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不是等闲之辈 - 重生后,长公主驯服了反派夫君 - 草莓酱烤鱿鱼须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219章 不是等闲之辈

安睿才说的果然是不错的,唐源江与长江的交汇处,时常会起一片大雾,伸手不见五指。

决堤之后,又渐渐恢复了稳定状态的唐源江依旧如此。他们的船渐渐驶入一片浓雾之中,周围一片寂静,除了船底下晃晃荡荡的轻微水声,再也听不见其他。

这样的雾,这样的水,在陈剑琢与林进眼里,船的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场景,更别提什么辨别方向了。

小小的船只随着陈先的架势拐了十七八道弯儿之后,他们再记不清这来时路。

陈剑琢心中有些警惕,面上却不显。

这个陈先,看着老实巴交没什么心眼,实则把他们骗到这江上之后,若要拿他们的性命做筹码,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好在他如今也算得上是熟悉水性,有林进配合,限制住陈先,他们二人再全身而退也不是什么难事。

思来想去,他把在腰间佩刀上的手还是放了下来。

林进大概同他起的是一样的心思,嘴里虽然在与陈先漫无目的的攀谈,其实一刻也不曾放松过警惕。

倒是那陈先,像是猜到了他们的心思一般,虽然嘴里回着话,眼睛却一刻不离眼前的水面――似乎船内剩下二人对他的态度,他毫不在意一般。

其实陈先是在意的,且他比谁都在意。

他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关乎着他带出去的那几十个兄弟这一声能不能摆脱污名。

那位节度使大人一看便知武艺高强,可以与镇南将军对招,而他自己,就绝不是镇南将军的对手了。

现在他们是两人,而他只有一人,若对方想让他陷入什么不测,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陈先深知这一点,所以行事愈发谨小慎微起来。他宁愿把自己的所有弱点暴露于这二人眼前,也不敢露出一丝一毫会让他们产生警觉的姿态。

甚至于,还要对他们的任何问题,知无不言。

这三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思,船也渐渐驶入了大江深处。

这里可谓是烟涛微茫。

离江的中心越近,雾气就越来越大,奇怪的是,那些晃晃荡荡的水声也渐渐平息下去,逐渐变得轻微。

难道他们越到江面,水流就越缓吗?

林进有些奇怪,问道:“陈先兄弟,我听说这唐源江决堤以前,这块地方就常年被浓雾所笼罩,伸手不见五指的,不过咱们现在一看,不是依旧如此吗?

那这一次唐源江的决堤,到底对你们这群……咳咳,到底对你以前干的那事,有没有什么影响呢?”

这么大的雾,林进在京城的时候还从未遇见过。主子坐在他对面,他都快看不见了。

提起他之前的营生,陈先有些脸红,不过他还是晃动着手里的船桨,如实回答道:“影响,怎么会没有影响呢?你不知道,仅是这个程度的雾,那些走商船的大户人家在外地也是偶尔能遇见的,他们船上有罗盘司南之类的设备,根本用不着我们引路就能自己走了。唐源江决堤之前,这一块的雾气可是比如今这般还要浓上许多的。”

林进听罢,很是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这样大的雾,在那群以此为生的水匪眼里,还不算大雾?

他不禁开始思考,从前的两江交汇处,会是怎样一番大雾弥漫的光景。

“那你们从前劫掠商队,又是如何能锁定目标?”陈剑琢这时问。

这倒是一个好问题,林进也竖起了耳朵。

陈先没想到这位京城里来的大官儿会对他们这种人营生的方式产生兴趣,起初有些惊异。

不过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回答道:“大人,在这两江交汇处的中心,有一座小小的岛屿,几千年下来江水经年累月的冲刷,这岛屿已经变得很小很小了。

再加上这地方大雾弥漫,若不是经常在此地徘徊之辈,几乎不可能找到那岛屿。而我们,就在这江中的小小岛屿上建了一座小小的了望塔,用来监视过往的船只。”

“可这么浓的雾,你们何以看得见人?”林进这时满头雾水的问道。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难道他们江上的人个个都有千里眼不成?

陈先满脸神秘的笑了笑:“不是看,而是听声音。”

“想必你们二位都已经发觉了,这地方离江中心越近,水流就越小越平稳。若是唐源江决堤之前,那座小小的了望塔周围可以说是落针可闻。

我们寨子里的兄弟大多都炼成这样的本事――可以站在了望塔上,单凭四周的风声和水流声判断,这周围是否有船经过,若有,是个多大的船,上面大约有多少货物,都能靠听的弄个一清二楚。”

“上头的人在了望塔上听到了,传令给底下的人,底下的人再组织几条大小不一的船队过去拦路,就是神仙也难逃了。”

陈先说这话时,脸上有一股难以掩抑的自豪之色,随后他很快又明白过来,这股自豪之色在此时出现是一件很不该的事,是以尴尬的朝着二人笑了笑,摸了摸后脑。

这……这可是这几位大人先问的,应该不会影响了他们几个兄弟的招安吧?

陈剑琢一脸不太在意的模样,感慨道:“原来如此,在江上行船,往往大船走在水路偏里,小船走在水路偏外,大船的动静远远就能闻见,你们这一伙人久居江上,自然对这样的声音分外敏感,不用看清便可知道船从何处来。”

陈先听他这样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划着桨继续行进。

船上一时静默无话,方才接收到了新知识的二位京城来客屏息凝神,有意留心起小船前行时发出的声响来。

果不其然,只要静下心来细听,船底划破水面,掀起细浪的声音,在他们这些习武之人耳里面便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想要听个仔细,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陈剑琢叹道:“能想到这样的法子,那人果真不是等闲之辈。”

他已猜到是谁了。

陈先也跟着感慨:“可惜他已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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