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你是人,而非镜。
叮!你是人,而非镜。
话是这么说,但是怎么可能会心安嘛。
就连说出这话的源自己都无法接受。
更别说……
“再多染上一点我的色彩吧”突如其来的一句,白染源皱了皱眉,可源连珠炮般接上后话:“我的命线还能承受更多”
“不合算,损耗率太高”白染源厉声拒绝。
有理有据,也是独断专行。
源缩在一角,团吧团吧,一点点压缩自己,没说话,但膈在那,白染源就算是想无视都不由隔个几秒瞥上一眼。
僵持着——
心脏扑通扑通跳,一下接一下,一下之后再无一下。
是潘多拉,她就在附近。
白染源正打算运起【崩坏】,被滋啦一下,不知道是多少次被抹去了部分本质。
这是代价,白染源很清楚。
可源不接受。
趁人病,要人命。
总归是万变不离其宗的理,刚把人踹下去,闷哼就漏了出来,还是不习惯,也对,怎么会有会习惯痛苦呢?
源缓缓睁开眼,上一次被秒杀是因为速度太快,这一次,既然犹豫了,那就结局未卜。
【引导】
躲在巷道里边的潘多拉心脏一悸,捂住胸口,感受着体内能量的翻滚,遇到对手了,她反应过来。
似是逐渐找到了门路,顺杆子往上爬,白洁手臂突然滑过一抹湿润。
那好像是一滴生理盐水,潘多拉眯着眼,想看得更清楚一点,但是眼皮微合,脖颈就弯了下来,勉强撑着脑袋。
不对,肉色的……那是她的皮。
湿润的。
忽的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像是海鱼放太久没有丢,像是……克里斯蒂娜。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似是被人擡起那颗沉重的头颅,金发少女只有十五六岁,穿着鲜艳的红裙,像是一朵盛放的玫瑰,正是欣赏的好时候,可那双蓝眸,苍蓝,和她一样。
“克里斯蒂娜”潘多拉呢喃自语。
往下流着皮肤的手缓缓擡起,遮住那双眼睛,黏腻的肉色打翻冷白的皮,挺翘的鼻梁、锋利的下颚滴下一滴又一滴。
不像是不愿接受,反倒是想把天仙拉入泥潭。
“老师”潘多拉听见“克里斯蒂娜”这么说。
颤颤巍巍的,就像是她不理解为什么已死的老师会复活、就像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杀死。
潘多拉,你说,她是最喜欢的学生。
可为什么,你利用起来毫不留情。
“克里斯蒂娜是谁?”潘多拉骤然质问,眼瞳在框内上移,她才猛然发现,少女的嘴角一如既往的平直,她哪有说什么话。
那到底是谁?!
手掌逐渐稀疏,苍蓝的眼珠下移,和另一双眼珠的视线在空中相会,潘多拉错开眼神,注意力却不知不觉转移到眼睫毛上,黑色的睫毛上泛着肉色的光,一眨,像是蝴蝶抖落一滴水珠,肉液跳了起来,好巧不巧滴落在眉间一点。
脑海中的那一根弦彻底崩断,【安慰剂效应】重新运转,思绪一滞一空,再次回神,面前哪还有少女的身影,只有一位久别重逢的学生。
她最合适的学生——源。
“怎么?见到我很遗憾?”虽然之前和潘多拉合作时白染源也是用着源的皮囊,但是人和人之间的气质是不一样的,轻而易举,潘多拉就分辨出了面前的人是——源。
“是的,你不是她”潘多拉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多半是一堆瞎话,她突然发疯似的笑出声。
她在干什么?以前从克里斯蒂娜身上找寻源的影子,现在从源身上试图找寻克里斯蒂娜的影子。
腕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绑上了一根金线蝴蝶结,只要轻轻一扯,连人带着魂就会速速崩解。
源下手太重,在【引导】中掺杂了崩坏的力量,一股脑将潘多拉就近的过去断个干净,但又不知道多少合适,索性朝着不致死但绝对管用的地步加去。
多少有点私人恩怨。
她想让潘多拉生不如死。
因为潘多拉的无能。
“说的到底,你也只是合适而已”锋利,一把钳子一样将潘多拉按死在她“应该”在的位置。
合适,不亲不近,只是一种客观存在,换句话说,如果存在更合适,那么潘多拉她的存在、她所坚持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但偏偏就是合适,把她焊死在了这个位子上,源在愤怒、在忮忌,在恨铁不成钢。
或许是从源身上分得了些许气力,潘多拉终于有心摆脱源身上不绝的负面情绪,骂醒了?那不至于,她只是知道现在自己该做什么:“正如‘她’所说,我的记忆是最有价值的东西,而你们所需要的恐怕只有那个东西最合适了”
“我的晨曦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