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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可是难受?”
周悬立刻放下手里的碗筷,起身蹲在她面前的同时复上她颤抖的手腕。
“我......我脑中,好疼......”
杨笛衣断断续续道,整张脸因为痛苦而紧皱在一起,掐着周悬的手也在用力,周悬二话不说一手抄起她腿窝,抱她回房间,只留下桌上面面相觑的几人。
“他们什么时候,不对,所以他们现在,在我们面前装都懒地装一下了?”
沈洛华捏着筷子震惊道,好歹他们几个大活人还在这呢,就堂而皇之这么走了?
“笛衣姐是真难受,”杨三白眼神心疼,“再说了,我以为前几天笛衣姐一天三顿给他送饭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
沈洛华:“什么时候!?”她不是,她没有,为什么没人来和她说一下,杨笛衣给他送饭不是因为周江上受伤吗?!
杨三白眨了眨眼睛,“就是,可能前段时间,额,具体我也不知道。”
沈洛华瞥了一眼对面一个劲埋头苦吃的馒头,对啊,他还在,为什么不是他去送饭?
馒头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擡头,片刻后沈洛华缓缓放下手里的碗筷,食欲全无,她在认真思考,这段时间她都错过了什么。
*
周悬一路不停,直到回房间,察觉到怀中人颤抖的幅度似乎小了些,这才将她稳稳放到卧房里的床榻上。
“是头疼吗?”
周悬的声音和脸庞穿过模糊的岁月,渐渐变得明朗,杨笛衣嘴角勉强牵起,“嗯,很多人,很多景......好乱......”
周悬面色微顿,一夜审讯不断,齐大壮总算吐了几句实话,只含糊不清道那药是上头人给他的,能够使人忘记最近发生的事情,不致死,但药效如何,怎样解毒,他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得加快催促方雪明了,周悬目光沉沉,再擡头时面上丝毫不显,只微微握着她的双手,拇指摩挲她的手背。
“乱就不去想,多休息,好吗?我一定尽快找到让你恢复记忆的办法。”
“好,”杨笛衣面色苍白,点头应下后突然想起刚才的画面,反手握紧周悬,忐忑不安道,“我刚刚,好像依稀看到......看到我父母倒在血泊的身影,是假的,对吗,那都不是真的。”
周悬心中如掀过惊涛骇浪,但在杨笛衣眼中,他也只是微微一愣。
她眼神充斥着期盼,似乎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祈求。
少顷,周悬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揉了揉她的发顶,“看来你刚才都是骗我的,昨晚哪里休息好了,都做噩梦了。”
“当然不是真的,他们好好的在京城等我们回去成亲呢。”周悬坐到她身侧,动作轻柔的把她搂入怀里,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发丝,“别想太多,只是后脑被撞后的副作用,等你好了,就没有噩梦了。”
“嗯。”杨笛衣脑中思绪繁杂,此刻只能听到从周悬胸口传出的有力的心跳声,渐渐冷静下来,是假的就好。
周悬安抚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晦暗难明,半晌后,在她头顶落下一个轻吻。
在回京之前,不管这个谎言织就的梦能持续多久,但能让她多快乐一些时日,也是好的。
疼痛过去,杨笛衣已是浑身无力,周身泛起的疲乏感让她上下眼皮打架,连带着呼吸也逐渐沉稳绵长。
周悬察觉到这点之后,以极其缓慢的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只是还没安稳多久,门外突然响起细微的敲门声,周悬眉头微皱,确定杨笛衣依旧睡得香甜后快速走过去。
馒头一脸菜色地躲在旁边,待周悬打开门后往旁边一窜,双手把着门边。
周悬反手将门带上,轻声道:“怎么了?”
馒头咽了咽口水,他也不想来啊,但谁让他说也不过其他几个人,打也打不了。
馒头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楼下,“那个,客栈来人了,好像是,是那个祝家的.......”
“谁?”
馒头不确定道:“祝.......祝阮吧.......”
周悬挑起一侧眉毛,“我还没去找她,她倒先来了。”
馒头:“.......”
“别打扰阿衣休息,我们下去。”
楼下祝阮身边乌泱泱一群人,肃目而立,皆是身材健硕的男人,愣是把客栈里客人吓的,离开的离开,回房间的回房间,只有沈洛华一群人泰然坐在桌边。
虽然她们早饭早就吃完了,沈洛华错过的事情也被杨三白补了个大概,但就在她们准备起身离开时,正巧碰上祝阮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进来。
沈洛华屁股刚离开凳子,瞧都没瞧她一眼,结果听杨三白小声介绍了这人是谁之后果断又坐了回去,她不走,鸢心自然陪同,只是握住身侧刀把,淡然地站在沈洛华身后。
杨三白本就因为杨笛衣出事而对祝阮心生不满,这会儿沈洛华和鸢心都在,杨三白自是也不胆怯,安静坐着,拿起筷子又夹了几块咸菜吃。
祝阮自是认出来杨三白是和杨笛衣一起的,转过头和身后那群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独自上前走到她身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你和杨笛衣是认识的吧,她......还好吗?”
杨三白噶吱嘎吱嚼着咸菜,“你是?”
“我,我是祝阮啊,前段时间,在客栈门口,我们刚见过。”
“噢,忘了,你找笛衣姐有事?”
祝阮深吸一口气,“我们昨天不是,不是出了点事,我担心她来着.......”
“这样啊,”杨三白微微一笑,“托你的福,笛衣姐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