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邪神x美人 08 ・
那天晚上下了大雪,为了躲开迟渊的纠缠,楼昭避到温泉边的亭子里睡下。半夜忽然很冷,鹅毛大雪飘了下来,楼昭被冻醒了,却懒得进屋去,迷迷糊糊滑进水中,果然暖暖的。
她就这么枕着温泉边的山石沉沉睡了几个时辰。迟渊来找她的时候,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她脸颊红通通的,脑子像是被烧开的浆糊,又烫又难受。
迟渊拿手心试她的额温,冰冰凉凉的触感极舒服,她本能地握住,让k的手留在那处。
这与先前避之不及大相径庭的态度让迟渊欣喜了一瞬,但垂眼看清她已经迷离的眼神,便心知不好。
这哪是接受k了,分明是烧糊涂了。
迟渊懂千万种杀人的本事,却不懂怎么救人。
纠结了一瞬,便将人拦腰抱起,往山下的神庙飞去。
经过大半个冬天,神庙的改建已经完成,每个房间都铺上了地暖,但在温泉山居惯了的迟渊却迟迟没打算下山。只因改造后不久的神殿,还残存着许多生人气息,迟渊很不喜欢。
但眼下,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迟渊用摇铃通知了守神山的老者,让他尽快请一个大夫进山来。
老者得知氏神的要求后,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请大夫,而是去见了家主楼回。
楼回闻讯,阴沉地笑了笑:“昭儿病了?k要大夫,便去请吧。”
待老者正要去时,却忽然补了一句:“先叫那大夫来见我。”
上回他让青拂去见楼昭,想借着母女情分套问一些话来,青拂却无功而返,那时楼回便确定了,昭儿身上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只是他心中虽有不快,却也不至于为了这些小事,而拂了氏神的面子。
氏神的存在在楼氏家族中,是神秘而低调的。族人都知道这位的存在,但对于k具体的效用,却知之不详,只知道每隔三年便要献祭一位新娘,逢年过节也要进行各种祭祀活动。
事实上,若非这半年来,氏神三番五次地提出往日从未有过的要求,许多族人甚至不能确定这位是否当真存在。
毕竟无论是献祭还是祭祀,各种有关氏神的大小活动中,几乎从未有人见识过k的真正面目。
只有进过神山的那些人,带出一些似是而非,听起来格外恐怖但细想又觉得好像只是自己吓唬自己的诡异传说。
也是因为这个,族人们对氏神提出的这些要求,其实不太满意。尤其是先前翻修神庙,花费了不少的人力钱财,许多族人都不是很乐意。
楼回嗤之以鼻,他们懂什么,若没有氏神,他们楼氏在这个地界,称得上什么?正是因为氏神的兜底,楼氏才能在强敌环伺的情况下做什么都得心应手,便是当地的官府,凡事也得看一看他们的面子。
只是氏神还为真正成年,出了云洲的地界,在旁的地盘,实力便不够看了。
作为楼氏家主,楼回从历代传承下来的训诫中得知,一旦氏神成年,这片大陆便几乎没有敌手,待到那时,楼氏的好日子才会真正到来。
而从最近这半年的种种迹象来看,他们一族等待数百年的荣耀时刻,似乎已经等到了。
楼回心中的期待掩藏得很好,几乎无人得知,待守山老者领着大夫前来,他便仔细叮嘱:“到了那里,留神昭儿到底是什么毛病,慢慢地治,不必急着治好。再者,里头看到的所有情况都留心记住,回来向我禀告。”
那大夫也是楼氏族人,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
大夫五六十岁的老者,身子已经佝偻了,拎着药箱跟在守山老者后边,正准备一道进山时,前方的老者却停住了脚步,面色苍白。他疑惑地看过去,守山老者便道:“氏神不许我近前,你一人进去吧。”
那大夫正疑惑着,便感觉脑海似乎出现了一道声音,正在催促他快些,当即不敢多问多想,独自顺着那隐约的指引,往神庙方向走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巍峨森严的神庙终于出现在大夫面前。只是这么多神殿都空无一人,大夫顺着内心的指引,绕到神庙后方,来到一个堪称小巧的院落。
倒是布置得温馨雅致。
大夫只匆匆扫了一眼,没敢多看,拜倒在小院正房的门外,战战兢兢自报家门:“老朽奉家主之名,来为夫人诊断。”
内里随即传来一道森冷的声音:“进来。”
大夫便低着头进去了。屋内陈设比他想象的要简朴得多,正中一张堪称朴素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昏睡呓语着,想来就是半年前献祭的新娘昭姑娘了。
床边立着一个比画中人还要精致有风度的年轻男子,大夫暗自猜测:莫非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楼氏氏神?
只是传闻中的氏神,是个人首蛇身的怪物。
但倘若不是氏神,这年轻男子又是什么人?
大夫暗自猜测着,正要下拜,那男子便开口了:“还愣着做什么?快帮她看诊。”
大夫连忙称是,连忙伸手为楼昭把脉。手指将将触碰到楼昭的手腕,便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大夫心内一激灵,瞬间汗毛倒竖,本能地停顿了一瞬,好在那道目光也只是扫过了他的手,见他没有更多余的动作,便悄无声息的转移了。
随着迟渊视线的离开,大夫才稍稍静下心来,感受指腹传来的脉息。
“夫人乃疲累过度,正气不足,大约是受了凉,风邪侵入,是为伤寒。”
听到大夫说疲累过度,迟渊的脸黑了黑,思及大约是受自己的牵累,难得反省了一瞬。便问那大夫:“怎么治?”
大夫正要说什么,忽然想起楼回慢慢治的交代,顿了顿才道:“这个便宜,只需对症下药……”
大夫念出了一串药名,道:“先按照这方子煎服,观察两日,再做打算。”
迟渊不疑有他,道:“还不去煎来?”
大夫再不敢耽搁,自顾去灶房煎药。
迟渊留在房内,看着昏睡中的楼昭暗自焦心,忍不住牵起她的手握在手心。她浑身热烫,却一滴汗也没出,大约是难受得紧了,眉头紧紧地蹙起。
迟渊想起她方才贪凉,便又将自己空出的右手手心贴在她额上,果不其然,她的眉心略放松了些,不自觉地往他手心里蹭去。
“若醒着时,也这般乖巧,那该多好。”迟渊分神想着。
便就这样坐在床头,用凉凉的手心为她捂着额头,不知等了多久,那大夫才端来一碗浓稠的汤药,道:“夫人该服药了。”
迟渊便将那药接过来,问了这药是如何煎得,如何服用,问清后便道:“行了,你回去吧。”
大夫愣了愣,道:“夫人这病,还需用几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