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这是你自找的◎
因路上突然发生遇袭,几人迫不得已只得先停下,在附近的一个小城上先整顿。
好在苏墨和尹池丞的伤势不算严重,多休息几日便好。
倒是苏墨改变了主意决定多留,想着既然在外看来,他此番是外出游乐,也得将样子给全给做出来才是。
“公子,但是我们只待在这儿,会不会还是不安全?”龚远心有顾虑,对方好像并不打算如此轻易放过他们,“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可会再遇上?”
苏墨拧眉,“他们既能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我们也无需在遮遮掩掩,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还真有这个胆子。”
“三皇子……”龚远话说到一半,忽地听见屋外有似刻意压低了的脚步声传来,他耳力好,几乎在那人走近的一瞬间,他就听见了声音,看了眼苏墨后,警惕问外面,“谁?”
“是我。”姜芜其实未听见一点儿他们的谈话,她心中忐忑,轻推开了门。
方才她同关月去送了大夫离开,回来的时候听见尹池丞对她提了一句,说是苏墨可能还要在这里多停留,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来问一问,又不知从何开口。
“姜姑娘。”龚远对着姜芜微点了点头示意,知他继续在这儿也无事,便向苏墨寻了个借口出了门。
苏墨神色说不上来到底是松缓了些,还是照样,此时看向姜芜时,更多的还是想起昨晚她要离开的事情,不管事实是否如她口中所说那样,但他亲眼所见的,终究是她想过要偷偷背着他走远。
姜芜察觉出他面上的不喜,刚迈进房门口的那只脚又缩了回去,还未放下地,忽地又听见他的置问:“刚才你去哪儿了?”
姜芜站在门口,一手还扶着门边,此时是进也不是,退也更不是,就只站在原地小声地答:“和关月去送沈大夫了。”
沈大夫是龚远为尹池丞和苏墨请来的一个郎中,姜芜确实是和关月送他离开去了。
“她一人就可以了,你去做什么?”苏墨没好气道。
姜芜被他问得无话可答,张了张口,结果是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
苏墨目光落于她的如同石化了脚下,胸腔里又是一阵抽着疼。
姜芜见状,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走近了,替他倒了杯热茶。
她刚一走近,还未递给他,一双手却是先地伸过来,紧搂住她的腰,将她往怀中一带,力气大得同昨晚他攥着她的脚踝一模一样。
姜芜手里端着茶水撒了不少出来,将她袖口处的衣衫彻底打湿,水渍更是顺着她的手腕一直往下流,细嫩的手腕当即被烫红一片。
苏墨没注意到她袖口处的情况,只看见她眼神恹恹落于别处,心中生恨,一时手下的力不自觉又是重了两分,一字一句道:“以后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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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这处州安县一停就是停留了有近半月。
别的不说,苏墨装模做样的本事可谓是不差,白日里将以往在京中的那副悠然风流做派摆出来,俨然是一个富家子弟。
就像此时在州安县最大的一家酒楼里,苏墨枕在倚栏边上,上挑凤眼懒懒微眯,丝毫叫人看不出他真实心中又是何一番意。
姜芜坐于其旁,心中一直想着昨晚的事情,这几回苏墨不知怎的,夜里一直将她往死里折腾,说到底她还是记着上回的事情,不提时并不代表着不会记得。
苏墨不许她离了他的视线,她想要去托关月在弄到避子汤,关月又明确表示,得去问问苏墨,毕竟关月是为苏墨做事。
从平阳侯里的那次起,苏墨就不许她再饮避子汤,如此一来,她是真怕还会像上回一样。
苏墨瞥见姜芜心不在焉,折扇在身前的小几上敲了敲,问:“怎么了?”
姜芜不想同他进行无谓的争吵,摇头道:“没什么。”
苏墨别了脸,折扇直接往小几上一甩,胸中着实郁闷难抒。
难得的好气氛,瞬地又变得压抑下来。
酒楼一楼的木台上,是一出唱戏的,恰时一曲终,又将开始新的一出戏曲,唱戏的女子一口吴侬软语。
苏墨目光往下瞥了眼,撞见下面花花绿绿的一团,心情越发不好。
姜芜垂眸看着从小几上滑到她这处来的折扇,轻声开口道:“公子,我想出去会儿。”
“去哪?”苏墨问。
“出去透透气。”
苏墨也不看她一眼,饮完面前的那杯清茶,像只是随口地问她一样,“为什么?”
姜芜咬唇,僵了半刻。
苏墨却是将这家酒楼的老板给唤来。
老板年约四十左右,是老实的长相,他不知自己被唤来到底是所为何事,凡是进了他这家酒楼的,差不多都是大人物,他不愿得罪,虽不知苏墨到底是何人,但看他穿着和气质,达官贵人定跑不了。老板这样想后,几近是点头哈腰地上前来,和声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
苏墨扫了他一眼,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道:“有人嫌你们这儿太吵了。”
老板面露尴尬,丝毫不解,左右看去,好像在座的人都是好好的啊。他们这家酒楼一共上下两层,下面是一个敞开的大堂,可听曲儿看表演,二楼则要稍雅致一些,多为独立的雅间,就长廊这边,可将下面的景色一览无余,除了可听曲儿外,视野还更为宽阔。
老板着实想不通,也不知道苏墨是搁他这儿给他打什么哑谜,客气道:“可是公子对我们有什么不满的?”
苏墨掀起眼皮,直接当着老板的看向姜芜,没有半点愧色甚还理直地平静道:“我夫人嫌你们下面唱戏的太吵的了,唱得难听,是一点儿都听不下去,都还想出去了。”
苏墨话一落,姜芜错愣地抬起眸,红透的眼眶里顿时蓄满泪。哪怕她都给自己说过无数次,不要再同他争论或是纠结什么,她还是做不到,他永远都不顾及她的想法,有的只是他自以为的放不了手,其实什么也算不上。
老板看到姜芜落了泪,刚想发的闷火又咽了下去,耐心地与她解释着,“在我们下面唱戏的那对姐妹其实也是个苦命人,唉,这世道女子挣银子也不容易,我就想着干脆让她们来我们这楼里唱唱戏,好歹挣的银子可是清白银子。”
“好像她还是觉得难听,想出去呢。”苏墨摇头叹息般地道。
老板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客人他不想得罪,谁知道得罪了明日外边会传出来什么样的有关他们这间酒楼不好的消息,可下面唱戏的人,虽唱得确实比不上戏园子里那些姑娘们,可这,总不可能为了一两个客人,就赶走人家吧。
“没有,她们唱得好听,刚才只是我的头有点晕。”姜芜红着眼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