机立断分析:“世子爷这是开窍了。”
可他和长公主都成婚这么久了,有什么开不开窍的?
云氏觉得,这是因为自己这儿子又行了。
她总算彻底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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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最后判了个抄家,那天陈剑琢和司空引也去了。
这几日里他们的关系仿佛又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司空引觉得如今她和驸马共乘一骑也没那么难堪了。
路上,她问陈剑琢:“苏家既然要封,苏语最后会如何?”
“卫炎彬将她接回去了。”
“你竟然就这么告诉他了?”司空引有些惊异。
“快刀斩乱麻,不过他以后是不能待在体制内了。桃红身上那桩命案由他全权受理,那估计是他离开律法司之前的最后一桩案子……”
陈剑琢顿了顿,“我看他对当年之事诚心悔过,应该不会待他这个女儿不好。”
“不过他们真的是亲父女吗?会不会搞错了?”
“兰翡亲口承认了。她这些年来在外头就刻意引诱过卫炎彬一个男子,据说是见他是个不谙世事的年轻和尚,性子又呆又古板,所以临时起了意。”
“可是苏星洲府中却有好几房妾室呢……”司空引眉间有些恍惚,“在这方面,不得不说女子总是可怜一些。”
兰翡也是个可怜人,但她更是个恶人。
可怜与作恶,并不冲突。
陈剑琢道:“这件事我已和大理寺反复协商,可以压下不外传,总之能对苏家女儿以后的生活少些影响就是好的。”
“你说压下就压下吗?这可是同案情紧密联系的一条重要线索。”司空引不大相信。
陈剑琢摸摸鼻子:“自然晏大人和庄大人也从中出力了。”
“庄大人?驸马如今叫的好亲切呀。”司空引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
不知驸马何时知道庄狮是自己人了?竟然还一直瞒着她。
她这驸马,如今是越来越有主意了。
“盈盈不要生气,我也是近日才想明白……”二人一同骑在马上,陈剑琢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又贴在她耳边道,“是皇上提点我,我才发觉自我接手这案子以来朝中其实还有无数麻烦,都是庄狮替我挡了回去。”
“这人倒是圆滑……”司空引想起庄狮看他们的时候,连眼中的嫌弃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原来竟是我皇兄的人,我道晏大人下台后他怎得升的这般快。”
说罢,她又凉凉看了身后人一眼:“这么说来是驸马与我皇兄一同瞒着我。我说呢,你们原是一丘之貉!”
陈剑琢心头紧了紧:“盈盈真的那么生气?那你罚我吧。”
司空引抿抿嘴。
她其实没什么好生气,只是逗弄逗弄他。不过见他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她倒是觉得可以借此提点一番。
“那驸马答应我,以后什么事什么想法都不要瞒我。我可不想在后头为你劳心劳力出谋划策,回过头来还要被你瞒下的消息打个措手不及。”
陈剑琢看着她的眼睛。
“好……”
司空引被他看得羞了,转身回去拍拍他的手:“你骑马不看路的是不是?”
陈剑琢只是笑,以他的功夫看不看又有什么紧要?
“说起晏大人……这件案子解决了,苏星洲确实有罪,那皇兄也该为他官复原职了才是。”司空引此时道。
“皇上确有此心,不过晏大人自己不愿意。一来他仿佛挺看重庄狮此人,不愿因此无故挤了他的职位,二来是他自己如今对仕途失了兴致,只道以后还要在大理寺门前开早点铺子。”
司空引面有遗憾,皇家到底还是伤了他的心。
她道:“既然如此,以后我也该多多支持晏大人这门生意才是……”
“盈盈可是想宝光记的生煎了?不如我一会儿让人给你买来。”陈剑琢从善如流。
司空引又回身瞪他一眼――她才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被驸马这么一说,她仿佛真是有些饿了……
她偷偷摸摸肚子。
陈剑琢身量比她高许多,在她身后自然看了个彻底,他乐得开怀大笑。
“有什么好笑?”司空引红了脸。
“我好高兴,盈盈说要为我出谋划策……”他贴在她耳边,“盈盈是不是已经拿我当自己人了?”
司空引面上的羞意退了。
她在想,难道驸马的直觉这么准?她自以为在他面前从无疏漏,顶多就是对夫妻间的事有些抗拒,而他……竟然看出自己从未想过和他交心?
可是他既然看出了,难道就不生气吗……
她看他面上一片坦然,仿佛这份冷落于他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