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小孩子生下来就是见天儿的…… - 芙蓉殿 - 九月时五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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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小孩子生下来就是见天儿的……

小孩子生下来就是见天儿的长,几个月的日子就敦实了许多,养的白白胖胖的,星月想抱起来都费力。

满月时皇帝赐了名下来,这一辈的皇子从承字,又是头一个儿子,便取做承Z,美玉之彩,承万世帝王盛景。

这小娃儿平日除了吃就是睡,也不叫人操心,好养的很,生他之前星月还凭白担心了几个月,宫里的老嬷嬷对她说,小孩子头一年最折腾人,连个囫囵觉都睡不上,幸好她生的这个还算听话,不爱哭不爱闹,就是爱睡觉。

平日里闲着的时候,星月就搬个小墩子坐在摇床前,看着孩子睡的香甜,心里就安心的不得了,偶尔他睡着睡着就醒了,还会睁着圆溜溜的乌黑眼睛看过来,伸出小手要去抓星衣服上的鎏金对挂。

小孩子对这些亮晶晶,铃铃响的东西感兴趣,他的小摇床旁边就挂了一串玉制的小铃铛,圆润叮铃,触手生温,是满月宴时熙妃送过来的,玉可辟邪,挂在床头,庇佑孩子不受梦魇梦惊,几个月正是好动又好奇的时候,承Z常常抓着玉铃铛摇拽,拉扯出阵阵清脆声响,听了直发乐。

阿珠就在边上握住他胖乎乎的小手:“我的祖宗诶,这上好的羊脂玉都造在你手里了,砸的噼啪响,亏的您这家里富贵,寻常人家哪禁得起这么造?”

星月的册封礼已预备的差不多了,各宫都送了不少贺礼来,饶是过往关系不密的贤妃都送了一斛上好的南海珍珠,颗颗玉润,成色上佳,珠体在日光下有晶莹细密的微光,一瞧便知是珍品。

北周界近游牧草原,远水之地,能得这样一斛珍珠,想是费了不少力气,不知贤妃是意欲修好还是其他什么意图,竟舍得送这样珍贵的东西。

人家一片美意,也不好不给面子,不然反显得自己矫情没有度量,于是星月也笑眯眯的收下来,还遣人去道了谢,送了新制的糕点让尝尝。

一时间宫里如同看戏般津津乐道,怎么这一贯不对付的两位娘娘,又突然好起来?

这女人的脸色就是六月的天,一阵一阵的,真难为他们那位九五至尊的陛下,要在这样一群难相处的女人之间夹缝求存。

午后皇帝过来看承Z,乳娘刚喂了奶,搁在小摇床里晃荡,藕节似的小手伸在空中直抓,皇帝摸了摸他胖胖的手指,承Z竟也学会抓着大人的手指不放,嘴里笑得咯咯。

星月笑道:“真淘气,昨夜里还把臣妾给咬了。”

皇帝拉她到怀里,玩笑的问:“咬哪了,给朕看看要不要紧?”

趁着四下无人,推拉间偷偷在她脸颊边亲了一口,星月嗔怪的睨了他一眼:“白日宣淫,昏君!”

皇帝道:“说得好,想来爱妃便是害朕昏淫的妖妃!”

星月道:“你自己把持不住,怎么又赖到我头上?”依j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到外头宫女进来上茶时,皇帝才复了正经脸色,一派端方君子模样,星月觉得好笑,捧着滚烫的茶至他面前,含笑道:“陛下多喝热茶,对身子好。”

皇帝装模作样的接下来:“爱妃体贴,朕身体一向健壮,你不是最知晓吗?”

说着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夜里叫的那么大声,门外都快听见了。”

星月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喝你的茶吧!”

长信殿的茶是清淡的雨后毛尖,产自东魏,每年第一场春雨后,茶农采摘最鲜嫩的一批芽尖,炒制成香茶,千里送至上京。

北周的雨水少,茶叶多厚重,味偏涩,这么多年,她还是最喜故国之味,虽如今家已不在那里,可毕竟是在那片土地长大,总还心存几分怀念。

皇帝心知她眷恋故国,也不惜耗费人力物力,散尽千金满足她这小小嗜好。

茶水清润,配的茶点便稍浓重些,是北周特产的豆沙酥饼和鹅油羊奶卷,羊奶产自岐州,有边境牧野般自由洒脱的味道,从前刚来北周时吃不惯,如今待惯了,倒是渐渐喜欢上这个口味了。

*

月初,星月正式行妃位的册封礼,这次大典比封昭仪时更为隆重华丽,陛下钦点了陵川王进京,与礼部尚书同为册封使节。

封妃的吉服是绒红的织金云锦,缂丝密绣成大片的牡丹鸾鸟,金银滚红相接,不见分岔之处,袖口裙摆绣着四喜如意的纹理,珠冠是攒金为底,镶嵌数颗滴红玛瑙,左右各坠三条十六子东珠流苏。

吉服华冠,满载风光,星月领旨听封,心念时至今日,也算不负自己当初那一步一步的艰难险阻。

“今有昭仪许氏,久侍宫闱,恭顺伴驾,淑言懿行,德载六宫,绵延皇子有功,仰承皇太后慈谕,册封淑妃。”

陵川王宣读完旨意后,星月叩头领旨,陵川王忙上前虚礼相扶,以示尊敬:“淑妃娘娘快请起。”

陵川王妃也上前行礼贺喜,星月起身,温和笑道:“早前便听闻王妃随殿下一同进京,都是一家妯娌,今日宴席,可要请王妃坐在本宫身边,多聊几句才好。”

陵川王妃受宠若惊:“多谢娘娘美意。”

她年岁不大,已是亲王正妃,行止端正,言语谨慎,是教养极佳的名门淑女,人长的也不错,白净温婉,叫人瞧着心里便舒服,那一年选秀时,都以为她是要选进宫里来的,不成想指给了十三王。

星月又道:“封地偏远,难得回一趟上京,王妃不如多留几日,也好陪陪父母,想来太傅念你多时。”

分封在外的诸王大多是无诏不得入京,依旧制,册封礼结束后,陵川王一行便该返回封地。

不过王妃出身上京名门,乃是太傅嫡女,尊贵身份,如今远嫁陵川,不得照顾父母,实乃遗憾之事,星月开口许她多留几日,也是想全她一番思乡之情。

高太傅对皇帝曾有教导之恩,陵川王是皇帝幼弟,又身有残疾,腿脚不便,将高家姑娘指婚给陵川王,是为了给陵川王一份体面,不免就有些委屈了王妃,依照皇帝和太后的意思,将来定是要更加礼重高家,恩赏高家。

给王妃体面与照顾,不止是星月的意思,也是太后的意思,彰显皇家对王妃的看重,也能让高家心悦诚服。

册封礼后,汪植带人前去内廷府领赏赐,一身鹤服,执着拂尘,颇有几分一殿掌侍的威风。

一面走,一面提点身后的内监:“手脚都仔细些,这些都是雕金篆玉的金贵东西,磕了碰了可不得了。”

转过一道漆红的宫门,迎面正碰上贤妃和李婕妤并肩走来,贤妃瞧着便含笑开口:“呦,汪侍监这是领了什么好东西回去了?”

汪植朝她请个安,浅笑道:“贤妃娘娘折煞了,您玉华殿的东西从来都是最好的,我们怎么比得上?”

说罢便颔个头示意,带着人走远了,李婕妤在后头望着,冷笑起来:“瞧瞧,如何连长信殿的走狗都这么张狂,看来真是她淑妃娘娘如日中天的时候了。”

李婕妤望着贤妃,冷嘲热讽道:“这么下去,只怕连娘娘您的风头都要压过去了。”

贤妃淡淡一笑:“你也不必撩拨我,我能拿她有什么法子呢?你倒是比我有神通,怎么不见你出来嚷几句?如今倒是越过越老实了。”

她还没傻到那个份上,谁上来挑拨一句就傻乎乎的冲上去当枪使。

贤妃在宫道上缓缓走着,嘴里轻叹口气,又瞥了眼李婕妤:“罢了,你也别寻思了,好赖她生了孩子以后,脾气倒是好多了,就这么相安无事的挺好,人家生了皇长子,今后造化大着呢,你何苦一直跟她过不去,就因为她在你宫里做过奴婢吗,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人要往前看,别总揪着过去的一亩三分地不放。”

李婕妤哼了一声:“我当娘娘多大胆子呢,这就给人吓住了?不就生了一个儿子,有什么了不得的?生了就能活吗?活了就能养大吗?今后的造化谁又说得准呢?”

贤妃被她这话吓了一大跳,厉声呵斥道:“你疯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讲,甭管长信殿怎么样,皇嗣岂是可以诅咒的?若这话传到陛下和太后耳朵里,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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