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妒忌 - 落地开花 - 余几风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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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妒忌

是夜,露滴牡丹开。

方沐风只感觉自己被困在深海底,身随泛滥的春潮浮浮沉沉,一浪接一浪几度将他淹没,最后整个人湿漉漉地陷在被褥之中。

睡了不过三小时,方沐风在一阵急促雨声中乍醒。床单换了新,左手边空落落的。

天刚泛鱼肚白,乌云密布他起身披上一件睡袍,路过书房发现门缝透出光亮,估摸着严焕朝又早起。

方沐风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指间擎着一根点燃的香烟,坐在摇椅上看雨。

雨水打湿了花草,将阳台前落地玻璃窗洗刷得锃亮,方沐风越看心底越是澄清冷冽。

几个小时前,罗天还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他却先拿自己开玩笑:“你这样难过,倒让我觉得自己真爱上了他,成了爱情片里被抛弃的悲情主角。”

罗天没说话,以眼神代替话语上的回答――他是真这么想的。

方沐风好气又好笑。他好不容易得到机会重新做人,不是为了成为烂俗爱情片主角而来的,要演也要演最荡气回肠的自传电影。

“其实他能这么想,挺好的,”他笑得轻松,“说明我们目标一致,合作愉快。”

不管严焕朝对他抱有真心或假意,不管严焕朝是否早就在开始前就想好何时及如何结束等问题,方沐风一直很清楚,他俩这段露水情缘朝不保夕。

严焕朝这张床是他暂时的栖息之地,而非目的地。

他会控制好自己的心跳频率,管好自己乱动的心,不给自己、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连着几天阴雨绵延,冷空气造访气温骤降。方沐风结束近两个月的表演课,一心窝在公寓里,锻炼和研读新剧剧本。至于严焕朝似有接新电影的计划,不时拿起剧本细读,到书房里练字或看书。

他们在同一间屋子里各干各的,互不叨扰,哪怕一整天不说话也没觉得奇怪,夜深了又默契地凑一块亲热。

这天晨运后,他俩在浴室里缠绵了好一阵子。方沐风洗完澡便脱力躺倒在床,腰带散了,睡袍衣襟全开,脖子、胸膛和初见规模的腹肌全都裸露在外。

严焕朝走出浴室目见了这一幕,便上床将人捞到自己怀里,吻了吻他的肩峰和脖子,再帮他将衣服重新穿好。

方沐风在严焕朝怀中渐渐恢复过来,又拿起新剧编的原著琢磨,不时拿笔标注,与严焕朝自然而然聊起新剧故事和角色。

严焕朝刚在浴室里演完情人,此时就扮演起导师,就为方沐风拨开云雾。

《苍茫海云间》原著以架空的古代朝堂为背景,讲述昏君修道无心朝政,一代能臣萧昂忍辱蛰伏多年斗倒奸臣徐近辉的精彩故事,展现了权力斗争之波谲云诡与身处庙堂忧其民的家国情怀赤子心,原著对权谋与人性的刻画可谓入木三分。

方沐风饰演的正是无耻奸诈的徐近辉。此人也曾赤胆忠心报效国家,年纪轻轻即高中入朝为官,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之时,却因正直敢言得罪当朝丞相,被贬至穷乡僻壤,一腔报国宏图难抒。

屡屡受挫,徐近辉逐渐转变为一个投机取巧的无耻之徒,靠着一副好皮囊和一手好文章东山再起,从此往奸臣佞贼的路上越走越远。

角色前后反差巨大,且时间跨度从十六岁到五十三岁,塑造难度不可谓不大。

“徐近辉曾经不屑于与奸人为伍,最终却成了一代奸臣,何其讽刺,”方沐风不禁感叹,“但最可恨的是那个道士皇帝,徐近辉的所作所为他会不知道?但他需要一个处理朝政、驾驭群臣的棋子,而往往有把柄、有世俗欲望的人最好操纵。只有让手下臣子都陷入无休止的党争,才能保证皇帝始终坐拥最高权力。”

“从农村子弟到帝国政坛的二号政治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很难不生邪念,徐近辉玩弄权术且很有政治智慧,但他又结党营私、迫害忠良,是个复杂的反派角色,”严焕朝轻捏着方沐风的后脖子,语速不快不慢,“要是能演好,这部剧播出后有多少人骂你,就会有多少人记住你。”

方沐风眼睛自书本挪向严焕朝,看着他没说话。

严焕朝嘴角浮起一抹笑,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说:“我很期待你的演出。”

“嗯。”方沐风眸光微闪,没多说别的。

就在此时,严焕朝一手抽走他手中的书放到床头柜上,另一只手自他后颈顺着脊骨往下,丝绒睡袍随着动作从光溜溜的身体滑落了。

方沐风以为大老板兴致又来,很自觉地抬手去解对方的睡袍带子,然后双手环抱住他脖子准备承欢。

谁料两人剥得一丝不挂,严焕朝却只是从背后伸手抱住他,赤身相贴躺在床上。

方沐风问他:“不做吗?”

“明天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严焕朝说着又抱紧了点儿,嘴唇吻在方沐风的肩膀上,“现在就想抱抱你。”

事出突然,方沐风愣了几秒才“哦”一声,脱口而出是:“要走多久?”

“不舍得?”严焕朝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

方沐风没直接回答,他翻过身与严焕朝面对面,重复问了一句:“真不做?”

“真不做,”严焕朝笑了笑,将他揉到怀里,低头吻了吻他头顶,“陪我再睡会。”

听到严焕朝这么说,鼻子里又全是他身上温热好闻的气息,方沐风脑袋靠在他胸膛上,阖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门铃乍响。尚在梦中的方沐风皱着眉翻了翻身,不肯醒,在伸手摸到空落落的半边床后才慢慢睁开眼。

他在床上坐起身缓了半分钟,隔着一扇门隐约能听见外面有说话声,除去严焕朝的另一把男声越听越熟悉,于是他披上睡衣朝客厅走去。

第一眼就看见意料之外的人,严景山正坐在沙发上,面色阴冷,呷了一口茶。

严焕朝坐在严景山对面的沙发上,背对着从房间里出来的方沐风,正在说:“我抽空会回去一趟。”

“叔,你这次认真的?”严景山一边问严焕朝,一边拿眼睛瞄准了对方身后几步之外的方沐风。

严焕朝后仰靠在沙发上,两条长腿交叠着向前舒展,一手拿着烟,一手搭在扶手上,语气不冷不淡:“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回吧。”

严景山一时无言,脸色更阴沉了。

方沐风与他目光于空中刀枪相对,一个初醒后反应仍有些木,另一个却眉头紧锁绷着脸,目光如尖锐的冰碴子直直戳心。

听闻小叔头一回跟情人同居,严景山到底坐不住,火急火燎赶来,不料撞见了相当香艳的一幕――方沐风自主卧慢悠悠地踱步而来,睡袍穿得松垮,内里不着寸缕,大片白皙皮肤毫无顾忌地敞着,连胸口红艳艳的一些吻痕也在人前袒露。

没来之前严景山尚能骗自己说,严焕朝不过换个玩法,可亲眼目见后内心一团妒火便不可以已地烧起来,挡也挡不住。

明明是不入流的爬床玩意却敢在他面前招摇过市,癞蛤蟆妄图吃上天鹅肉。

方沐风顺着严景山并不友善的注视低下头,瞧见自己睡袍没怎么穿好。他不觉羞赧,反倒大大方方地回视:“严总喜欢这样没礼貌盯着人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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