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给你留门◎
温存不过几时,许知颜似是从傅书珩唇边尝到些许异味,她手指嵌进傅书珩的头发,微微合拢抬起他的脑袋,问说:“你是不是又抽烟了?”
傅书珩眼神略显飘忽,回避许知颜的视线,却又知道她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他缓缓解释说:“这几天太累了。”
“说话不算话,我要惩罚你!”
夜色催更,天边飘着一层薄淡的雾气,飘飘渺渺遮在月前,光亮不再。
近来工作繁忙又记挂着许知颜,傅书珩眼下泛着黛色的乌青,倦怠的神色从眼尾悄然跃于表面。
从许家回到东江公寓,开车少说也要四十分钟,许知颜想了个算不得惩罚的惩罚,她说:“罚你今天不许回家,就住在这。”
傅书珩愣了下,转而嘴角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容,“不怕你妈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了呗,我妈巴不得咱两现在就入洞房呢。”许知颜直视着他的双眸,横眉立目道:“傅书珩,你这是对我妈的提议心动了?”
“不是你要给我找个后宫吗?”傅书珩拇指捏着她的下巴,谈笑自若地说:“开心了就叫哥哥,生气了就是傅书珩?”
许知颜薄嗔道:“要你管。”
许母透过一楼窗子怔怔凝视着二人相偎的身影,她看得入神,迟疑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许父气定神闲地坐在茶桌旁摆弄傅书珩今天新送给他的那套茶具。
许知时拿起许父泡好的一小杯茶,笑说:“知了手上带的那串红豆手链是理理阿姨的遗物,这么久了你都没看出来?”
许知颜起身牵着傅书珩往屋子里走,旺财在它的豪华木质小洋房里狂吠不止,姐姐彻底被人抢走了。
许母从客厅出来,视线落在二人交握的双手上,神色久违的和蔼,“你们?”
许知颜还为适才许母的言论不悦,她说:“没见过还要给女儿找情敌的妈妈。”
许母温柔地摸摸许知颜的脸,“妈妈错了,谁让你们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
傅书珩说:“阿姨,抱歉这么久才告诉您和叔叔。”
许母不会责怪傅书珩隐瞒,只会怨许知颜不懂事,许知颜意识到许母即将进行的说教会议,她忙说:“他才出差回来,需要休息,今天就住这。”
许母含笑认同说:“好,我让张姨把二楼的客房收拾出来。”
许知颜说:“这么晚了,那么麻烦做什么,他和我睡。”
许父面色不佳,背手从三人身边经过,他欣然接纳二人的关系,但是心底还不能完全接受女儿被人拐走的事实,吹胡子瞪眼严肃道:“像什么样子。”
许父平日纵容许知颜的各种行为,但真发起脾气来,一家之主的作风十足,震慑力与压迫感极强,许知颜能感知许父是真生气还是装样子,她撇嘴不敢吱声。
张姨闻声,自觉拿了新的床单被罩上楼整理客房。
许知颜垫脚咬耳道:“给你留门。”随即和许知时一起上了楼。
许知时走过楼梯转角,强忍多时的笑意翻涌而出,捧腹朗声大笑,面部震动的肌肉群仿佛在挑衅许知颜,许知颜怒上眉梢,不忿打他说:“你好讨厌!”
许知时侧身跨过三级台阶,躲过许知颜的拳头,火上浇油般挑事说:“又不是我不让你和他睡的,有本事下楼打老许去。”
许知颜抱着兔子在床上辗转反侧,眼见一楼廊灯都已经关了半个小时了,傅书珩还是没来,她掀开被子溜出房间,小心翼翼打开隔壁客房房门。
她从床尾钻进被窝,一点点爬来傅书珩怀里,罪恶的小手抚上傅书珩的脖子,正准备用力教训他,闭眼的人蓦地睁眼,眸色带笑定定看着她,她说:“就知道你是装睡,白给你留门了,为什么不来?”
傅书珩收紧手臂,浅淡暧昧低声笑道:“小狐狸不是自己来了?”
许知颜攀上他的肩膀,咬住他的下唇,发泄不满,“我现在是不是已经对你没有吸引力了?”
傅书珩蹭着她的鼻尖说:“你一百岁对我也有吸引力。”
“嘁。”许知颜凑上前亲吻他的喉结,暧昧含混说:“要不要……”
漆黑的房间里,连空气都显得多余,灼热的气息碰撞再交织,呼吸声不断被暗夜放大。
傅书珩眼神疏离,隐忍着不合时宜的欲望,他说:“你乖一点,没东西。”
许知颜举起两枚薄片,塑料摩擦的声音在此刻格外刺耳,撩动着傅书珩的神经。
傅书珩一字一顿,低沉嘶声质问道:“你哪儿来的这个?”
适才溜出房门前,许知颜才想起衣帽间的抽屉里有旎旎送给她二十二岁的“生日礼物”,她当时怕许母发现,把东西压在了一堆衣服下面,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许知颜没有正面回答问题,状作离去,故意道:“不要的话,那我走了。”
傅书珩先她一步起身,急切地将人带在怀里,掌心泛起一层薄汗,大步走向许知颜的房间。
房门将将合实落锁,许知颜被傅书珩甩在房门上,身后垫着他的手,并不感觉疼。许知颜踉跄两步靠在他怀里站稳,急促的吻便如大雨般落下,胸腔燃起的簇簇火焰,通过嚣张难抑的吻燎过许知颜的耳垂、鼻尖、锁骨……
“你瞎撩什么?”
许知颜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猛地退后一步,却发现根本无路可逃,傅书珩托起她的身子,让她只能依靠着自己,禁忌的刺激如波涛汹涌的潮水,一波波此起彼伏的涌动。
扶在许知颜身后的手细细摩挲着她的脊柱,许知颜抬眸撞进傅书珩幽暗的眼底,眼睫受惊般不住颤动,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都如珍贵的影像刻在他脑海里。
许知颜从小生活在这间房间里,他缺席了她人生近二十年的光阴,似乎通过这种方式能弥补时空带来的遗憾,从阳台落地窗前到妆台边,再到床前那块地毯,最后是浴缸,他没放过一处记录她生活的地方。
夜晚的天空犹如玄幻的光景,天际交界处被浓雾模糊了边缘,鹅黄色的落地灯适应环境只投下最暗一抹颜色,在地面暗幽幽地飘着。
终于餍足,许知颜气若游丝地趴在傅书珩身上,粉嫩的小嘴微张,浅浅呼吸着,良久,她评价道:“你太可怕了。”
傅书珩低笑拿过手机,“快一点了,睡觉吧。”
许知颜说:“昨天节目新一期播了,我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