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友善的问候
中午快十一点,小车穿越大半个小伏都来到南苑街。
不比商业中心的繁华热闹,又缝白天未开业的时候,一整条街不见人影,萧索惨淡。
有福酒吧的大门也紧闭着,门口有一架生锈的秋千被冷风吹得吱呀吱呀晃悠。
“下去看看?”米贝明问。
“我去吧。”苗柏月解开安全带,把兜帽戴上,一鼓作气深呼吸才推开车门,登时就被小龙卷风吹眯了眼。
米贝明的手放在出风口取暖,看着苗儿缩肩勾背地跑去有福玻璃窗下,透过巨大的倒福春联往里面张望。
估计没有人,搞酒吧这行的,这会儿应该是夜猫子们在被窝里睡得最香沉的时候。
米贝明才这样想着,就看苗柏月抬起胳膊猛捶玻璃,像个沿街乞讨的流浪汉闻到饭菜香,拼命求着人家发发善心看看他,好赏他一口。
里面的人应该是来开门了,苗柏月回过身冲着马卡龙比划一个“OK”。
米贝明拔下钥匙,也缩肩勾背地跑过来,正巧大门开,露出来一张胖大叔蓄满胡子的脸,张口就问:“修水管的吧?工具包呢?”
苗柏月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来打听一个人的。请问你听过边然这个名字吗?”
胖大叔不动声色地把两人瞧瞧,米贝明反应快,在视线扫过来的时候就扯谎道:“我们是边科长的同事,是真的有事相求,如果您知道的话,请帮帮忙,我们可以支付您一些咨询费。”
苗柏月附和:“是急事!”
大叔不为所动:“不认识,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说罢就要关门,被米贝明二话不说地伸腿挡住了门脚,同时也被苗柏月伸手握住了门沿,两人均是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友善模样。
大叔急了:“哎!我说你们,光天化日想怎么的?抢劫是不是?”
门口停下一辆银色面包车,跳下来一个男人,背着工具包走过来,操着满口的本地方言问:“边老板撒?哪里水管子坏了?”
四方对视,苗柏月惊讶:“你姓边?”
大叔吹胡子瞪眼,还没吭声,闹不清状况的水管工又催:“是不是边老板撒?搞活就搞快点,耽误不起,我等哈还有别的活要赶去忙。”
米贝明咂摸一下形式,收回脚,代大叔答道:“是边老板。快进来,水管坏得不成样了都。”
大叔气得“嘿”一声,终于松了手,把门大敞,放三人全都进屋。
水管工被带去后厨,米贝明和苗柏月坐到吧台下,就只有吧台这里开着两盏吊灯,是整个昏黑的大堂里唯一比较明亮的地方。
“该不会是然然他爸?”苗儿小声问。
米贝明又被酸倒牙,提醒道:“规规矩矩叫你的边科。”
不一会儿,大叔返回来了,瞧着两小伙子安生地坐在高脚椅上,穿得干净整齐,长得也都一顶一的帅气,再想想边然上回说,有个小她三岁的组员跟她表白来着,挺喜欢,但是要再看看。
大叔拿起白抹布,继续擦他的三角杯。
他问:“怎么找到这儿的?”
米贝明坦白:“元旦放假来看地下拳赛,碰巧碰见了,我看她提着保温桶从你家大门里出去。”
大叔“哼”一声,问:“你们俩,是哪个总陪着边科加班的?说她不会享受生活的?”
苗柏月主动认领:“是我。”
大叔立刻挥舞着抹布就往苗儿的脑袋上抽:“那也是你叫她老妖婆的,是不是?是不是?”
苗柏月抬起胳膊挡着,连声道歉,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
大叔这才瞪着他收起攻势,再度把苗柏月好好打量一番,人模狗样,越瞅越顺眼。
“什么急事,说说看。”
米贝明自觉当个旁观者,把手机掏出来,偷摸开启录音功能,以便之后苗儿复盘。
“是这样,先冒昧问一下,您和边然是什么关系?父女么?”
“我闺女。”
苗柏月眨眨眼,沉吟片刻后正襟坐好,严肃道:“伯父,我不知道边科用什么办法说服你同意她和张乾一的婚事,但我一定要告诉你,张乾一是人渣败类,边科根本不喜欢他。你能否再劝一劝边科,让她不要嫁给张乾一那个混账。”
米贝明盯着大叔的脸,很慈祥,但出现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里也不显违和,是那种充满生活智慧的长辈,令人很有好感。
不过,要说女儿像爹,边科和边老板倒是没有几分像。
“对,我可以作证,”米贝明看到大叔的目光投过来,立刻表态道,“张乾一花心到令人发指,边科不能嫁给他。”
大叔把两人来回瞧瞧,倏然哈哈大笑:“我闺女要结婚?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在瞎胡扯什么?”
这下轮到米和苗目瞪口呆。
“而且张乾一那小子,闺女和他都分手多少年了?大学刚毕业那会儿能和他谈了有半年,发现那小王八羔子出轨,当机立断就分了。”
苗柏月慢慢地摇头,把自己分配到边科手下做事、知道边科要结婚、圣诞节前后边科还请假三天去选婚纱、元旦去伯温捉奸张乾一等等,前前后后全都娓娓道来,一锤定音道:“边科可能是瞒着你。”
大叔听得出离震惊,抖着胡子说“不可能”,一双手往兜儿里掏,说要给边然打电话问清楚。
苗柏月拦住大叔:“边科辞职了,我找不到她才跑来你这里。既然她一直瞒着你,想必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那...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当面问会更加清楚。”
电话拨出后,过了一会儿才被接通,边然走在暖书堂的花园里,不让孩子们的读书声收进话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