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合卺 - 外室美人 - 梨鼓笙笙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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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合卺

◎她光洁的颈子染上点点霞色,双眸带着氤氲的水汽◎

英国公府娶媳妇,十里红妆,财大气粗,围观的百姓都啧啧称奇,脸上带着艳羡惊叹之色。

裴宣身姿笔挺,一身朱红的新郎吉服,胸前系着大红花,佩戴若干坠饰,此刻端正坐于高头大马上,那芝兰玉树的容颜上沾染着星星点点的璀璨温和,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一时都看呆了,难以将面前这个隽秀又清艳的年轻人同凶名在外的锦衣卫联系起来。

甚至有人在暗暗嘀咕,是不是那些朝官们嫉妒小裴大人的相貌,故意败坏他的名声?

“这裴大人生得可真俊俏……”

“听闻那陆小姐也是绝世美人呢!”

百姓们交头接耳,人群中,申大娘和戴着帷帽的静纯朝这头张望。

静纯的手拨开一线布帘,扫了一眼视线中央的裴宣,心下微微安定,目光逡巡片刻,又看到随花轿行走的穆瑞,便不动声色地拽了拽申大娘的衣袖,眼神示意。

她们打听了这些时日,总算是下定了决心。只是等到准备上门的时候,两家的婚事筹备到了最后关头,生人也是很难不被人注意到的。且……国公府那头,似乎一直有眼线盯着,申大娘就看到过一位外地来的尼姑被婉拒后,没走出多远就被一群人带走了。

而今日,裴陆二人大婚,大街上鱼龙混杂,又不时有捡喜糖的百姓穿行,或许……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申大娘与静纯对视一眼,见后者微微颔首,前者便定了神色,状似无意地拨开人群,往穆瑞的方向悠悠而去。

……

穆瑞站的位置其实很贴近花轿了。

今日是大人的大喜之日,大人也时刻担心着,是否会有不长眼的人冲撞了这喜事。穆瑞守在近处,一旦有异变,能及时将暗中的护卫召集,拱卫花轿中的陆明舒。

不过,穆瑞其实并不怎么担忧――这里是天子脚下,人人都知道今日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大婚之日,会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话虽如此,但既然大人交代下来了,穆瑞还是一一谨慎去办。

目光随意地在周边一扫,穆瑞脸上的喜色微顿,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按原路线折返,旋即聚焦之处便是微微一凝。

一个粗布衣裳的妇人,靠得离花轿越来越近了。

是想讨喜糖吗?

他敛了眉目,片刻后又和善地笑着,从荷包里抓出一把糖,在那妇人又靠近几分的时候及时递出去,身子也挡在了花轿的车帘前:“大娘是想沾点喜气吗?”

左手则悄悄地摸上了背后挂着的一把刀,不敢大意。

越是这样平凡的人,越可能是被人精心培养的刺客。

申大娘一面走,一面手心已经布满了汗,连步子何时往花轿帘子那里倾斜了都毫无察觉,此刻被穆瑞拦住,她微怔,后背立时出了许多冷汗。

她也是常年拿刀具防身的,自然看出了这小厮似乎是对她起了戒心。

申大娘立刻将步子退了回来,笑眯眯地道:“是嘞,是嘞,我家小子现在还没娶上媳妇,想讨些喜糖,也让那小子沾沾大人们的福气!”

恭敬地弯着腰将穆瑞手里的糖接了过来,弯身的瞬间,低声道:“仙安观的静纯小师傅有难,想求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庇护一二……”又迅速地报了个地址,旋即便乐呵呵地退后。

穆瑞神情微微一怔,有些古怪。

仙安观?

那不是庵庙吗?

国公夫人倒是信这个,可他家世子爷和陆小姐好像都不信啊……不对,陆小姐近来好像在家里设了个佛堂,莫非是开始信了?

他皱了皱鼻子,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静纯……好熟悉的法号。

他瞪大了眼睛,忽地想了起来。当日大人受伤,陆小姐扮成小厮来探望,好像就有个叫静纯的小尼姑,哭哭啼啼地上门来求,陆小姐也跟着去了。

后来他问过大人,大人说,那小尼对他们有恩情。

如今,她又有难了?还是说,是挟恩图报?尼姑庵里,能有什么大难?

穆瑞神情变换一刻,并不愿立时去禀报,目光追随着那大娘的身影,落在了一个穿着素色衣衫,戴着帷帽的女子身上。

那是静纯?怎么一副还俗了的打扮?

穆瑞想了想,背过身去往后看了一眼,弟弟穆顺正在和陆家来的小丫鬟嘻嘻哈哈,见他看过去,忙收敛了笑脸,神情严肃地走过来:“哥,有什么事吩咐我?”

穆瑞白了他一眼,没个正形。

但这小子忠心还是没话说的,他低声说了几句,穆顺连连点头,趁人不注意,猫着腰挤出了围观人群。

穆瑞再度回首,方才那一老一少站立的地方已经再无那二人,唯有一对挤进来看热闹的夫妇,抱着婴孩乐呵呵地笑。

……

花轿外的暗流涌动,明舒并没有机会察觉。

她吃了几口裴宣特意送来的糕点,觉得空空如也的肚子舒服了不少,便也不多吃,免得待会儿繁琐的流程之下失了仪态,坏了规矩。

花轿在英国公府大门前停下,今日的国公府,开了正门,喜迎新妇入门。

全福夫人扶着她下轿,带着她跨过了马鞍,朱红的毡毯与红盖头连成一片,她的视线里仍然是那美丽的艳红之色。

她懵懵懂懂地接过那红绸,另一端被攥得稳稳的,她听见他低低的声音,嘱咐她要小心脚下,她下意识地微微点头,点完才意识到她蒙着红盖头,他大概是看不见的,才轻声嗯了一声。

裴宣的脚步微微一顿,那软软糯糯的声音落入耳廓,他在云雾里上下折腾了大半日的心才缓缓放到了肚子里。

他不晓得那些早早成亲的故友们在那一日会不会像他一样,思绪一直恍恍惚惚,感觉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连走路都觉得没有使力的地方。

脑袋里一直冒出荒谬的想法,诸如她在进门之前跑了怎么办,盖头下的人万一不是她可怎么办,没出息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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