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意外
alpha悬在空中的手还未落下，把玩的姿势还维持着，而手里的短刀已经不见了踪影。
季遥川离去的背影就在眼前，明明是纤瘦到抵不过他一拳的骨架，却能在一瞬间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那眼神，那爆发力，根本就不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打手，而应该是在血河中漂泊了许多年的恶鬼。
谢廷醉是哪来的本事能让这么一个人对他死心塌地。
alpha带着些许后怕上了车，后视镜里是老爷子闭目养神的脸，他不敢说话，毕竟刚才是他不自量力地去找别人麻烦，才被羞辱至此。
老爷子闭着的某突然睁开了，浑浊的眼镜依旧有神，带着天然的威严和审视。
“这人什么来历，去查一查。”
老爷子吩咐道。
“是。”
―――――――――――――――
今天的“乔生”人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多，季遥川即使尽量低调地从后门穿过去，还是不可避免地打扰了几对正干柴烈火的小情侣。
为了不被注意到，季遥川脱了外套，把两把刀和头盔裹在外套里，只穿着一件贴身的黑色T恤，配着下半身的紧身皮裤。这样的打扮虽说不像是个杀手，却更像是……
“喂，”一个酒气熏熏的alpha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肩膀，“长得挺漂亮啊，身材也不错，之前没见过，新来的？要不跟哥……啊――”
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尖叫，方才还一脸淫笑的alpha的胳膊就被拧到身后，季遥川一脚踹在了他的后腿上，踹得直接跪了下来。
“滚。”
季遥川把他一脚从后门踹到对面的水泥墙上，不耐烦地打开门又再次摔上。
也许是外面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后台的人，季遥川进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了几个脑袋探出来，等看到他的脸又缩了回去，只有一个脑袋还留在那里。
“小川。”
“牧川？”季遥川有些惊讶，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到了他的伤口处――虽然有衣服挡着，什么都看不见，“你伤好了？”
牧川手里提着刚换下来的外套，冲他一笑：“恢复得差不多了，来演出还是可以的。”
他看着季遥川一身黑衣短靴，腰侧空空如也的刀鞘还在那挂着，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刚执行任务回来，走上前来，想要接过他手里的外套，却被季遥川躲开。牧川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我听路苗说，你们今天接了任务……”
“嗯……”季遥川把衣服放在柜子里，顺便拿出来新的一套，背对着牧川的他看不到确切表情，只能听到他浅浅淡淡地应了一声，“今天的任务是在穷人区。”
牧川顿在原地，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看着季遥川拿着衣服去了换衣间。
身后的门被关上，季遥川后知后觉地吐出来一口厚重的叹气。
他就不该去提“穷人区”这三个字，这三个字让他总是莫名想到那个视频，还有那个视频里一闪而过的omega。
又重新勾起了他残存心底的恐慌。
他真的怕，真的怕万一周乔回来了该怎么办？
那他存在于谢廷醉心里那仅有的一丢丢意义，都不复存在了。
但是……
他这种自欺欺人又能存在多久呢？
换衣间的门被重新打开，季遥川出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还站在门外的牧川。他听到门开的声音，抬眼四目相对，季遥川并未搭话，侧身从他身边出了门。
出门之后外面正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侧边有几个门，分别是道具间还有其他演出者的房间，走廊的最尽头是直通酒吧大厅的后台。季遥川一路穿过走廊，径直走向了后台的房间。
前面嘈杂的乐声笼罩在整个走廊里，越是靠近后台，声音就越发的震耳欲聋。
前面的演出如火如荼，后台里没有一个人，不是在台上，就是凑到了前台去讨酒喝。
季遥川掀开帘子，顺着那一条缝儿往外看，台上的两个omega正低声唱着不知名的轻柔曲，台下的人走动着，互相碰杯饮酒，要么就是在隐秘的角落的里搂着互相尝口水。两个omega的演出就像是个无足轻重的背景曲。
他的目光往上看过去，只见二楼靠近栏杆的卡座，坐着的男人。
全场只有他的目光落在台上，微微后倚着靠背，长腿交叠伸展在桌下，眉眼淡淡的，是极为放松的神色，丝毫没有半点平日里的戾气。
谢廷醉虽然心狠暴戾，但是自小就培养出来的艺术修养藏在骨子里，在这乱世喧扰之中，也只有他还懂得欣赏。
季遥川看得呆了一瞬，这个场景在他眼里是前所未有的美好，如果忽略掉对面坐着的那个叫晏婴的omega……
“小川。”
牧川也跟着进来，小跑几步抓住季遥川的手。季遥川被他大力拽得一个猝不及防，只见牧川大口大口地喘气，眼里是止不住的殷切和卑微：“小川，如果他真的回到了谢廷醉的身边……那你跟我走好不好？”
只听得外面的音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牧川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酒吧里。
本来正在各自交际聊天的，还有接吻到情不自禁的情侣也及时刹车。
所有人都被这突入其来的变故给惊讶得愣在原地。
更猝不及防的，是季遥川两个人。
率先反应过来的牧川急忙转过头，扫视了一圈，在自己的身后发现了一个小型的扩音器。
要知道，谢廷醉是一个极其细致又有些吹毛求疵的人，他的谨慎被应用到各个方面，其中酒吧的舞台表演就是其中一个。为了呈现出最好的舞台，每个表演者和幕后工作者都会在正式表演前一遍一遍地彩排规划，直到达到最佳的视听效果。
季遥川虽然身份特殊，彩排很少参加，但也零零散散地有过几次，所以他对这个东西也算得上熟悉。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个扩音器就是彩排的时候策划用来纠正舞台效果时指导用的。
它可以把人的声音扩大到酒吧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而现在，那个扩音器就这么在角落里躺着，上面正亮着的绿灯，无声地昭示着它正在运转中的事实。
季遥川还未从惊恐中反应过来，后台的帘子就被人拉开了，刚才还坐在二楼卡座的男人现在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和他不过两米远，唇角的弧度勾了勾，眼底是似笑非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