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贺新郎/被迫入宫后我成了万人迷男主的小妈 - 匿名咸鱼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7章

19

我浑浑噩噩地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李纵还在我旁边看奏折,一边翻看,一边用手中的朱笔在写着什么。

他的头发用深色的丝带简单地束起,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看起来就像个少年人,还是有点张扬恣睢的那种。

我在心中暗自描摹着李纵少年时的跋扈模样,突然忍不住地嗤笑出声。

见我苏醒,他放下手中的折子,侧身摸了摸我的额头。

见我额前冰凉,并无不适之感,李纵这才把我扶抱起来,他替我理正了睡得皱起的领子:“太子方才传信过来,说身体已经好转,不劳皇后费心了。”

“待会儿去我们祠堂,好吗?”他拿过一身礼服,边把我塞进去边说道:“还有最后一道程序要走。”

李纵看着穿戴整齐的我,就像是画师完成一幅大作般,满意地微扬起唇角。

我乖顺地点点头,腹中不争气地发出叫声。

李纵笑着揉了揉我的肚子,摇铃让宫人备餐。

用过晚膳后我跟着他走到殿外,暮霭沉沉,晚霞消逝。

昏昏天色下的宫城寂静无声,连倦鸟都已归巢,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二十余年的?

李纵,会感到孤独吗?

在我暗想着这些事情时,李纵牵住了我的手。如果不是身后跟着的一支护卫的话,我们现在就如同一对平常夫妻般在饭后消食散步。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到祠堂,里面焚着香,在堂外就能闻到,打开门后李纵领着我走到那些牌位面前。

进入祠堂以后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消沉,烦躁,愤懑,那些看不见的东西通过小动作细腻地传达进我的心里。

李氏王朝的列祖列宗业已沉眠百年,但看着那些画像,总让人以为他们的魂魄还尚未消亡,还在默默地注视着这个世界。

随着廊道的深入与时代的演进,李纵的身体越发紧绷,拉住我的手的力气也加大了些。

最终他停在一副画像前,那画里是一个年长的严肃帝王,我数了数这位应该是李纵的祖父。

“史书上记载他带来了一个盛世,千古留名。”李纵与画中的人对视,声音平直冷淡:“但他死后不到半月,往昔的秩序就完全地崩溃了,那些掩盖在虚幻盛世下的腌H全都喷涌而出。”

“夺权,暴乱,瘟疫,什么都有。”

“天下大乱,慧明太子尚未即位就被弑杀于回汴梁的驿路之中。”他顿了顿,略含歉意地补充道:“对,慧明太子就是我的父亲。”

“是个草包。”李纵忽然仰头笑了一声,侧壁挂着的烛火也跟着闪烁了一下,而后他又垂下了头:“我也是。”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李纵,他仿佛是在宣泄什么,但他的情绪太深太沉,我也无从探明更细微的波动。

“我做了许多错事――在我很年轻的时候。”李纵压抑着情感,将一句话拆开慢慢地说完:“但我也做了很多对的事情,譬如拉住这个即将走向穷途末路的帝国,将它从无穷尽的杀戮中拯救出来。”

就在我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时,李纵忽然把我抱了起来,在肃穆庄严的祠堂里,他把我拥在怀里深吻了许久。

虽然肉臀正被他托在手里,但紧张和禁忌感还是让我的双腿夹紧了他的腰。

“江山是他们打下的不假,可这旧山河也是我重新收拾起来的。”李纵凝望着我,声音嘶哑,满含柔情:“所以簌簌,我们才不稀罕他们的承认。”

他抱着我一路走出祠堂,星河贯穿黑夜,照亮了空寂的深宫。

李纵扬声向我说道,仿佛将二十年的苦闷和挣扎一扫而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想要什么都没关系。”

“簌簌,我想要你高兴,想要你幸福。”他轻柔地摸了摸我的脸,就像是在触碰这天下最珍贵的珍宝。

20

那夜过后我莫名其妙地发了热,烧得晕晕乎乎的,一会儿做噩梦,一会儿说胡话。

李纵哄着我喝药,药实在太苦,喝完一碗后得吃许多的蜜饯才能压过苦味。

到第三天的时候他甚至把太子专用的一位老太医给找来了,李渡那样隐忍内敛的人每每见过他后也总是要暗骂几声。

我看着他的脸就发憷,语无伦次地跟李纵讲我只是没有睡好,马上就好了。

李纵温柔地听我讲完,甚至点头微笑,但最后我还是被他按在床上剥开衣服扎了几针。

扎完针后他匆忙到前殿处理急事,我缩在床上,又疼又难受,眼睛也热热的,捱了一会儿又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我似乎听到了太子的声音。

“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李渡谦恭和缓地向他的父亲答道,但语调中充满嘲讽,半分也没有为人臣为人子的敬重:“您若想知道更多,可以找礼部的陆袭明陆侍郎问询。”

世人都以为太子阴柔刻薄,故而不讨皇帝喜爱,但事实上他在李纵面前就跟点了炮仗一般。

李纵既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叫他滚。

两人就这样平静地僵持着,不多时,段数和城府都不足的太子再一次败在了皇帝的手下。

“您至少得让我看一眼。”他有些急躁地说道,“我对他身体的了解再怎么说也比您多……父皇,您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福宁殿的大门再一次为太子关上。

我也不知道李纵后来有没有真的找来陆袭明,但沈大人找上他了是真的。

三月中旬的时候我这场来得诡谲的病又莫名地好了,李纵还是习惯性地摸摸我的额头,他就像个年轻的父亲疼宠小儿子一样过度地关爱我。

我这场病来得太不是时候,生生错过了我那空降礼部尚书的亲生父亲和礼部侍郎陆袭明的一场大战。

父亲出京前就在礼部任职,所以我时常猜测我进士及第后进礼部是他的意思,现在想来好像也不尽然。

我年少时不懂事,曾经幻想过和陆袭明白头偕老,甚至还一起去寺庙里求过签。解签的人说陆袭明福寿双全,仕途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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