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出发

《乱云》接近尾声，计划于年末前夕结束。

雪下了一场又一场，仿佛已经透支了般只余星星点点的雪花，一天下那么片片了了。

“早上吃饭了吗？”朗在威亚上抽空问了一句。

“您快歇歇吧。”章胧看他呼哧哧的好笑中带了点自己都没觉得的嗔意。

“我不，你快说，吃了没？”朗执拗的问。

“你可真是，吃了。”章胧说。

“对！”朗冲他束了束大拇指，“做的好，真棒！”

章胧对他哄孩子的语气表示无语。

工作，休息，工作工作工作。

大概是上午运动的过于厉害，中午休息的时候梦中混乱的厉害。

“我不觉得我有罪！我不觉得我有错！罪是谁判的！刑是谁罚的！”一个小孩在挣扎。

无数的线贯穿他的每个关节，牵引着他行走，蹦跳。

突然一团的黑暗吞没一切，混乱着奔跑……记不清什么了。

“前辈。”有人在喊。

章胧轻轻抖了一下，睁开了眼。

朗担忧地扶着他直起来，半揽在怀里给他顺着气。

涣散的视线慢慢聚焦，章胧缓过神来，然后……

“你不觉得挤吗？”

一个小沙发硬塞两个成年男人，章胧感觉自己一半身子都被朗硬拖着压在了他身上。

朗笑：“不觉得，刚刚好。”

“难受。”章胧推他，语气飘忽，头正对着门口并不去看他，抗拒地很木然，“我。”

“不舒服？”朗问。

“没有。”章胧说，“你先起来，你什么时候过来……啊，想起来了。”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章胧仰着头与朗对视上，被其中的温柔惹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朗蹲下把头抵在章胧腿边往他腿窝上拱，声音有些模糊地传了出来，“太可爱了，章先生刚刚睡醒的样子也可爱～”

最后一个爱字都荡出了波浪纹。

章胧：“……”

妈的，这个狗真变态！

朗被他一言难尽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章胧忽视他的表情，“是有事要跟你说一下的。”

“嗯。”朗安静下来认真地听。

“我会提前离组，有个活动，之后直接结束了。”章胧说。

朗眨巴眨巴眼，嘴角不自觉的放了下来，“什么时候？”

“后天。”

“那样的话……”朗的声音垂的有些低，似乎有着低落。

“我。”章胧并不是不会安慰人，但感觉他和朗的氛围很奇怪，一些话就不知道怎么说了，“我忙。”

……我天。

好尴尬。

“回去过年吗？”朗问，似乎并没有察觉出来他话里的僵硬。

“嗯。”

“我想和前辈一起过年。”

“……”

“我好寂寞啊。”

“……”章胧接不上话，忍住去摸他头的冲动，只道：“幼稚不幼稚，你都30了。”

“不，是章胧30岁了，30岁的章胧得荣许我撒娇啊。”

甜言蜜语加撒娇攻击等于实在遭不住。

“……好。”章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蹦出来的这个字，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对朗有过界的行为，但偏偏喜欢就是无缘由的，本能反应一定会扼制住几经思考的理智。

“这是什么意思？允许我撒娇的意思吗？”朗软声引诱，“是这样吗？哥。是这样吗？章胧。”

章胧感觉耳朵一阵细小酥麻的痒意密密麻麻地铺陈开，他偏开头不与朗对视，一股股热流顺着脖颈往脸上涌，他努力控制着热意，但偏偏恼火地发现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光言语撩拨不行竟还动手动脚起来。

朗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耳朵，红通通的软乎乎的，裸露的皮肤明显染出一片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