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垂眸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应桥闻言,问道:“怎么?你认识的?”
覃元酒抬起眼皮,轻笑着说,“是啊,认识。”
他的语气复杂,像是坐下来就可以讲出背后的故事。
“对了,你刚才说,人类的幼崽也有失踪的?”想到失踪的幼崽还没有找到,覃元酒也没有心情和故人的孙女叙旧。
“是。”于珊点头,想到前几秒覃元酒闻过羽毛后说的“蛊雕”二字,作为警察的直觉告诉她蛊雕与这次幼崽失踪的案件有关,便追问道:“蛊雕是什么妖怪?”
提到蛊雕,在场的所有妖怪脸色都难看起来,蛊雕长得似鸟非鸟,又像雕,他的头上长角,叫声像是婴儿的哭啼声,更重要的是虽然战斗力不强,可是他最喜欢的吃的就是婴儿或者幼崽。
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他都非常的令妖讨厌,他像是人类世界中的老鼠一样,他的繁衍能力很快,想要将蛊雕杀死是不可能的。
听到覃元酒说完蛊雕的介绍,于珊的心高高的提起来,他人类的幼崽不像是妖怪幼崽,简单的磕磕碰碰都可以对他们造成难以逆转的伤害。
在人类世界,小孩子都是极容易夭折的,于珊着急的看向应桥,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担忧。
应桥特知道人类幼崽的脆弱,转身和在场的妖怪交谈,没几分钟,大家有序的离开这里。
覃元酒看到他们离开的身影,走上前问:“你知道去哪里找?”
“琴山。”应桥遥遥望着琴山的方向,看出覃元酒眼神里的疑惑,似乎在问他怎么那么肯定,应桥好心的提醒他,“别忘了,我们还有白泽。”
是啊,白泽,沈书梵。
他哥一定是知道的。
知道是沈书梵让他们去琴山找的,覃元酒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了。
“哥呢?他这次怎么没来?”在他们刚来的时候覃元酒就想要问了,可是他又担心着幼崽的事情,一直找不到机会问,而现在,现场除了幼崽的家长和于珊都是他自己熟悉的妖,他便问了出来。
在他的印象里,只要他遇到事情,沈书梵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来到他的身边,可是这次偏偏他没有来,覃元酒的心难免难受起来,失落和伤心让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啊。”应桥愣了一秒,摸出自己的手机给还待在妖管局的沈书梵发了消息,催促他赶快来,他笑着说:“他在妖管局忙着呢。”
很明显的烂借口,覃元酒在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
忙着呢,能有什么事忙?谁不知道他最不爱动了,又怎么可能积极的去揽活。
应桥找借口也不找一个好一点的。
覃元酒在心里唾弃着应桥,忽然,他的脸色一僵,想起昨天看的电视剧,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是无理取闹的样子。
可能哥他真的忙吧。
可覃元酒的心里还是难以抑制的有些难过和失落,他沉默的低下头回到幼崽的身边,帝休以为他是因为幼崽的事情而担忧,却不曾想这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和沈书梵有关。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在露营地的覃元酒待不住了。
他焦急的走来走去,在转完最后一圈后,他下定了决心。
坚定的走到应桥的面前,和他说:“我要去琴山。”
应桥当然不同意,他正要开口劝解覃元酒,让他打消这个想法,可覃元酒像是料到了他要说什么,在他开口之前立刻说道:“我是山海幼儿园的园长,幼儿园里的幼崽不见了,理应都是我去找。”
“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了,不想再等下去,我是园长,我有我的责任,我应该为我的学生负责。”
“不管你怎么说,琴山之行我必须去。”覃元酒青绿色的双眼里带着坚决,表情坚定,他这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应桥,这不是征求他的意见,而是通知。
应桥和他对视,他看到的覃元酒已经和之前的不一样了,果真是长大了吗?
“好。”应桥沉默半晌,答应了覃元酒的要求。
耳朵一直竖起来的于珊听到覃元酒和应桥的对说,立刻从地面上站起来,跑过来追上覃元酒,喊道:“等等我,我也去。”
应桥听了,头更疼了,人类的小姑娘凑什么热闹。
妖怪和妖怪打架,她又帮不上忙,去了也只能是添乱。
“唉唉唉,于珊,你去干什么?回来。”应桥抬手朝她招了招,示意她赶紧回来。
于珊才不听他的,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琴山,只为了不辜负她身上的这一身警服。
无论在什么地方,她都记得身为人民警察的责任,她都记得上警校时的第一堂课上,老师告诉他们的第一句话。
――你们是人民警察,无论何时何地,人民的利益至上,你们要记住,你们的背后是人民,是老百姓,国家需要你们维持社会治安,人民需要你们保护生命安全,所以,你们不能后退,要时刻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当需要你们去冲、去拼时,要勇往直前,要怀着身先士卒的决心战斗,不要辜负身上的警服,不要辜负国家和人民对你们的信任。
这段话一直牢牢的记在她的心里,她的爷爷、爸爸以身作则教会她人民警察的责任,身为孙女、女儿,她不会也不能后退。
应桥看懂她的决心,无奈的摆手,眼不见心不烦,嫌弃的说:“快走,快走,烦死了。”随即又暗暗的看了一眼覃元酒。
覃元酒对他点了点头,带着于珊转身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应桥就给沈书梵发去了消息,告诉他他家小树去琴山了。
要是现在不说,真等覃元酒出了什么事,他可负不起责任。
陈桐端来一张椅子放在应桥的身后,小声的说:“您坐。”
应桥朝他笑了笑,友好的点头,随即坐下来,他望着陈桐离开的身影,又看着他蹲在米谷身边安慰着他,双眼里露出深思,陈桐吗?
一向敏感的陈桐很快的察觉到应桥的视线,心里忽然慌了下,拍着米谷后背的手微微一顿。
*
琴山。
越靠近琴山,天越看起来阴沉沉的,像是拿着铅笔被人将颜色给涂改成了铅灰色,厚重的云遮挡着晨光,任它不管怎么样都穿不过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