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可以吻你吗 - 失忆记事簿 - 无穷山色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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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可以吻你吗

这别别扭扭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烧烤城,连大咧咧的周新莱都觉得不对劲,特意叫来周再,神神秘秘地问:“他俩咋了,闹别扭了?”

周再老成地叹气:“你不懂。”结果又被周新莱弹了额头。

周新莱说:“小小年纪,毛没长齐呢,装什么大人!”

周再愤愤不平地捂住通红发烫的额头,跑去找虞白和宿临池了。

周新莱工作的烧烤城是个难得的干净卫生的烧烤城,装潢不算精致,胜在操作台公开透明,托盘竹签从消毒柜里取,一切食材全是从整块肋排、整块羊腿、整块牛里脊上切下来的。

周新莱千辛万苦运送家具回来,索性推了下午的传单,留下来上一次白班,他近水楼台先得月,给他们安排到一处通风良好的位置。

虞白熟知宿临池的轻微洁癖,尚未落座就掏出湿巾,不管服务员擦没擦干净,先将桌子彻底抹了一遍。宿临池勾了几道蔬菜,虞白将湿巾丢进垃圾桶,拿过菜单一看,刷刷几笔点了一堆荤的。

烧烤城人声喧闹,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一点幽微难言的小心思也被嘈杂的环境掩盖其中。

隔着一桌热腾腾的炭火,虞白慢慢放松下来,晃着菜单问他:“你要酒吗?”

宿临池摇头,他向来是滴酒不沾的。

“烧烤和冰啤是绝配,你错过真是亏了。”虞白打了个响指,“那就给你和小朋友点两杯手打柠檬汁吧,酸酸甜甜,能解油腻。”

手打柠檬汁现卖现做,啤酒却是现成的,菜单交上去,周新莱很快就给他送来一罐,拉环一拽,冰镇啤酒争先恐后地自铝罐中溢出泡沫。

烤肉一盘盘端上来,宿临池和周再口味清淡,虞白得以独霸辣椒粉和孜然粉,他这边红彤彤的的几乎要把肉糊住,宿临池的一侧就犹如只在白水过了一遭。

说起来,他和宿临池绝不仅仅是在饮食习惯上有所不同。

对比如此惨烈,虞白却不知哪来的信心,鬼使神差地觉得要是他们一直住在同一屋檐下,也一定会相处得很合拍的。

这个假设有一个前提,就是他们要一直不分开才行。

虞白的胡思乱想止于此处――他被辣椒粉呛到了。

剧烈的辛辣气息瞬间席卷喉管,虞白只来得及转开身体,就弯腰咳了个天昏地暗,眼睛让泪花迷得看不清事物,找啤酒罐的手差点伸到烤架上。

他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瓶子,立刻就拿过来喝了一口。

酸酸的,凉凉的。

起初他的味觉叫辣椒蒙住了,分辨不出味道,连喝几口压住了咳嗽,他才猛然发现,自己竟是错拿了宿临池的柠檬汁,在细细一根纸质吸管上咬出一个沾着红色辣椒粉的牙印。

凝着细小水珠的杯壁在他手心火热地烫起来。

宿临池收回递出柠檬水的手:“好了吗?”

“好了好了。”虞白小小地咳了两下,不知所措地对着吸管上的牙印,“谢了……实在抱歉,我再给你要个吸管吧。”

后头好一段时间,虞白都觉得唇舌间残留着清新的柠檬味,他喝掉一整罐啤酒,都没能顺利将这股酸中带甜的味道盖过去。

填饱肚子后,离下白班还有几个小时,周再留下等他大哥,余下虞白和宿临池一前一后走出烧烤城。

四月的天气已经回暖,柳枝抽芽,阳光灿烂。虞白站在台阶上,被温柔的春风一吹,一时不想再坐到密闭的地铁里去,提议道:“我们走回去吧。”

从烧烤城到城中村约有五站路,路程不短不近,在这样不伤大雅的小事上,宿临池一向不会驳他的意思,两人就沿着一条湖边小路并肩而行,中间有一掌的距离,但还是免不了偶尔的肩碰肩。

虞白小心地控制自己的步伐,争取始终和宿临池一个速度。

青市临海,多水多湖泊,绿化做得不错,沿着湖心建起了一座公园,清晨常有老人家穿着宽松练功服来这儿甩鞭子,到了晚上,又有夜跑团队赶来,从早到晚大部分时候都热闹非凡。

唯有午后的此刻,没有人影,没有鸟鸣,一切的私语全部消弭不见,好像被整个城市不约而同地遗忘了。

走着走着,在一处长廊尽头,虞白惊讶地发现了一架旧钢琴,这应当是公园管理者特意摆放在这儿,供人即兴演奏的,虽有长廊遮挡,久被雨打风吹去,难免琴音干涩,有几个键失了音准,但好歹还能弹。

虞白心血来潮,弹了一段小夜曲。在出租屋里时,他也经常哼着歌弹钢琴,叮叮咚咚的,却少有这么快活的时候。

湖边静谧非常,除去他和宿临池外别无他人,几乎给了虞白一种错觉……有那么一瞬间,这个世界是为他们而存在的。

或许是酒精作祟,又或许不是……他的酒量极好,一罐啤酒连微醺都到不了,哪里就能醉到卸下心防呢?但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哪个理由能合理解释他接下来的举动。

他牵住宿临池的袖子,将他扯过来紧挨着自己坐下。

琴凳的长度是为单人设计的,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挨挨蹭蹭地挤坐其上,空间不免捉衿见肘,宿临池却没有站起来,他看着虞白,低声问:“怎么了?”

虞白说:“你在琴行不高兴了。”

宿临池仍是一语不发地注视着他。

“你是讨厌我吗?”虞白问。

宿临池道:“不是。”

“你是讨厌钢琴吗?”虞白又问。

“怎么可能。”宿临池笑。

“哦……我懂了,你是不喜欢……”宿临池的心提起来,虞白却一改平日里的敏锐,避重就轻道,“你不喜欢我弹琴给别人听,是不是?”

虞白问:“你要不要和我玩双人联弹?――卡门,怎么样?”

“我不会弹琴。”宿临池说。

虞白十分坚持,捉住他的手放在黑白琴键上,央求道:“我教你,不难的。”

宿临池抵抗意愿薄弱地败下阵来,任由虞白摆弄他的手指,将他们安放在各自的位置上,一边介绍哪个是“哆”,哪个是“唏”,一边一心两用地拿左手为他伴奏。

宿临池尝试良久,弹出的卡门依然是歪歪扭扭的,难为情似的越弹越慢,渐渐收拢起手指,不再动作了。

虞白忍了又忍,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宿临池,我以为你什么都会,就是怎么都不碰音乐,原来是真的少了这根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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