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大婚
时光匆匆,不经意间就到了八月初十,这天是白恩赐大婚之日。
白恩赐消沉地坐在妆奁前,随意丫鬟们对自己搓圆弄扁,金冠束起墨发,面虽未施粉黛,却肌若白雪,明媚皓齿。
一件件猩红喜服穿在身上,红色配上雪白肌,衬得人更加艳丽。可再华丽的服装都没有让新郎开心。
他仿佛被掏空了身体,一张脸鳏鳏的,无精打采。柳茗也系了一条红腰带,兴冲冲地跑到少爷房间。
刚踏进房门,就见屋子里都染尽了喜红色,大红鸳鸯喜被,床帘也是大红色的,总之眼睛都一片红色。
他屁颠颠跑到少爷跟前,见少爷没有兴致,本来想说两句吉利话讨红包的,现在都不敢说了。
为了不点燃火线,他假装没事人一样离开喜房,还没走几步,就被少爷喊停了。回过头,一脸献媚样,“少爷。”
“找到安亲王了没。”少爷的语气显然没带希望,因为他找了好几天了,都没找到。
柳茗给的答案依旧让他失望。
完毕,他唿人离开,碍眼。没一会有人来催去迎亲,于是新郎在众人的围拥下,骑上了高头大马。
白家家底丰厚,迎亲队伍自然隆重,一条长长地队伍如赤色长龙,从街头到街尾都能见龙首龙尾。
敲锣打鼓,鞭炮一路点燃过去,浩浩荡荡,声势浩大。新郎骑一匹骏马首当其冲,在众人的瞩目下骑到了陈家。
陈家的气派不压与白家,门口一排排大红灯笼,两列队人马站得整整齐齐。见新郎来了,忙搀扶新娘过来。
新娘跨出大门,两手拿筷子,在跨火盆那一刻,向前向后扔掉筷子。新郎在人示意下,过来牵新娘,不过他却借着袖子挡住了相握的两手。
他趁人不注意把手收回袖子,可是新娘又抓了过来,死死牵着。新郎缩回手,又被新娘抓住。
好像在人看不见的袖子里,有一场争持不下的战争。
新郎牵新娘到喜红色的轿子前,媒婆叫新郎抱新娘上轿,新郎却拉了个踩凳过来,示意新娘自己上去。
新娘一脚踢开了,那凳子咕噜咕噜滚了。然后新娘手扶新郎肩膀,微抬脚。
意思很明显了,本新娘要你抱我上去。
新郎死活不愿,又拿了凳子过来,让新娘自己上去。
新娘就不,你不抱,我就不上去。
奈何无数双眼睛看着自己,新郎只好弯腰将新娘抱上轿,当即很多人鼓掌。新郎只好勉强笑着回礼。
迎亲队伍又声势浩大地回了白府,正此时,一个身穿藏青色圆领长衣的少年跟在队伍后面。
方才他看到新郎和新娘上车那一幕,笑弯了腰。想着今天趣事颇多,他跟着去了。新娘家有钱,一路上有四个婢女手挽花篮,里面都装着各色糖果。
她们都会给围观的百姓分糖果,一时间来围拥的妇女儿童更多了,妇女们拿了糖,叫自己小娃去前面谢新郎新娘。
小娃娃们最喜欢热闹了,他们咕噜咕噜跑到新娘马车旁,大喊:“祝新娘姐姐新婚快乐。”
里面的新娘听着顺耳,抓了一大把糖散出去,小娃娃们更开心了,嘴砸糖,还不忘说好听的话。
他们又跑到前面,用同样的话对新郎说,新郎听了哭笑不得。见小娃娃们这么高兴,也不好拂了他们的好意。
只好叫柳茗跑去买点糖果来,柳茗速度很快,没一会就来了。
新郎也跟着散糖,这么一来整个街道更加热闹了。好多人都说陈家和白家是慷慨之家,两家喜结连理最适合不过了。
藏青少年跟着起哄抢糖。他跑到新娘马车旁,大喊:“新娘姐姐再给点糖呗!”喊了几声,里面的新娘才微微掀帘子看他。
见藏青少年手舞足蹈,样子笨拙可爱。新娘将篮子的糖果都朝他倾倒过去,当即藏青少年被铺天盖地的糖果砸过来。
妇女孩童们哈哈大笑,还拥着他抢糖果。
新娘见有一颗煮熟的红鸡蛋,也跟着朝藏青少年砸过去了。
藏青少年见一颗红蛋直熘熘砸过来,忙拿手去接,接到之后,手都被染红了。嘿嘿笑了笑,又跟着去前面起哄。
与此同时,酒楼上坐的人都在围观这场盛大的婚礼,其中有面目威严,不苟言笑的青年,他正在看着新郎。
见新郎手散糖,嘴里含笑,他心中颇微欣慰,接着又看新娘这边围着一群小孩童,唧唧喳喳叫不停。
听着虽然聒噪,却让人觉得仿佛年轻了几岁,好像这才是孩童该有的天真。围观的百姓唱着祝福曲,都是对这对璧人的祝愿。
唱着一首又一首,有歌颂盛世的民谣,有赞美河山的街头打油诗。青年听了,嘴角噙笑,随着迎亲队伍往前去,热闹声也渐行渐远。
他喝了一盏茶,方才离开。同时,一直坐在角落头戴帷帽的女子见他走了,也离开了。
迎亲队伍在白府门口停下,新郎下马,本想直接进家门,又被拉到新娘轿子前。意思很明显了,需要他抱新娘下轿。
新郎虽然不愿,但是这是风俗,没得选择。他站在轿子外,媒婆掀帘对着里面新娘说了句话,新娘纤长的玉手就伸出来了
新郎看着白得晃眼的玉手,犹豫万分,最终还是在媒婆的催促下,将新娘牵出来了,不过却是用袖子包手牵的,牵下来后,趁人没注意又甩开了。
新娘又主动牵上了,新郎还想拂开,胳膊就被新娘掐了一下。
进家门需要新郎抱新娘进去,新郎认为牵人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抱就免了吧!可是不知道今天的陈小姐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主动跟他亲近。
见他不愿意抱她过门,陈小姐自己贴在白恩赐身上,贴得这般近,那么多人看着,他只好勉为其难将人抱起来。
新娘主动搂起他的脖子,白恩赐登时脖子都僵硬了,他悄悄道:“陈小姐,玩过火了。”
哪知新娘听了他的话,竟然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活像个小娇妻,还扭扭屁股,算是撒娇了。
白恩赐猜不透陈小姐又在玩什么,只好闭嘴不说话了。白恩赐看着门口放的火盆,心想,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跨过去,会不会被火烧了?
那火势简直太大了,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搞这么大的火。显然,新郎在这盆大火面前却步了,媒婆催他跨过去。