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凭我在乎,凭我就是爱吃醋。” - 你是朝朝暮暮 - 杨清霖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都市言情 > 你是朝朝暮暮 >

第七章 “凭我在乎,凭我就是爱吃醋。”

(1)

元旦假期在忙碌中过去,约拍客户的数量随着微博话题热度的下降而逐渐有所减少,所幸周怀若还经营了十几个大平台的个人账号,通过自制一些摄影技巧、经验分享帖,也同样可以积累流量,维持一定的流量和收入。

这天她早起准备出门拍物料,在阳台看到向来冷清的香舍前竟停满了各色小车,其中还不乏几辆公务车辆。

怎的,庄鹤鸣也犯了什么经济重罪了?

她心里一紧,迅速冲到一楼,见庄鹤鸣正和一大群西装革履人士在一楼品茶会谈,小龚抱着茶壶帮忙招呼着,而薯仔和陈立元坐在楼梯上一块儿玩手游,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局外人模样。

周怀若溜到薯仔背后蹲下,回应过陈立元的热情招呼后,问:“什么情况啊?”

薯仔点下技能键放了个大招,拿下一血,答道:“省里打算推荐老板当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今儿约了相关方一起面谈。”

周怀若对文化产业可谓一窍不通,随口问:“这国家级传承人还能说当就能当的吗?”

薯仔摇摇头,目光还在手游页面上,随口说:“这一项非遗好像只能选一到两个传承人。但目前符合条件,能够从省级传承人推选上去的,只有我们家老板。”

“庄鹤鸣这么厉害的吗?”周怀若有些小惊讶,她一直以为庄鹤鸣只是个身价高些的普通制香师。

薯仔回头扫她一眼,一脸“你太天真”的表情,说:“你知道老板家里有一片皇家香林吗?那可是经过国家认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园,每年的融资和营收说出来都吓死人。虽然现在主要是老板的妈妈在打理,但以后传给他不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吗?不然你真以为老板就靠经营这小香舍维生?”

周怀若答:“不,我还以为他可以靠拆迁款的银行利息生活。”

薯仔:“……”

“真不是开玩笑的!虽然把钱放在银行吃利息在金融界算是个亏钱行为,但也不是没有可行性!”周怀若大剌剌地坐到楼梯上开始掰手指算账,“你看吧,二十万的本金就构成大额存款了,我保守估计他的拆迁款已经可以直接和支行行长协商利率了,大概能拿到4%,可能还会有2到4万的一次性奖励费。根据我的经验,应该会更多一点,但绝对不会少于这个数。再假设,他花一半存一半,五年下来啥事儿不干,他都能攒不少。”

因此哪怕庄鹤鸣再怎么不懂销售,她都从没担心过这小香舍会倒闭。只要他遵纪守法,不去搞什么不经大脑的高风险高金额的投资,一辈子就靠吃这拆迁款的利息过活,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薯仔听得一愣一愣的,末了愤然道:“他一个月啥都不用干就赚这么多,却只给我开五千元工资?”

周怀若适当地安抚他:“这不还包你一顿午饭嘛。”

“那也得我去买菜回来自己做!”虽说菜钱也是老板给!

周怀若存心逗他,笑道:“那多少是有点儿剥削人了。”

薯仔的心态瞬间崩塌,收起手机开始45度角仰望天花板顺带怀疑人生。她侧脸看见一旁的陈立元像只等待被宠幸的哈士奇,实在没忍心无视那充满希冀的目光,便问了一句:“你呢?你怎么来了?”

陈立元笑嘻嘻地指指那一圈专业人士,里面有一位背对着他们、身穿名牌套装的女士,他说:“我妈妈带我来玩的。”

“你妈妈?”

“对呀,我妈妈是鹤鸣家的香林最早的一批投资方。”

薯仔从无尽的自我怀疑中抽身,忧郁地补一句:“应该说,是最早的一个吧。”

周怀若理了理他们的关系,说:“所以……你是庄鹤鸣的投资方的儿子?”

难怪当初庄鹤鸣说陈立元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

“不是,我和鹤鸣是好兄弟啊!”陈立元不喜那样的说法,谨慎地更正道,“先是好兄弟,再是投资方的儿子。”

其实他也没说错,按庄鹤鸣的性子,单是一个投资方儿子的身份,不足以让他对陈立元这么纵容。周怀若的好奇心被激起,又怕继续追问下去会聊嗨了,打扰到那边的会谈,便拍拍薯仔和陈立元的肩,眼神示意道:“上楼聊。”

(2)

根据陈立元的陈述,他和庄鹤鸣认识,是在高三下半学期。

那时的他每天沉迷于游戏世界之中,在人人都拼命考大学的八中里,无所事事得像个异类。只有已经确定出国上学的庄鹤鸣跟他一样,看起来无事一身轻,于是班主任就把这俩活宝凑成了同桌。

一个是缺根筋的富二代宅男,一个是心高气傲的冰山学霸。陈立元每天孜孜不倦地试图用游戏感化罕言寡语的庄鹤鸣,挨了两周白眼之后,成功地将学霸拐进坑,两人在艾泽拉斯大陆上建立起深厚的革命情谊。

故事在陈立元眼里总是很简单,无非是准备去国外上学的庄鹤鸣有一天打电话给他,说放弃出国了,还拜托他帮忙问问做中介生意的陈妈妈是否认识愿意收购香树种植园的老板。

香树种植在莞城是传统产业,历来多由女子负责种香制香,便又称“女儿香”。女儿香的种制业自古兴旺,发展至清朝雍正年间却急转直下,几近绝迹。近百年来,本城人几乎不再种植香树,即便是古时四大皇家香林种植带附近,也只有少数人家留下些许香树以作自家使用。庄鹤鸣母亲家就是如此。在八年前那个香树还随处被丢弃的年代,香木只能卖到11元一克,且产量极低,根本不足以支撑香园的开支和投入,更遑论支付庄妈妈的医药费和庄父留下的外债。

若不是实在无路可走,庄鹤鸣绝不会选择转卖那一片陪着他和妹妹一同长大的香树园。

少年陈立元把庄鹤鸣的需求转告给妈妈后,风风火火地买了水果补品去探望庄妈妈,惊讶地发现往常能和他一块儿吃两份扣肉盖饭的少年竟已瘦得脱了形。后来,陈妈妈成了庄鹤鸣家种植园的投资人,帮忙解决了庄妈妈的医药费不说,还支持痊愈的庄妈妈扩建香林、研习古法种植,把城里因兴建厂房而被砍伐丢弃的野生百年母树一棵棵移植到龚家的种植园里。再后来,时代浪潮席卷而来,种香制香行业借势一飞冲天,香木价格直接涨到四位数一克。而庄妈妈当年带着儿子在山头上跋涉着逐棵挽回的野生百年母树,当仁不让地成了行业内尖端的好货。

那些当年被人随意抛弃的香树,成了人人求之不得的摇钱树。濒临倒闭的种植园飞涨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园,疾病缠身的香园女主人成了行业内德高望重的权威专家,而那位眼光毒辣的投资者也因此一本万利,赚得盆满钵满。

周怀若感叹,这真是逆袭啊。

陈立元零零碎碎地讲完这段往事,刚巧庄鹤鸣结束会议上楼来帮陈妈妈传话,看到周怀若和陈立元正有说有笑,而薯仔倒在一旁事不关己地玩游戏,不安感登时爆发。

他催促陈立元:“静姨叫你一起回家。”

陈立元闻言皱眉道:“我不是跟她说了我要留下来吃饭吗?她忙她的去。”

庄鹤鸣显然不擅长撒谎,随意找了个相当蹩脚的理由赶人,说:“我们待会儿不吃饭。”

“没事,面我也爱吃。”

“也不吃面。”

“火锅也行啦。”

这家伙还点起餐来了?长得人模狗样,怎么就听不懂人话?

庄鹤鸣背手,说:“你不回家就自个儿和静姨说去,我不替你挨骂。”

陈立元起身,嘟嘟囔囔:“我妈什么时候舍得骂过你……”

好容易打发走一个,庄鹤鸣松了一口气,扫一眼正瘫在沙发上的薯仔,又开始道:“实在闲了,就把阳台晾着的那套打篆工具收回来,我今早洗的。”

薯仔在游戏里杀得正酣,停下动作瞟自家老板一眼,还是不敢反抗,只得一边动作,一边嘀咕道:“就这只给我五千……”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